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小情侣的关系更近一步,感情越发蜜里调油的好了。郭麒麟头次有不想离开北京去工作的感觉,想是这么想,做却不能这么做,唯有满怀不舍和牵挂的上飞机。幸而如今的年代通讯发达,还有视频能略解相思。郭麒麟新进了一个剧组,这次的角色戏份不算少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都得扎根在剧组。每天举凡有空他就跟沐卿视频,也不说什么话,俩人各做各的事,偶尔抬头看一眼视频,若是正好对上,就甜蜜蜜的一笑,颇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

    没有事的周末沐卿会过去探班,就住一晚她也不用带什么衣服,拿个小行李箱,里头大半装的都是吃食,有特意做给郭麒麟的,也有给他备着送剧组工作人员的。她来他自然高兴,但一来一回的折腾他也心疼。

    “真不想我来?”她煮着面条,侧脸笑眯眯看他,一副了然的眼神,明显是在说他口是心非。他前两天念叨着想吃炸酱面,沐卿昨天就炸了酱装罐,今儿背了过来。

    心思被拆穿,他也不懊恼。虽然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但如果这个人是沐卿的话,他只觉得欣喜。有个人了解他像他了解自己一样,而这个人又恰巧是自己的爱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么?

    他就站在她身边,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头发,握住她的手。“你上课就挺累了,周末再折腾,我心疼。”

    “见到你,就一点不觉的累。”她低头往滚开的锅里添上小半碗凉水,说的平静,好像告诉他今儿是个晴天一样寻常。郭麒麟却觉得心头酸甜交杂,眼眶发热。他侧身抱住她的腰,脸埋进她颈后的发丝里,过了一会儿,才闷闷说了一句。“卿卿,我好爱你。”

    “嗯,知道了。”她低微笑,在他胳膊上拍一下。“去叫小跃和航哥过来吃面。”

    他点头,却没有动弹,抱着她说。“这个电影拍完,我们就见家长吧。”沐卿应了一句好,他就跟得到心仪糖果的孩子一样,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笑容灿烂的去叫人了。

    虽然是说好了见家长,但时间却由不得他们操控。郭麒麟六月初杀青回了北京,徐若思却去了国外演出,大半个月后才回来。因此,他正式到沐家拜访是七月初,去的四合院。早俩月就开始陆陆续续准备礼物了,沐家人人有份。去拜访前王惠帮他掌了掌眼,准备的周到也用心,不用她再添补什么。

    沐卿刚放暑假,在哥哥调侃的目光中去胡同口接人,顺便帮他提东西。郭麒麟头发没做造型,戴着眼镜,穿白色T恤和深米色休闲裤,像个寻常邻家少年。

    “紧张不?”她一只手拎着点心盒子,是沐老爷子爱吃的老字号,郭麒麟特意绕路去买的。

    “有点。”他舔舔嘴唇,笑了一下。“不过,丑女婿总得见岳家啊,今儿就今儿了。”

    “别担心。”她握住他手腕,在脉窝处揉了两下,看胡同里没别人,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是吃顿饭,聊聊天。”

    郭麒麟俩手都拎着东西呢,只能拿胳膊肘蹭蹭她,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就这,走到大门口他也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才迈步进去。沐泽是迎了出来的,郭麒麟不用介绍,叫了一声哥。沐泽应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招呼人进屋。

    这场见家长比郭麒麟想象的轻松,俩家的情况彼此都了解,省去了许多询问,倒像是寻常走亲戚那样闲聊。老爷子老太太慈祥,沐元序夫妻温和,郭麒麟看了一眼坐自己身边的沐卿,微笑。

    吃过中饭,女人去厨房收拾,沐卿也被母亲叫走,堂屋只剩几个男人坐在喝茶,这会儿,沐元序才显得端肃了些。

    “咱们俩家也算是老交情了。”沐元序一开口,郭麒麟就坐直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坐了点,几乎就是只有半个屁股挨着沙发。

    “你们家的家教,我是信得过的,你这孩子也没什么可叫人挑剔的。”沐元序说着小小的叹了口气,郭麒麟心里发紧,不由舔舔嘴唇。

    “别紧张,我就是嘱咐你几句闲话。”沐元序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稍有些满意,给他茶杯里添了点茶水。

