关于我是否是混血的问题,我想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吧。我无法否认我是一个混血的事实,但是现在,混血巫师不更常见吗?而且,我不愿回避这个事实。我知道混血巫师说出来不好听,而且地位远远比不上纯血的巫师。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的存在只因为是父母的爱啊!那些纯血巫师是有为我做过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说句有点不好意思的,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我到底算是龙跟人的混血啊还是人跟妖精的混血,或者说,我其实是跨种族的三类混血?这样的话,倒是跟奥利凡德的理论联系上了呢!说不定,我还可以成为巫师界医学和生物学上的奇迹!
下意识地,因为脑袋里都在想着斯莱特林,我便转头往斯莱特林的方向望了一眼。可就是这么一眼,我就被斯莱特林给吸引住了!他们并不像是黛安娜形容得这么面目可憎,恰恰相反,他们的脸上带着十分尊贵的笑容!这让我回想起了御庭里面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只有沐浴过厮杀之后,那种对生命的崇高敬仰才会渗透进平时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眼神和笑容当中。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带着骨子里的骄傲,虽然对于每一位新生的到来,他们都会报以热烈的掌声,但那边的气氛就是给人一种平和的安静。
莫名的,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我告诉我自己:我可以进入斯莱特林,而且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变坏!
“黛安娜·克里克威尔。”
当我还在走神的时候,麦格教授已经报到了黛安娜的名字。
黛安娜不情愿地放开我的手,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地走了上去。我在台阶下望着她,看着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嘴唇微微开合,接着抿紧了嘴唇,耐心地等待分院帽最终的结果。在一片短暂的沉寂之后,分院帽大声地报了出来:“拉文克劳!”
“哦——!”拉文克劳桌子上的学生们都一齐站起欢呼,欢迎黛安娜的加入。而黛安娜则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并笑着跑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
依照惯例,每位新生在分院的时候,分院帽会先询问学生的意见,并参照学生本身的天赋来选择学院。
“简·乔治里亚·杰里薇亚。”
到我了!
我深呼吸,握紧了双拳,走上前去。
在坐上三脚凳之前,我向着教授席上的邓不利多点头致意,并得到了他鼓励的微笑。转身,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了三脚凳上。望着前方低矮的人群,我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紧张!
忽的,麦格教授将帽子盖在了我的头上。
“嘿!好久不见了,简。”分院帽沉稳不失幽默的嗓音响起,让人像是与老朋友聊天一样,不自觉地就卸下了心防。
“嗨,好久不见。”我淡淡地回应分院帽的话,决定先发制人,“我不想去太吵闹的学院,所以可以不去格兰芬多吗?”
“不去格兰芬多,你确定?”分院帽苍老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看来他原本是想把我投进格兰芬多学院的。可是,我已经作出了我自己的决定了,我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我点头。分院帽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可是你有勇敢的心,又有极为庞大而又纯粹的魔力。如果进入了格兰芬多的话,我确定,你将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但如果不要格兰芬多的话,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可以作为考虑的——”
“可我想去斯莱特林!”终于,在分院帽不解的声音中,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斯莱特林——”分院帽拖长了尾音,“啊——的确。简,你的内心很不安定,它还在渴求着什么东西……是知识?还是力量?……”分院帽一个人兀自说着,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最后,沉默了一下,分院帽郑重地再次问道:“简——你真的这么决定吗,不要格兰芬多或是拉文克劳?”
“抱歉,可我现在只想要斯莱特林。”对于刚刚过于强硬的冒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呣——既然这样,那么,”分院帽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道,“斯莱特林!”
意料之中的,没有欢呼声,没有吵闹的拍桌子的声音。我低声向分院帽道了一声谢,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如果这个时候我回头看一下教授席的话,我会发现邓布利多竟意外地皱起了眉头,只可惜,我太沉浸于自己的喜悦。
麦格教授的脸上微微现出惊讶的神色,她从我的头上拿下分院帽,看了我几秒,然后移开了视线——
“德拉科·马尔福!”
我安静地起身,抿着嘴唇,有些头重脚轻地缓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只是微笑,在鼓掌的同时并用眼光上下打量着我,偶有几个疑惑地皱着眉头,或许是在思考我到底属于哪一个古老的家族。
走到最末位,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摆好刀叉,旁边就递来了一块餐巾。
“嗨,没想到你也会被分到斯莱特林!还记得我吗?”
我抬头对上她微微羞赧的神色,轻笑一声,接过了她递来的餐巾,“啊,当然了!怎么能忘记这么漂亮的美人呢?梅林可是会生我气的呢!”
“呵,你可真有趣。”珍妮笑着说。
分院很快就结束了。在校歌演唱结束后,晚宴就开始了。斯莱特林的人似乎并不介意在餐桌上讲话,可是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话题中却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围绕着那个神秘的男孩——哈利·波特打转。说起波特,据说他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和他的父母一样。而与此同时,我注意到,那个有着铂金色头发的显眼的男孩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Draco·Malfoy。
那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家伙,不是他长得有多俊美,而是那个家伙的脸上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路的时候还喜欢微微扬起自己的下巴。他有一双大眼睛,可是眸色却是冷酷的蓝灰色。铂金色的亮丽的头发用发胶固定在脑袋上,三七分——不得不说,如此贵族式的样子还是有一点搞笑的。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关注的视线,珍妮凑上我的耳边,轻声说道:“那是马尔福家族将来的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地位,怎么会少人去巴结呢?”我回头看着她,发现她虽笑着,笑容里却带了一点苦涩。
想不到,我刚想把那个家伙拉出我的视线,他就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
“普勒尔小姐,我记得去年夏天你到我家的庄园里拜访过了。你父亲的身体现在还好吗?”
