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仲麻吕来,是想带着贵妃走的。可是贵妃拒绝了他,因为还是舍不得皇上。可能早在在极乐之宴的最后一刻,贵妃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日后的命运。强盛时,她是帝国的象征;危难时,大唐将不再需要她。
与阿部最后说话时,贵妃眼睛里含着泪,似落未落,但之后,眼泪却不见了,剩下满足。
“我有一条万全之计,可保皇上平安,也可保娘娘不死”与玄宗皇帝密谈已久的黄鹤,把所有人找来,说出这么一番话。白龙和小柔相视一眼,师父有这样的法子?
黄鹤让丹龙躺下,演示了一番名为“尸解大法”的脱身之计。看着丹龙被解除施法之后的软弱无力,小柔和白龙眼睛里都是对师父做法的不认同,将虚弱的丹龙扶去休息。贵妃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眼眶微红,平静的看着这些人,决定她的生死。
白龙何等聪慧,就算黄鹤再三保证贵妃不会有事,还是一语道破真相“不许你们活埋贵妃”正想阻拦之际,却被黄鹤一棍打断左腿。“白龙!”小柔赶紧扶住他,在白龙眼睁睁看着贵妃喝下那杯酒时,小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小柔不知道,为什么白龙会死命相护贵妃。
最厉害的幻术大师,是皇帝。他让所有人相信,杨玉环已经死了。小柔看着贵妃娘娘,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如今却孤零零的躺在马嵬驿,怀着对陛下的爱和重逢的希望去死。贵妃被埋在古人的墓穴中,要穿过一片水中树林,才能找到墓穴的入口。小柔看着贵妃被盖棺埋葬,看了一眼白龙,他脸上的神情是小柔陪伴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是那样的哀伤,可怜。最终,被留在墓穴里陪着贵妃的,只有皇帝的那只猫。
兵变的第二天夜里,金吾卫就护送皇帝离开了马嵬驿。白龙腿伤了,拄着拐杖走不快,黄鹤让小柔和丹龙照顾着白龙,大部队走的很快,三人调了个方向走。小柔知道,白龙还是放不下贵妃。“我们三个人躲开了追杀,偷偷跑了回来想要救出娘娘。”小柔继续跟他们说着,阿部仲麻吕没有说完的事。“贵妃知道这是个死亡骗局,却不知道自己会在棺木中苏醒,醒来后要等多久才会死去。我们到的时候,娘娘的手指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棺盖上,全是娘娘用手划出来的一道道血痕……”
空海和白居易来到了娘娘的墓穴,那只黑猫也来了,用幻术,再现了当时那种绝望的场景。
其实,当他们三个人打开棺盖的时候,心里都知道,娘娘已经死了。白龙从棺材里抱出娘娘,那只黑猫好像认得小柔,往她的怀里一跳,丹龙拿着白龙的拐杖,三个人,离开了墓穴。
在山上的一个浑然天成的洞穴里,小柔给娘娘喂水,给娘娘清理伤口,涂上娘娘往日最喜欢的蔻丹,即使…..娘娘已经不再需要了。白龙在一边看着,看着小柔,也看着贵妃。“她死了”丹龙走到他们身后,说出这句话,这个他们知道却不想承认的……事实。
“嘘”白龙把手指放在嘴边,似乎是怕丹龙惊扰了贵妃。“尸解大法只能让死人面目如生,但不能让她死而复生啊”丹龙平静的说出。小柔醒觉,看着丹龙,心里所有的疑问,都清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龙略带吃惊的问,“师傅说了,开棺拔针娘娘就一定能醒过来”白龙这个时候,坚信师傅说的,都是对的。“开棺拔针只是用来欺骗娘娘的”丹龙和白龙争执起来,开棺拔针,也许娘娘也知道真相,只是用来欺骗白龙小柔而已。“没有人愿意背负杀死贵妃的罪名,连皇帝也不愿意!”丹龙转身,大声的说。
白龙不敢相信一样,跑了两步,却因为腿伤摔倒,复又爬起。抓住丹龙“你怎么知道的!”丹龙将事情全盘托出,这对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好搭档,好兄弟,扭打起来。小柔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那你还跟我们去墓穴里开棺”白龙把丹龙打倒在地,“你指望看到些什么?你是他们的帮凶,你滚吧”白龙对丹龙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白龙,这个世界上,你还有谁?”丹龙在后面意味深长的问出。“我还有她”白龙不看丹龙。小柔不知道,白龙说的“她”,是贵妃,还是自己。
“白龙,那个杨玉环真的已经死了。人心这么黑暗,我想找一个不再痛苦的秘密”说罢,就转身离去了。小柔看着丹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就这么离开。现在,只剩下白龙了啊。白龙又守在贵妃身边,小柔只得看着他的背影。
“丹龙再也没回来?”空海问黑猫,黑猫不语,空海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黑猫,却被黑猫抓了一道。
晚上,小柔坐在洞口,轻轻的说“白龙,你吹埙给我听吧。”白龙看着小柔的脸,拿出埙,刚凑近嘴边,却听到陪伴在贵妃身边的猫叫了。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小柔跟在后面,贵妃身上,已经开始腐烂了。可是,尸解大法不是可以保持尸身吗?小柔回想起来,贵妃还喝了那杯名为尸解酒,实为蛊毒酒的酒。师父说过,这种蛊,需要一块生肉方能引出。回过神来,白龙已经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看着那只猫。小柔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白龙又把刀放下,想来,白龙应该是不想伤害黑猫的,因为是皇帝喜欢的,爱屋及乌罢了。