    郭麒麟赶紧欠起身,虚扶着茶杯,嘴上说着“谢谢,我来,您嘱咐。”接过茶壶给大家都添了茶后,才又坐下,俩手在膝盖上搓了搓。

    “我们迟迟呢,是顶好的一个姑娘。但家里宠着惯着长大的,难免有些小脾气小性子。你比她大几岁经事也多,她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伯父希望你能多担待些。”沐元序深深的看他一眼,也不需他回应,继续往下说。“当然,不是说让你一味的让着她,俩人相处有商有量互相尊重才最好。”

    “伯父,我要是跟您们这么那么的表决心,听着好听,但未必可信。”郭麒麟双手搭在膝盖上,腰板溜直坐的像个幼稚园小朋友。“但您们放心,沐卿在我心里,跟我爸妈的位置是齐平的。”

    沐元序点头,看了一眼在窗外晃的沐卿,无奈又宠溺的喊了一声。“进来吧,外头怪晒的。”

    沐卿吐着舌头撩帘儿进来,手里还端了一盘去皮切块的西瓜,笑着坐到了郭麒麟身边。“我妈叫我送西瓜。”沐元序不拆穿他,招呼郭麒麟吃水果,顺口问起来他下半年的工作安排,直接聊起了别的。

    临走前,老爷子送了一把扇子给郭麒麟当见面礼,还说让他有空就来家坐坐。郭麒麟知道,自己这是过明路得到承认了,咧嘴笑出八颗牙,那俩兔牙显得又大又可爱。

    她送他出去,走出院门才伸手挽住他胳膊。“高兴了?”

    “欣喜若狂。”他直接站在墙跟阴凉处,右手在腿边使劲儿捏了两下。“卿卿,咱结婚吧。”

    “好啊。”她没迟疑,笑眯眯的应了。

    郭麒麟觉得自己心底火热,抬手把人揽进怀中,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抚抚她的鬓边。“真是个傻姑娘。这个可不算求婚啊。”

    他看她点头,往回推了推她。“回去吧,怪热的。呆久了,伯父也该不高兴了。”

    她笑他如此了解自己父亲的小心思,晃晃他的手,点头。“开车注意点,到家给我微信。”

    “好,进去吧。”他点头,看着她走到宅门口又回头看自己,挥了挥手。她进了院,他站墙根那低头笑了一会儿,笑够了又看一眼院门,这才往胡同口走。

    而进了屋的沐卿,看着坐在堂屋等自己的亲人,坐到老爷子身边。“怎么感觉要三堂会审我呢。”

    “大林这孩子挺好的,板正。”沐杏玢拍拍小孙女的手,先给与肯定。他这辈子经的事儿太多,不说搭眼就能看出人品,可也差不多。板正这个词,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不过,咱们家是习惯把不好说在前头的。你要知道,人心和感情是最不可控的。”

    “先自沉稳而后爱人,这个道理我懂,也自信能做到。”沐卿十指交叉,两个拇指相互画圈。“我和大林是奔着一辈子去的,要是没成,那就是命,最坏也是好聚好散。”

    “好与不好的,都盼你将来不忘今日之语。”沐元序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伸手递了一把钥匙给沐卿,是她那的。这钥匙沐元序放手里两年了,虽然从前他就没用过,但还给她则代表着一种态度。

    郭麒麟到家的时候,郭老师难得没在书房呆着,而是坐在客厅和高峰,栾云平说着话。见他进来,招了招手,爷俩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挺顺利?”

    “嗯,挺顺利。”郭麒麟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要笑不笑的。怕被调侃,他就把手里的扇盒放到父亲面前。“沐爷爷送的见面礼。”

    八寸十八方老紫檀的折扇,一面画着几杆翠竹,一面题了八个字:见素抱朴,用涉大川。郭老师歪着身跟高峰一起看,瞟了一眼郭麒麟目光又落回到扇面上。“你这是抄上了。”

    “师傅,这扇子?”栾云平也靠身跟着看,但他不懂书画,就能看出扇骨不错。

    高峰喜欢,也关注这些个,拿手点了点上头的印章,看搭档。“就这一个章子,够你买辆车了。”

    “好家伙,那这把扇子能换半拉房了。”栾云平推推自己的眼睛,吓一跳。

    “遇上喜欢的,给栋别墅都换不走。”郭德纲把扇子合上,重新放回盒子里,还给郭麒麟。“留着传家吧,叫小沐哪天家来吃饭。”

