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两件事会让人感到羞耻。
一件事是被偶像知道了自己的糗事，还有一件事是直面自己的中二历史。
呃，或许不是历史？雷斯米至今仍觉得“斯塔克三世”这个称号特别的帅气。
但是从他父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格外的让人不好意思，毕竟托尼·斯塔克就是“斯塔克二世”。
“三世…………三，三，”雷斯米结结巴巴地说，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试图寻找一个听起来比较正常的答案。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垂下肩膀，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是……斯塔克三世。”
托尼的表情凝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只是…………”
“别说了，我懂。”
雷斯米：不！你不懂！
他顿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头本来就有些炸毛的金发差点被他揉成球。
托尼略感好笑地看到男孩苦恼的模样，思绪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他的儿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这无疑是“托尼斯塔克”的儿子。
真是奇妙，他还没有想过自己除了摩小根，还会有一个儿子，更没有想过，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那么令人吃惊——不是在医院的待产室，而是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大杀四方。
真酷，不愧是他儿子。
而且看起来未来的他还是他儿子的偶像？托尼杵着下巴，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人人都爱钢铁侠。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还是需要好好“审问一下”的：
“雷斯米，”托尼少有地斟酌一下语言，握住雷斯米放在床板上的手，“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雷斯米张了张嘴，他在托尼握住自己手的一瞬间就僵硬了，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碰到他的父亲，而不是虚无的投影，或者冷冰冰的墓碑。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闷闷地说：“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然后他深呼吸一次，放下手，对上了托尼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焦糖色眼眸：“我当时在霍格沃茨做实验——霍格沃茨是我的母校，是英国最好的魔法学校——然后有人闯进了我的实验室，等我睁开眼，我就出现在那里了。”
他抿唇：“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托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魔法学校？”
就像教奇异博士的那种法师的地方？
雷斯米一看就知道托尼想错方向了，他强调了一遍：“是魔法，不是法术，也不是魔术。”
托尼·科学侧人类.斯塔克和他对视一眼，发出惊讶的疑问：“什么？你难道说的不是一个单词吗？”
“当然不是！”雷斯米瞪大眼，“魔法是巫师才能学习的，但法术普通人也能学习，魔术则是魔术师的专属。”
然后他举了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就平均财富来说，巫师大于法师，魔术师大于巫师。”
“ok，懂了，”托尼点头，“所以你是巫师，童话里拿着法杖的那种？”
“是魔杖，嗯，对。”雷斯米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金红色的手镯，然后他怪叫了一声，“谁给我换了衣服？！”
“当然是你妈。”托尼摆摆手，升起了几分兴趣，“所以你要向我炫耀你的神奇手镯？”
雷斯米：不是，你，我妈……？？？
“come on，有眼的都能看得出来你是我和佩普的儿子，你在纠结什么，想要一个重逢的拥抱吗？”
雷斯米敛起复杂的神色，他的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本人，英雄钢铁侠。”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钢铁侠最终还是给了雷斯米一个拥抱，紧紧地，仿佛要把他勒死。但雷斯米却觉得这个拥抱简直不能更棒了，他闻到了彼得告诉过他的托尼的味道——像是鲜花和小雏菊。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回抱住托尼，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咬紧牙关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鼻尖却酸涩地几乎憋不住眼泪。
他偏过头，哽咽地说。
“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抱歉……”托尼抱着自己的男孩，他闭上眼，“但你知道，我会爱你。”
或许偶尔抛开斯塔克家的传统式别扭会很不错，坦白地说出爱，在来不及之前。
钢铁侠的衣领处湿了一块，父子俩胸前的方舟反应炉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虽然从未见过面，但血缘的联系甚至可以跨越时空，将思念传达。
真是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雷斯米坦然地松开手，从托尼的脖颈处抬起头，除了微红的鼻尖和眼圈，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
“呃，我们回到话题吧，”少年看起来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托尼了解，斯塔克家的男人要坦白说点什么真是不容易，“你的反应堆真硌人。”
“是‘我们的’反应堆。”托尼低下头，没有询问胸前没受过伤的雷斯米为什么要安装一个反应堆，“所以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手镯？”
“好吧，”托尼从善如流，“手镯。”
如果有别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对钢铁侠好说话的模样感到震惊和不敢置信。
幼稚鬼？麻烦的集合体？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钢铁侠，而是一位父亲。
“……这个手镯是我的实验产品之一，”开了口，心中的窘迫终于少了几分，“魔法和科技完美结合，它是一个叠加了空间扩展魔法的容器，添加了指纹识别和面部识别程序，不会魔法的人也能使用。”
然后，随着金光一闪，两人都无比熟悉的手套出现在雷斯米怀中，为了防止意外，雷斯米扣下了一颗灵魂宝石。
“所以这就是……嘿！”
托尼拿起无限手套就是一个远踢。
见鬼，他这辈子都要对手套产生阴影了。
他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继续。”
雷斯米瞅了一眼可怜地躺在角落的无限手套，耸肩。
“所以这就是我的实验，魔法能源武器和时空能源。”
“哦，能源武器，遥远的词汇，”托尼拍了拍雷斯米的肩膀，“你想复兴武器部？”
雷斯米点头。
“那你没被你妈揍？”
雷斯米：………………
他面无表情，像个杀手：“还好，大多数情况是我姐揍我。”
“摩根，”托尼听到地板上哒哒哒的碎脚步声，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因此错过了雷斯米微妙的表情，“她是个天使。”
门口的小姑娘探头探脑，见到托尼看过来立刻递上一个笑容。
天使？
魔鬼中的天使吧。
“daddy，mummy叫我来找你，有好多人要来这里。”小摩根扑到托尼脚边，被男人熟练地抱起，她缩在托尼怀里，看都不看雷斯米。
“嗯哼，小公主你不能再吃芝士汉堡了。”托尼掂了掂手里的重量，下了一个令摩根鼓起脸的决定，他转过头看向雷斯米，“我们在下面等你。”
雷斯米点了点头，在摩根望过来的时候干巴巴地微笑。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雷斯米捧着自己的心脏，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地笑了出来。
“我们等你。”他喃喃着，放松地倒在床上，“真好啊……”
如果这是梦，永远不要醒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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