白龙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柔。小柔没有注意到白龙看着自己的眼神。“小柔,你很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会,等起来,就会没事了。”白龙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腿。小柔不疑有他,还是乖乖的躺下来。等到天蒙蒙亮时,看了小柔一夜的白龙,轻轻的把小柔的头放到地上,就如同当初,他从小柔的头从地上托起一样轻。
走到贵妃身侧,拿出匕首往贵妃手上划了一道,接着,以身作饵,用自己这块生肉,引出蛊虫,蛊虫一到白龙身,发作的很快。
白龙无措的看着身上毫无一处的完好之处,我不能死,我死了,小柔和贵妃怎么办?忽然,他看到了那只猫,黄鹤说过,只要人的意念足够强大,完全可以灵魂离体,甚至于附身其他东西之上。在人身的意识渐渐模糊之时,他侧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小柔,对不起啊,小柔儿,不能用人身陪伴你一辈子了。
“一入猫身,你就再也回不到人身了”空海看着妖猫说。“不要也罢”妖猫看似不在乎的说。
白龙的肉身被妖猫推进了瀑布中,顺水流不知去往何处了。灵魂入猫身的白龙,继承了御猫的记忆,听到了贵妃在石棺中绝望的嘶喊。猫眼里盛满了泪,看着一旁睡着的小柔,下定决心,飞快的跑下山去。到皇宫里夺取了玄宗的眼睛之后,回到山上,却发现小柔和贵妃,都不见了。妖猫找遍了整座山头,还是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无法,只能下山,一边寻找着小柔和贵妃的踪迹,一边…..报仇。
“仇报三代,我还没有杀够”妖猫走在棺材边,这样说道。“你想杀得最后一个人,是丹龙”空海看着它。“你不在乎她了吗?”白居易看着要走的妖猫。妖猫微侧了一下头,“我这个样子……如何去见她呢?”说完就跑走了。
花萼相辉楼 尘封已久的大门被推开,等候已久的妖猫伸了个懒腰,“只有你们两个吗?”“还会有人来的”空海成竹在胸。
一阵光起,三十年前那场极乐之宴,重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云杉鬓影,觥筹交错,繁华至极。所有的场景,所有的人,都历历在目。“我猜娘娘今天晚上,会跟我们说话”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拉着小柔的手,和丹龙打赌。话音一落,就看见遗漏在地上的,娘娘的翠翘。
须臾之间,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杂草丛生的周遭。“丹龙,你还玩幻术”这是白龙和丹龙,时隔三十年的,再次相见。“我只是想重温一会白鹤少年在一起的好时光”丹龙看着妖猫,面带笑意的说。
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不请自来,是我冒昧了”妖猫往那人的方向望去,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个声音,午夜梦回,只有她了。
白居易来青玉坊找小柔时,只说了卖幻术的瓜翁请他们去赴宴。小柔冥冥之中觉得,所有事,都会在这场宴会里解决。花萼相辉楼前,小柔迟疑了很久,摸了摸头上的翠翘,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白龙,我们……好久不见”小柔看着妖猫说。小柔许久没有哭过了,可是当她看到记忆里,那个叫她休息会的温柔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背负血债的妖猫时,还是忍不住流泪。
黑猫见此,小跑到小柔裙角边,伸出爪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又仰起头来,看着一如当初美貌的小柔“不哭了”
小柔抹去眼泪,她知道,白龙最见不得她哭了。她蹲下身子,黑猫主动跳到她怀里。小柔抱着黑猫,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般珍惜。等平定了一会情绪,小柔才看着丹龙说“丹龙,你也是没变啊”丹龙只是笑笑。贵妃是被丹龙带走了,白龙的肉身也被丹龙从水底带出,保存完好,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候今日。
“小柔儿,你到底去了哪里?”怀里的猫看着小柔问。
小柔这才说出,三十年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白龙附身妖猫之后,第一次下山找玄宗复仇之后,丹龙就上来,把贵妃的尸体带走了。没看到小柔,也就没有带走她。等小柔醒来之后,偌大的洞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白龙不在,黑猫不在,连贵妃的尸体都不在。小柔很害怕,但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小柔在树下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有人。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纷纷大雪的夜晚,自己被阿娘遗弃在大街上,不过这回,不会再有黄鹤来带她回家了。
等等,黄鹤?小柔心里坚定了一些东西。站起身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就往山下走去了。彼时,玄宗已经退位,居太上皇。而高力士也被新帝流放外地,只有黄鹤,凭借高超幻术得以留皇宫中陪伴皇帝。
小柔,终于又回到了长安。但是想要见黄鹤并不容易,大内禁宫,又岂是小柔一个普通人说进就进的?那个时候的小柔,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唯一的应该就只有从小学到大的舞蹈了吧。于是,小柔就投靠了那时的青玉坊。老坊主见着小柔孤苦无依,又能跳几乎各种各样的舞蹈,便收下她。此后一两年,小柔的名气越来越多人知晓,青玉坊也越做越大,与朝廷合作三不五时的入宫表演。也是这样,小柔与黄鹤才能再次见面。
