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群有心在何瑾洺面前做孝顺儿婿,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沈家出事了。
沈家是做房地产的,做这行就不可能不跟官员打交道,浯河反.腐,撸下了主管市政建设的副市长一脉的所有官员,沈群的爸爸也以涉嫌行.贿被带走调查。
机场里,何沿把沈群的行李箱打开,帮他检查了一遍那叠厚厚的资料和几盒名片,不放心地再次提醒沈群:“这是关于鸿声广场招标案的所有资料,包括沈氏和其他四家竞争对手的,我知道律师肯定也会搜集,不过我这里有一些是他们找不到的信息,还有这盒名片是我爸给你的,都能用上,等我爸能下地了,我跟他一起回浯河……”
沈群抱住何沿,把头埋在他温热的脖颈里。
何沿反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沈群,不怕,叔叔不会有事。”
“我不是怕,我没怕,”沈群闷声道,有滚烫的液体滑进何沿的衣领里,“我就是想抱抱你。”
何沿的温柔和无微不至的关心,对沈群来说已经久违了四年,那四年,他没有一天不怀念这种美好和温暖,如今失而复得,沈群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酸涩,那种饱满的不可言喻的情绪鼓胀在胸间。
“小沿,谢谢你。”
何沿心里也是一酸,沈家父母一直对他很好,若不是老爸这里还不能下地,他是一定会陪沈群一起回去处理这件事的,他任沈群抱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次回去,你一定会让阿姨大吃一惊。”沈母如果看到自己十九岁的一向吊儿郎当的儿子忽然之间能扛起整个家庭的重任,一定会十分欣慰。
上辈子沈氏并没有被牵涉其中,作为浯河当地数一数二的房地产企业,沈氏确实凭实力都能中标,何沿和沈群都不明白是哪双翅膀扇来这一场意外,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浯河官场的一场争斗,而他们比别人多了四年的预知,晓得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谁。
飞机冲上九千米高空,何沿送走了沈群,又马不停蹄去医院给老爸送饭。
何沿跟医院旁的一家小饭店借了个厨房,每天亲自给老爸煮一日三餐,伤筋动骨的人要多喝汤,何沿把鲫鱼汤猪脚汤排骨汤每天换着花样来,连医生都说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儿子。
这天何沿刚推开病房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一个是他爸,一个是周晏城。
“沿沿啊,快过来,跟周先生打个招呼!”何瑾洺笑着喊。
“何叔,您就别叫我周先生了,我比何沿大不了几岁,您叫我晏城就行。”
“哎?哎,好……”
“爸,”何沿走过来,把保温盒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吃饭了。”
何沿把病床的小饭桌支起来,打开盒盖,上下两层的保温盒,上面是两荤两素的小菜,下面是海带排骨汤,菜色鲜亮,菜香四溢,他又拿出两个小碗来,一个碗盛汤,一个碗盛饭。
周晏城眼巴巴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何沿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家煲汤,跟自家大宅里的厨师和外面高档饭店里相比,何沿的手艺只能说及格线水平,但是周晏城就是喜欢喝。他尝遍天下美食,只有何沿做的东西是他一遍两遍无数遍怎么都吃不腻的,就如何沿这个人,也让他怎么都吃不腻。
不过自从何沿有一次给他到临市送文件碰上了乔濂,何沿就再也没有给他做过任何吃的东西了。
乔濂是那次合作方送过来的,他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几乎以为那是化过妆的何沿,眉眼口鼻无一处不像,但是那男孩一开口他就没了兴致,何沿不会那么娇嗲嗲地说话,何沿也不会满目含情地故意勾引他。事实上在那段时间,他虽然换了不少人,但其实他一个也没碰过。
在孟修明那件事后,何沿从卧室窗户跳出去,他发现之后不是震怒,而是后怕,那寒意跟游蛇一样蹿过全身,他的大脑当时空白一片,心脏跟被锥子锥着一样,他不由庆幸这是二楼,如果楼层再高点,周晏城觉得以何沿那个狗脾气只怕也敢往下跳……
他疯了一样给何沿打电话,何沿却关了机,他开车沿路找,中途还让人给所有出租车司机发讯息,好在有一个司机回复载过一个符合何沿特征的人,送去了京大。
他吁出一口气,踩下刹车,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自己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一直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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