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沈眯眼，看着面前一惊一乍的小同桌，再扯了扯衣服，没扯出来。
丁柳云：？？？
贺沈说：“我拿衣服。”
丁柳云一个激灵，朝后跳开一步。
贺沈趁机将自己校服扯过来，搭在肩上，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起来。
大夏天午后打球，是个人都受不了。
一群大男生刚才打的起劲，现在后劲来了，贺沈体力还算不错，其他人抱怨热死了走过来。
浑身是汗，味道自然不好闻，丁柳云吸吸鼻子，眉头蹙起。
贺沈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地凑过去自己这个小同桌。
丁柳云又朝后面跳了一下，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表情扭曲，咬牙切齿说：“别挨我，臭死了。”
说完，李好耷拉一脸衰像走近，无力地抬手喊道：“啊，我死了。”
丁柳云歪着头，越过贺沈的肩膀去瞧自己的竹马，这次李好可算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忽然，贺沈抬手捂了丁柳云一脸。
炙热的手掌肌肤黏糊糊，近乎挨在丁柳云脸上，还没有亲昵地贴在一起，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扑面而来。
但只有一瞬间，贺沈嗤笑一声，收回恶作剧的手，朝着教学楼走去。
丁柳云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丁柳云盯着贺沈远离的背影，一双眼睛险些冒火。MD，贺沈，我艹你大爷！
李好一脸菜色，有气无力地说：“柳哥，不行啊，贺沈人高马大的，球还打得好，打不过。”
这次，自己就是上赶着丢脸。
不过，也是猪队友一堆。说好的同窗情，那群混蛋看到要赢就一个个疯了一样，三比零，说好的演员，为什么要入戏。
李好看见丁柳云发呆，又喊了几声：“柳哥，咱还打不打啊？”
丁柳云回过神来：“打，不打的话我是他爸爸。”
李好挠挠头，怎么算，这话都是丁柳云占便宜啊。
下午的课枯燥乏味，加上体育课体能消耗大，好几个男生顾忌着老师威严，手撑着下巴，吊着眼皮，垂死挣扎。
而丁柳云看了看身边的贺沈，人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得贼香。垫在桌面上的试卷，还是空白一片，就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在上头。
丁柳云盯着贺沈，气得写字太过用力，戳穿了试卷。
MD学渣。
*
放学回去，丁柳云在校门口告别人。
李好斜挎着包，打包票：“贺沈是走读生，我打听过，每天走路回去，我和明鉴两个人今天放学跟着看看。”
九中寄宿生上晚自习，走读生不用。
新校区周围的学区房不多，这附近还没有规划好，市场多，治安有点差。
住在附近的反而很多学生选择寄宿，不用晚上走夜路回家。
而走读生基本都有钱，住得远没关系，家里派人接送上下学，但也有例外。
丁柳云听到贺沈走路回去，想了想，估计就住在附近。
但是看贺沈那样子，再想了想对方鞋子上的油漆点，不像是家里有钱的。李好还说人是住在附近的走读生。
家里没钱，人还坏，成绩还差，贺沈这种人怎么就招人恨呢？
丁柳云说了感谢，抬头一看。
一个敞开校服，里头穿着格子衬衫，背着斜挎包，踩着一双白色球鞋的高瘦男生走来。
没有表情，平淡着一张脸。
李好说的“明鉴”来了。
江明鉴是隔壁班，但在和李好一直是小学同学。算起来，他和李好才是真正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不过江明鉴性子寡淡，整天板着一张脸，丁柳云倒是和他不怎么熟，李好倒是性格活泼心大，和谁关系都不错。
三个人说了告别，李好对江明鉴说了这件事情。
江明鉴垂眸看了他一眼，问：“你说那个转学生？”
“忘记和你说了，他是从一中转来的，人品不行。”李好抬手靠着后脑勺，无奈地叹气。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我们找个偏僻地方蹲着吧。”李好说完，直接牵着江明鉴的手躲到一边。
蹲了好一会儿，李好才看到贺沈慢悠悠地从学校出来。
江明鉴比李好高，蹲着还是太打眼，李好抬手轻轻按了按人头，努努嘴：“那就是贺沈，老是找事。别看长得人模狗样儿，实际上人傻穷光蛋一个。”
江明鉴不慌不忙地哦了一声，眼神平淡。
贺沈似乎没有发现身后的尾随者。
李好不远不近地跟着，说：“往市场那边走了，那边环境不怎么好吧，都是城中村了。果然家里条件不好……”
江明鉴眯起眼睛。
见江明鉴不信，李好说：“是啊，你看他球鞋都有油漆点，家里做油漆工的吧。”
“油漆工？”江明鉴短叹出气，无奈地看了李好一眼，没再说话。
他想了想，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就贺沈脚上踩着的那双球鞋，可不像没钱……
*
回到家里的丁柳云心情不错，就是老惦记着贺沈那回事，做事不大用心。
吃晚餐的时候，自然又是自家老子挨了一顿训。
“你有本事考个23分，怎么没本事多两分，我再给你添个鸭蛋，凑个二百五要不要得？”
眼看情况不妙，丁柳云巴拉了几口饭，就窜上楼。
他打了个哈切，昨晚休息不好，今天早点睡，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
丁柳云懵懵懂懂睁开眼睛，擦擦口水，听到一声痛呼。
？？？
又做梦了？为什么还是那个场景。
丁柳云又看到贺沈。
只是这一次，对方穿着休闲服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地在吞胃药。
“你有胃病？”丁柳云有些疑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没想过贺沈有胃病啊。
等等，自己好像没看过贺沈在学校吃早餐，中餐来着。
难道是这个事情，潜意识中自己认定对方有胃病？
等等，这个也很有可能的。贺沈饿一顿饱一顿，怎么可能不得胃病？
贺沈唔了一声，像是牵动了全身伤口。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额头冷汗直冒，闭上眼睛，抿着薄唇，拧着眉头，有些可怜。
丁柳云心软了一下，凑过去小声询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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