黄鹤那时候已经老了,三个弟子在战乱中走失,如今局势已定,心里清楚自己怕是活不久了,暗地里一直寻找着失散的白龙三人,想着死前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见到小柔之后,甚至还告诉了她一个,本应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小柔轻描淡写的说出当年之事,猫身的白龙却很是心疼,一双猫眼动也不动的看着小柔,好像要把这三十年没有看的补回来。这个女孩,本应该是被白龙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却被迫抛头露面,以一人之身,接受着世间的黑暗。“白龙,你知道,贵妃娘娘……是你的姐姐了吧”小柔看着白龙的眼睛说出这个让其他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白龙黯然的点了一下头。“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小柔委屈的看着他。白龙看着小柔“我只是不想让你烦恼,这些事不配让你知道。你只要在我身后,好好的开心跳舞就是了”
小柔和黄鹤相见之后,黄鹤看着以前形影不离的三个人,如今,只剩下小柔一个人了,心里无限感慨。索性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小柔。原来,贵妃娘娘当初失散的弟弟,正是白龙。买下白龙,也是黄鹤有意为之,不,应该说是黄鹤背后的那个人指引黄鹤这么做的。
玄宗皇帝登基时,在一次出巡边塞的时候,因为当地遭逢天灾,官员不作为,百姓怨声载道。但是玄宗是皇帝,各级官员自然不想触怒龙威,所以想伪装出四海升平的样子给皇帝看。本来是平安无事的,可是最后一天,玄宗突然兴起,说是想去看看当地有名的壁画。这个时候,就出事了。有一个小仆从,跌跌撞撞的跑到御前来告状说是一位幻术师偷了要进献给玄宗的西瓜。玄宗兴起,让人把幻术师捉回来,这才知道,幻术师是为了怀孕的妻子才去偷的西瓜,希望玄宗能饶过他。哪里知道,玄宗居然让幻术师带着妻子来御前表演,幻术师骗人的,玄宗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秘密。高力士献计让人把幻术师怀孕的妻子绑住,好让她无法使巧,再让幻术师拿飞刀射妻子头上的苹果。没有了使幻术的可能性,结果当然是一尸两命。可是这对于玄宗来说,只不过是无聊的一个消遣罢了。那位幻术师悲痛欲绝,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找玄宗复仇。在潜伏复仇时,遇上一位与亡妻十分相像的女子,设计与她发生关系,怎知这女子正是贵妃父亲的妻子,幻术师蒙骗女子生下了两个孩子,便是贵妃杨玉环和白龙了。之后贵妃父母在一场祸事中死亡,姐弟失散。
幻术师偶然发现了同为幻术师的黄鹤,可惜黄鹤学艺不深,但是也给幻术师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大唐倾覆的机会。幻术师收黄鹤为徒,并教会了他更多高深莫测的幻术,但是这些幻术会在不经意间腐蚀人心。所以,小柔年幼时发觉黄鹤变了就是因为这样。之后被幻术师提点,在大街上买下白龙,所以当年黄鹤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主意出门表演。幻术师一直在暗地里指挥着一切。他知道贵妃得皇帝青睐,冠绝六宫,也知道白龙孤苦无依,受尽欺辱,但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复仇大计。至于白龙为什么会知道,则是在安史之乱那会,马嵬驿兵变,白龙在无意间听到了幻术师与黄鹤的对话,也知道了贵妃是自己亲姐姐的事,他想,如果一直这么平淡如水的话,他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只要姐姐过的好,只要小柔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幻术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天夜里,黄鹤就把幻术师教他的那套“尸解大法”告诉大家……
小柔从黄鹤那里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晚上,黄鹤就死了。许是了断了烦事,走的还算安详。至于那位幻术师结局如何,小柔想,应该是不好的。谋划半生,还是没能让大唐覆灭,可能去找自己的妻子了吧。
事情林林总总,就是这样了。小柔走到白龙肉身旁,看着一如往昔俊俏的少年,眼里流露出对往事的怀念。恍惚中,还能见到一只白鹤在天上飞舞盘旋而去。
猫被小柔带回了青玉坊养着,即使知道妖猫造的杀孽太重,命不久矣。小柔还是想陪着白龙,走完这最后一程,弥补一下他们之间错过的三十年。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pí)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qióng)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jiōng),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huán)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bò)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长恨歌》
在小柔给白龙念完白居易的《长恨歌》之后,发现伏在腿上的猫儿,失去了呼吸。小柔轻轻的笑了一下“下一次,记得早点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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