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白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1张师傅带着他的徒弟给傅大贵修建酒楼, 完工后傅大贵想赖掉一半工钱,张师傅带着徒弟去讨要工钱, 被傅大贵手下打断了腿;
2豆腐老娘的女儿小豆花在溪边浣纱,傅大贵坐轿子经过, 看到小豆花有几分姿色, 便叫手下人抢入轿中, 当即做出令人发指之行为。
据路人描述,轿子晃得让轿夫差点没扭断腰。
当然,魏知白并不知道轿子为什么晃,他将此列为傅大贵苛虐下人, 与1同类。
3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毛病,厨师刘火烧刘阿炳的妻子张菜花并没有几分姿色, 但傅大贵听说她对丈夫忠贞不二, 便是刘阿炳出了意外被火烧毁大半张脸, 也与他恩爱如故,于是便将张菜花抢去,天天锦衣玉食供着。就为了看张菜花变心,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对恩爱夫妻。
4
凡此种种, 不胜枚举,罄竹难书。
估计魏知白把头发拔完也记不住傅大贵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
师父说了苟日新, 又日新, 日日新。
一个人只要有“知错能改”这一个优点,便足以受用一生了。
魏知白已经充分地吸取了上两次教训
他不会再犯在大牛镇那样的错误,放过了坏人, 而害得好人受苦;他这次也不是冒然地帮助陌生人,他已经做足了功课
魏知白的脚步突然停下。手,也按上了腰间的剑。
“是谁”
他猛然间转头。一边巷子里缩进去的脚又放出来,穿着灰布衣衫的少年犹犹豫豫地走出来,欲说还休地看着魏知白。
魏知白道“是你。”
是那个姐姐被傅大贵害死的少年。
“你干啥跟着我”
那少年转头看了看两旁,虽见无人,还是将魏知白拉到更隐蔽的小巷中。
少年问道“你是不是要对傅大贵动手”
魏知白抿着唇不说话“”
那少年道“你跟我来。”
他带着魏知白来到镇东门,东门的墙头立着很多木桩,又有许多乌鸦飞过来,乌油油地栖集在墙垛上。
“好臭。”
魏知白伸手挥了挥空气。
那少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上一扔,惊飞一群乌鸦,露出木桩尖上插着的一个烂芋头一样的东西来。
那东西又圆又大又臭,被乌鸦啄得面目全非,远看更辨认不清。
魏知白皱眉“那是什么”
少年道“是人头。”
闻言,魏知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少年打量魏知白一眼道“像你一样想对傅大贵下手的人很多。傅大贵割下他们的人头,挂在城墙上,好叫那些敢打他主意的人看看清楚”
少年又扔出一块石头,飞走的乌鸦露出另一颗人头
“你要是失败,这就是你的下场”
魏知白的眉心皱出了一个“八”字,他望着墙头的人头道“我不怕”
少年转过头来看着魏知白,他的手指还指着一颗人头
“你看看,那是江别北江大侠,为了傅大药堂的药吃死人一事,为孤儿寡母报仇,最后被傅大贵枭首挂在这里,连尸骨都没人敢收”
魏知白眉头用力一蹙,眉间的“八”进化成“川”,他有点生气又认真地道
“那不行,我不能死成这样”
“”
又听魏知白郑重地道“万一我死了被挂墙头,你能不能在下面挂上木牌,刻上我的名字我怕师父认不出我。
“如果我没有回去,师父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不想让他找太久。”
少年看着魏知白,他的眼眶红了,脸也涨红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这跟你根本没有关系,你不必冒这个险”
魏知白道“这跟你也没有关系,我做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你”
师父说了,一件事本和你无关,可做可不做,但不做你良心不安,总觉得以后会时常想起这件事,想起这件事也许会感到后悔,那么还是做了吧。
一个人选择帮助别人,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心。
“”
那少年怔怔地看着魏知白,也同他一样紧抿着唇。
突然,他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而后像掩饰什么般大声道
“好既然你这么勇敢,我也不能当一个懦夫
“你跟我来”
他带着魏知白来到一棵大榕树下,在树根旁刨土挖出了一张地图。
一张傅大贵府的地图。
这地图看起来并不完整,还有很多空白没有填满,显得越发的真实。
“这是我的朋友小驼子给我的,他在傅大贵府中当帮厨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少年又开始用袖子揩眼泪。
魏知白顿时感到手中的地图沉重得如有千斤。
“我会帮你打探小驼子的事情的。”
魏知白折好地图塞入怀中,见少年闷头哭泣,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出手,像个大哥哥一样,摸了把他的脑袋。
傅大贵家的墙砌得很高。
这座围墙据说是由手艺高超的工匠用家传绝学建造的。
石砖与石砖之间,几乎严丝合缝,你就是用最薄的匕首,也别想插进砖缝里去。
不仅如此,傅大贵还会让人每天在墙头抹上油。冬天的时候,猪油会厚厚地结成一层“白霜”,就是野猫在上头都站不住脚。
魏知白的轻功还不足以让他飞上这么高一座墙,即使他飞上去了,他也非得滑下来摔死不可。
虽然已是黑夜,他还是谨慎地在傅大贵府周围匍匐着观察了一圈。
他伸手捋了捋一棵一丈高的小枇杷树,树干很细,比手臂粗不了多少,而且离院墙也十分远。魏知白的轻功也不足以让他脚尖一点树叶就飞出去三丈远。
但树干的柔韧度还不错。
于是魏知白就突发奇想,掰弯树干把自己弹了出去。
轻功借助树干的弹性,使魏知白飞跃高墙,像一只蝙蝠滑翔了进去。
高墙内有假山、流水,有花草树木,还有亭台楼阁。这实在是很大的一座宅院,如果没有少年的地图,魏知白很有可能会迷路。
魏知白一向擅长于埋伏与追踪,他很快就找到了傅大贵的寝卧之处。
灯,已灭。
人似已睡下了。
魏知白戳破窗纸向内窥视,只见屋内一片漆黑,模糊可辨桌椅轮廓,一张围子床上被褥高耸。
魏知白知道傅大贵府上有许多打手、保镖,他没有信心能对付那么多人。
他知道他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他在盯准室内布置后,猛然间撞窗而入,落地三滚便来到了床边,站起身后便已剑指床上人
他的身手实在是很快,只是力道拿捏的还不够精准。
他并不想立刻杀死傅大贵,本来只想将剑指在脖颈致命处。
但他的手腕往前多送了两毫,于是剑气便割破了“床上人”的“脖颈”,便听见漏气般的“嗤”一声
原来这床上的人竟是皮囊缝制的假人内中灌满了毒气
魏知白心道不好,立刻后退,却从前、后、左、右分别射来利箭,魏知白用剑将其纷纷劈斩,但脚步也因此停滞。
便听“咔哒”一声,他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两道活门,向下打开魏知白冷不防一脚踩空,跌落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进入不了最佳的写作状态。
看看翻些资料能不能找到灵感,恢复手感。
近期继续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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