珍妮有点受宠若惊,她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道:“嗯,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您的关心。”
马尔福颔首微笑,“那就好,我们将来就是同学了,希望能好好相处。”
“当然,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高傲地移过视线,对向了我。然而,不知是他发现了什么,他很快地就收敛了笑容,并皱起了眉头,“混血种!?”
“混血种”这种称呼虽然不像“泥巴种”那么杀伤力强大,但是这也可以算是对人的一种蔑视。如果你称呼海格是半巨人还好,但如果你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他是混血种的话,说不定他是会把你摔成肉酱的!由此可见,“混血种”这一类的称呼对我们的伤害其实也是很大的。
“对不起,我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我对上他的双眼,隐隐露出自己对他的不喜。
虽然说不上有多讨厌他,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还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三个字。
“哼,就连你这样的身份也配坐在我的对面?”马尔福嗤笑一声,“也许是那个该死的帽子出了毛病,才会把你分到斯莱特林。”
“你说什么!”我皱着眉头,死死地望着他得意的有点欠扁的脸。该死,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长得还挺不错的?这分明就丑爆了!看来即使他的名字里面有一个龙,他也并没有像古灵柯一般高贵的品质。我是看错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眯了双眼,尽管气得快爆炸了,还是尽量压住语气淡定地回答道,“也许它在为你分院的时候也没有恢复正常,马尔福先生。”
“你!”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马尔福没想到会被我一句话堵回来,他紧紧地抿着双唇,原本苍白的脸色硬是被逼出了一抹粉红。他的胸膛起伏着,“你这个卑贱的混血种,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我会让你明白,像你这样的人进入斯莱特林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等着您,马尔福先生!”
虽然马尔福在刚开始的时候放下了那些狠话,但是他却迟迟没有行动。或许他只是在心里酝酿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阴谋吧。哼哼,来就来,我会怕你吗?
当用餐快结束的时候,大礼堂里的谈话声渐渐地高了起来。就在我解决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布丁的时候,一个人轻点了一下我的肩膀,“请问你是杰里薇亚小姐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是的,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神秘地半蹲下身子指了一下前面教授席上的邓不利多教授,接着说:“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你在用餐结束后去找他一趟。他会在位子上等你。”
我点头,回以微笑,“谢谢你。”
那个女生离开了,我看向邓布利多教授。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声音根本无法传达过去。看来只好乖乖地去找他了。在我走神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拿起了金色的酒杯遥遥地对着我这边晃了晃。我拿起自己的杯子,微微颔首,会意地与他在空中来了一个空中碰杯。
在我解决掉盘子里的布丁之后,我起身遵照约定起身来到了教授席上,没有人注意到我。
“教授,您找我有事?”我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前。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见过他了,我在渐渐长大,而他,就像时间因为特别偏爱他而停下了自己匆匆的脚步一样,在我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变化。
今天晚上,他穿着暗色的巫师袍,头顶上的尖角帽依旧耷拉着脑袋。他坐在金色的扶手椅上,右手撑着额头,似是累了,“哦,我的好姑娘,你来了。今天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日子啊……你说对吗?”
“嗯,的确。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教授看着我,微微一笑,“我也是。”
“呣,教授,您还记得为什么要叫我过来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该跟着学院里的人回去了。”
“哦,学院——对,学院。”邓布利多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喃喃道,“我差点忘了,谢谢你的提醒,孩子……”邓布利多坐正身体,充满活力的双眼望着我,他是如此地专心,像是为了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一样。
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被窥探心底最深处掩藏的秘密的感觉!
“据我所知——”邓布利多毫无预兆地又开始说话了,声音懒懒的,有点不着边际,“斯莱特林,它从不会允许一个……普通的孩子进入。而你,简,你的身体里应该有四分之一的妖精血统。我原以为你也会进入格兰芬多的,但我没想到……”邓布利多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也可以猜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其实,我原本也没有想过要进入那个学院,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它吸引着我。分院帽说我的内心还在渴求着些什么东西,而我有预感,我能在斯莱特林里找到答案。所以,我并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原来是这样——”邓布利多突然拖长了声音,眼神也在一瞬间就锐利起来了,“好像在很久以前,我也听过这句话……”
“嗯?对不起,您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疑惑地望着他,突然,当我们的视线对上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的嘴唇动了几下,然后我便感觉眼前突然恍惚起来。意识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头疼欲裂。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重新夺回身体的所属权时,我发现我竟然趴倒在教授面前的桌子上,似是睡过去了一般!
我揉着刚刚脑袋上疼的地方,疑惑地望向邓布利多,“教授——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哦,梅林啊,我们竟然在这儿睡着了?”邓布利多夸张地喊了一声,可没等我开口,他便踉跄地站起身,对着我身后的某个人说道:“啊,西弗勒斯?真好啊,你可真是我今天的幸运之神啊!能麻烦你带简·杰里薇亚小姐回到斯莱特林学院寝室吗?能拜托你吗,西弗勒斯?”
当我循着邓布利多的目光望向那位西弗勒斯时,我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蝉。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拖地长袍,是很保守的那种样式。而他的五官,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可就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平静了,但这不是缺点。可非要找那种感觉的来源的话,可能还是因为他过于平静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就好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一定要我找个具体的形容的话,或许人偶会很适合……
“简,他是斯内普·西弗勒斯,你未来的魔药课教授,也是你们的学院长。他会负责将你送回去的,不要跟丢了哦。”邓布利多温和地笑着,就好像我刚刚真的只是意外地站着睡着了一样!
“那么,晚安,邓布利多教授。”我不敢做深入的猜想了,我低下头,朝他鞠了一躬之后就跟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离开了。
而出人意料的是,身后的邓布利多竟一直看着我的背影,深深地——
“哦!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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