    郭麒麟也没想到扇子会这么值钱,晚上给沐卿发微信时就提了起来。“爷爷送的扇子太贵重了,收的我心不安。”

    “有什么不安心的,爷爷喜欢你呢。那扇面总共也没画二十分钟,你就当跟收个红包一样。”沐卿说的没错,要是拍卖场上,这扇子确实值钱,而且近几年老爷子每年也没什么作品往出卖,所以价格炒的越发高。但对自家人来说,不过就是提笔写写画画的事。

    “爸爸叫你过两天来家吃饭。”郭麒麟翻了个身,捞了个枕头搁怀里抱着,但到底还是不如抱着沐卿得劲儿。

    “郭老师哪天有空?”

    “下周一,师傅估计也在。”郭麒麟抿着嘴儿笑,感觉见了家长就跟俩人要结婚了似的。

    “那我就下周一过去拜访。”

    “好嘞,叫我妈给你做好吃的。”从他回复的话里,都能感觉到那份雀跃。沐卿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能够遇到他。

    去玫瑰园那天她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过膝连衣裙,小高跟鞋,站在郭麒麟身边俩人一样高。相比于郭麒麟上门那天的紧张,她心情是相对放松的。自然也带了礼物来,给郭于两位老师的都是茶叶,另外郭老师一把紫砂壶,于老师一对官帽核桃,送王惠的则是一瓶香水和一条丝巾。自然也没忘记小安迪,零食玩具都是问过郭麒麟安迪喜好的。因为知道郭老师喜欢吃咸菜,还额外带了两小坛子自家腌的小菜。

    家里就郭老师夫妻、于老师和安迪在。沐卿叫郭叔郭婶,于老师就直接随郭麒麟叫了师傅。为着这,于老师还跟郭老师开玩笑。“你看,我这身份就比你先改口了。”

    “那你也成不了爸爸。”郭老师笑眯眯的看一眼师哥。“再者,我们孩子都改口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我算看出来了,到了也是你们家占便宜。”于老师笑的分外慈祥,伸手从兜里摸出个红色小锦袋给沐卿。“小东西,拿去戴着玩儿。”

    “谢谢师傅。”沐卿也不扭捏,接过来放包里,跟几位长辈聊天。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王惠起身去做饭,沐卿想要去帮忙,却被推了出来。“知道你会做,不过今儿可不用你,去跟你郭叔他们说话。等哪天我们上你那,你再做给我们吃。”

    “姐姐,玩儿。”小胖安迪接到哥哥和妈妈的双重指示过来拉人,前头的短发梳了个朝天揪,后面长的编了个辫,像年画里的福娃娃一样招人稀罕。他常年见各种人,根本不怕生,拉着沐卿的手自来亲热。

    “好,安迪带姐姐玩儿。”她喜欢小朋友,说话的声儿都放柔了不少,跟着安迪去拆新玩具,回答小朋友的各种问题,耐心十足。

    “以后,你也给我生个胖娃娃。”郭麒麟凑到她跟前,小声说。

    沐卿拿手肘搥了他一下,面颊嫣红 ,嗔他。“别在安迪跟前儿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郭麒麟往她跟前凑了凑,安迪认真玩儿变形金刚呢,根本没注意俩人的悄悄话。“我喜欢闺女,卿卿你给我生个闺女,软萌萌的姑娘,多好。”

    沐卿不理他,逗安迪说话,但脸上的笑却软甜的很。

    吃过饭又坐了会儿,沐卿就起身回了。临走前王惠给了她一个盒子,沐卿装包里还没看。她来时是郭麒麟接的,回去自然也是他送。郭麒麟接下来有几场相声巡演要去外地,没几天就得出发。聚少离多的工作,沐卿的暑假又整两个月,算很长了,他难免要动些小心思。

    “你要不要跟我赶巡演?”他说的寻常,像是问她要不要喝点水一样,其实眼睛一直瞟着她反应呢。

    “合适么?”她动心,但第一反应还是怕影响不好。

    “合适,我妈也常跟着我爸跑呢。”他伸手捏了一下她耳唇,快速的收回来。“都跟我爸报备过了,我也想你跟我去。不然我这一半月的都没什么空,你舍得我?”

    她转过脸儿去看他,郭麒麟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明知道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但还是不忍心,只能笑吟吟的应了。“那就去。”

    “真乖!”他把车停路边,侧身过去使劲亲了她一口,心情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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