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被方梦雨扔下的走尸,在得到自由以后重新钻回湖里,她自己将脑袋放进去,又是只漏出一双脚在水面上,双手不停挣动,谢未言有点好奇的趴在它旁边,戳了戳那不停挥动的爪子。

    很奇怪,时间也很久了,谢未言被咬伤以后,并没有变得像二哥一样,没有被尸毒感染,甚至活蹦乱跳的,比一开始还精神。

    支引拿着从二嫂身上撕下来的红布条,给未言把胳膊上的伤绑好。

    他伸手怼了怼缠好的伤口,道。

    “挺酷。”

    谢未言吸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他朝支引笑了笑,抬头瞥见被用自己的长鞭绑住的二嫂。方梦雨只是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她总是那副清清冷冷,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旁事都入不了她的眼。

    谢未言犹豫道“咱们就把她扔在这吗?”

    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支引,后者头也没抬专注的捣腾走尸,极小声道。

    “正好养养蚊子,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平常的支引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谢未言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种态度过。支引刚说完,好像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抬头笑了笑,温和样子“我是说,这里安全一些,把二嫂放在这,比较放心,省的她乱跑怪危险的。”

    “未言哥可不要被女人这副柔弱模样给骗了,她知道的东西一定不少,支引还要审审她才行。”

    他走到谢未言身边,张开手掌,有星星点点的萤光汇聚,微弱的光亮使面部的轮廓恍恍惚惚,仿佛徒手握住了天上繁星,支引轻轻往上一扬,那光影便飞出去,落到不远处的湖面上,把周围都点亮,湖也便成了天,湖面上的景色也更清楚些。

    这场景梦幻,谢未言都看傻了眼,他从前也有和二哥去抓过萤火虫,但那谢未休太懒,常常都是抓到一半便不管不顾仰躺在河畔睡得口水直流,也挫了谢未言的兴致,今天的场景还要比萤火虫美上百倍。

    谢未言视线被转移开,支引便沉着脸,回头就踹了方梦雨一脚,用力极重,又踹在腹部,方梦雨一声闷哼,还是不说话,支引便拿起匕首,在那手臂上面慢条斯理的画了一只小乌龟。

    “你应该知道很多吧?”

    方梦雨还是睁着那一双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大宅,也有很多年了,做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名声不好,就算杀了你,也并没有人能那我怎么样。但方家的事情我并不好奇,只是想问你一句。”支引将刀重新塞给方梦雨,又将她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拿衣服覆盖住,血迹都清理干净,他怕被谢未言看见了。“你让谢未休给未言的镯子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方梦雨直视支引的眼睛丝毫不畏惧不配合,支引于是笑了

    “你和我拖时间有什么用,就算我不去找你姐的事,你觉得方家的秘密还能藏多久?而且你离开这么久了,都不担心谢未休吗?”

    咬牙抬头瞪了支引一眼,不承认也不反驳,提到谢未休,方梦雨难得的表情有些崩,向来平静的面部抽了抽  “那个蠢蛋,死便死了。”支引又是笑了“别说这样的话,你可是比谁都关心他呀。”

    “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们两个对谢未言有什么企图,不然不只是你,就算是他二哥谢未休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支引凑近了“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俩死无全尸。”

    “支引,我刚才又见着那鱼了。”

    “嗯,然后呢?”

    “我二哥常说,是商人便要有商人的头脑,我光看着它,就想到了无数种售卖方式,先买一方水土,大鱼生小鱼,小鱼生虾米,我们在月下吟诗作对,共享天伦,一条尾巴就可以清蒸水煮红烧糖醋”

    “然后呢?”

    “然后它跑了,我还摔了一跤。。”

    “拽不出来。”

    谢未言浑身脏兮兮的,光一亮起来,他方才又看见那尾巨鱼,不过没等他追上,那鱼就跑的没了影,他还摔了一跤,回来走近了注意到两人气氛有些奇怪:

    “你们在干嘛?”

    “帮二嫂驱驱蚊虫。”支引笑道。

    谢未言点头,不疑有他

    “咱们把二嫂带回去吧,总把人绑在这也不是个事,还有正事呢。”谢未言说着去拉捆住方梦雨的鞭子,支引“她说回去要先教育谢未休。”谢未言站起来,一拍手“我觉得蚊子也该饿坏了。”

    方梦雨“……”

    地上的走尸就在这沉默之中动作起来,不再停留在那一处扑腾,反而在湖水中划动,几下便上了岸,到了岸上,腐烂的四肢却还是划动,毫无阻力在土地中前行,就仿佛还是湖里。

    谢未言也跟着支引上岸,他二人要跟着走尸找到事发地点,可这尸体刨地太快,谢未言虽然脚力不差,却也跟不上这般速度,不一会儿就开始喘起粗气,支引又是一把将他夹起来,在谢未言的惊呼中,跟着走尸兜兜转转走了很远的路,两人停下来时,已经到了没什么人迹的荒院。

    黑暗中来的匆忙,也不知道没有没在不知觉中出了方家大宅,这地方,实在是和行商大户方家联想不到一起,朽木瓦房,处处挂着蜘蛛网,虫儿的肥美程度完全可以和支引家的鱼媲美,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女人的尸体刚一到门口就沉进土里,陷下去彻底消失,这门口有两树,一张牌匾。

    未言被一路拖着,歇过劲来也腿脚发软“太累了,我以后都不想走路了。”

    “那我以后都抱着你走。”支引情话张口就来,谢未言摇头,丝毫不为所动,道“我二哥提麻袋也是像你这样,可不是抱啊。”谢未言说着从支引怀里站起来,抚了抚衣大襟,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于是支引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把人提起来。

    他抬眼四处张望一下。

    “这里应当是方家的祖宅,荒凉了很久,我是要这走尸带咱们找到她出现的地方,想不到竟然是这里,哥,你要跟紧我。”

    谢未言累狠了,倒地就要睡,支引眼看着谢未言很有要把脑袋往地里戳的架势,单手把人提起来,摆正在面前。

    于是谢未言回神,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困得神志不清,支引却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毫无芥蒂的喷在脸上,他勾着嘴笑道“你可不要亲我。”

    谢未言:“我没要亲你。”支引摆摆手“离这么近居然还不亲,耍流氓。”

    谢未言“……”

    被遗忘在角落的荒院,长年没有人打扫,树叶都烂在了地里,这里面似乎比院墙外还要黑上几分,阴森森压的人喘不上气。

    两人在院中转了两圈,过于阴森的环境使谢未言也稍微冷静下来,脚踏在树叶上发出脆响,他死死拉着支引的袖子生怕走丢了。

    “嘶。”

    “好像有东西咬我……”

    那刺痛感稍纵即逝,支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嘀咕,谢未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也什么都没找到,没当回事,俩人都觉得是院子里虫子太多,落下来,咬到了,这大黑天的也看不清。

    穿过杂草已经齐腰的花园,隐隐约约能看见,偏殿那处似乎有灯光,随着两人逐渐靠近,未言后背冒出了一丝冷汗。

    夜半的深院里出现人际,绝对让人觉得吉祥不起来,再加上这些日子里频繁受到刺激,对方家本能的恐惧,拉紧支引,谢未言整颗心都提起来。

    木门还保存完好,只是过于脏了一点,发黄的灯光从那里面打出来,有些昏暗。

    两人推开门,就见一桌两椅,靠右侧坐着一男童。

    未言只来得及看清楚那双有些发灰的眼睛,下一刻那孩子就仿佛被吹进来的空气打散一般,消失在两人面前。

    捂紧未言的鼻子,没有过分慌张的打量一番,支引皱了皱眉头,眼睛最后还是盯在桌上。

    “这灯笼,倒是和你拿的那盏倒有些相似。”

    走出两步到那孩子方才坐过的地方,布满了灰尘的椅子,尘土却分布的很均匀,没有留下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提灯还亮着,与这屋子里其他已经蒙了灰尘的物件摆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灯笼明显没有拿过来多久,不清楚是什么人会将它放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屋子里,支引道

    “未言,你把你灯笼扔哪了?”

    “它灭了,我就扔院子里了…可是,可是……”

    未言攥紧了手。

    “可是,这明明就是我扔掉的那一盏啊。”

    支引猛的一抬头,就注意到,那上面还留着一些没有干涸的水渍,形状分布怪异,散发出一些独特的味道。

    “这是……”

    “你流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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