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炫熙握了握拳头,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看向夏雪的眼神除了以往的憎恨外,此刻却隐隐有些兴奋。如果这个女子能够为他所用的话,那么自己要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指日可待。
老庄主看着那被削平的山头,久久不能言语。没人在看到这种情况还可以保持平常心,更何况做成这种情况的武器,很快就属于自己了。
“如此,可还满意?”
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老庄主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只是心中的震动尚未平服。他闭上眼睛,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对着持剑而立的夏雪迎头一拜:“郡主当真举世无双!”
夏雪微笑不语,站在原地受他一礼。完了,她把剑收入鞘中,上前几步把剑双手捧起,递到老庄主眼前。老庄主的目光被那剑深深吸引着,良久,他双手颤抖郑重地接过那表面平平无奇的剑。
接着,他转身拔剑,向着山头一挥。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愣了一下,力度加大一点又对着山头挥了一剑,可等了片刻,依旧没有风平浪静。他不死心转头对着一棵树挥剑,连树叶都没飘下来一片。他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夏雪,而其他人见状也一同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只见她一脸无辜地把手一摊:“别这样看我,你把内力附在剑上试试。”
老庄主听她这样一说,心神大定。于是把一丝内力附在剑上,对着远处的大树划了一下,没反应。他皱了皱眉,这次直接附上全部内力,透明的剑身发出一道蓝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在树干上,沉寂了片刻,树干开始慢慢倾斜一分为二。
只是这种情况与夏雪划出的那一剑相比,简直惨不忍睹。老庄主脸色惨白,对于这种情况显然无法接受。只是砍掉一棵树便用上了将近60年的内力,但山庄之中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有60年的功力?
如果他的儿子,以及他的孙子们可以达到使用此剑的程度,那么有没有这柄剑又有什么关系?有那么好的内功,随便击出一掌都可以把树给毁个粉碎,而且还不需要用到那么多内力。这剑简直就是鸡肋!
夏雪看到老庄主那不断变换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欺负晚辈了,轻咳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说道:“你倒不用太忧心,你看我像是那种拥有超强内力的人吗?所以,是你没用到点子上而已。”
老庄主跟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苏白桦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夏雪,希望她可以把正确的使用方法告知自己。
然而,夏雪却只是笑道:“我不会告诉你们真正的使用方法,刚才提示你使用内力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得你们自己摸索,倘若你们连方法都无法摸索出来,那么你们根本没有资格使用它。”
老庄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追问她关于这把剑的事。
夏雪没说谎,她的确没用多少内力去驱动此剑,只是,她所使用的是已经被她压缩成固体的内力。也就是说,在铸剑的期间,她因为一直使用内功把这玄铁融化,每天都在消耗与凝练中度过,在雷电落下的那一刻,她不但进入了筑基期,甚至直接到达了结丹初期。而她刚才所挥出的一剑,用的正是从内力转化而成的真元以及她领悟出来的规则。
只是此剑的原料始终为凡铁,如在她手中,则只能让她使用5次左右,因为它根本无法承受她的力量。但如果交给凡人,只要使用的人能够把雾气一样的内力压缩成水状,那么还是可以发挥出巨大的破坏力的。
有了突破的她在规则上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如今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规则。
又过两天,老庄主把水凝镜交到她手中,在知道了日食的日期以及得到了水凝镜后,夏雪等人离开了名剑山庄。
坐在马车上,夏雪突然对夏夜麟说道:“兄长可曾听过天煞教?”
夏夜麟驾着马车在山道上慢行,听夏雪问起,他甩了一鞭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听过,这魔教在这几十年来杀人无数,别说那些武林人士厌恶他们,连我们朝廷也是对其相当憎恶。若不是从来没人知道他们的位置,只怕他们的总教早已被夷为平地。”
夏雪听他说得玄乎,对这个魔教还真有些好奇:“难道从来没人捉住他们任何一个吗?”
“非也,只是被捉的人几乎个个犹如死士,一旦被擒立即自杀,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因此世人对天煞可谓闻之变色。即使有些没有自杀的,也不过是一些小喽啰,他们根本没资格进入总教。”
夏雪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再问,她很清楚夏夜麟没对她说实话。其他门派可能没掌握天煞教的信息,但朝廷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个这样的教派横行。毕竟她自己也是当过皇帝的,这些什么江湖人士在普通人眼里或者在他们自己眼里可能是很强大,但在朝廷看来他们根本不值一提,因为他们全都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相比朝廷的制度完善以及兵力,他们实在上不了台面。
只是朝廷不想浪费兵力去镇压他们而已,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像她一样,能够完全把那些武林人士打压得全无还手之力。所以既然他们全都各自为政,那么就让他们互相制衡就好了,只要不踩朝廷的底线,他们喜欢如何就如何了。因此朝廷跟武林虽然不对头,但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摩擦。而且他们之所以不对头,也不过是一方面太注重规矩,而另一边却过于不服管教而已,大家看不起大家。
但是,即使朝廷不管他们,却并不代表对他们一无所知,相反,朝廷对他们可谓知根知底,恐怕很多门派都不知道,只要稍微强大一点的门派中,绝对有朝廷的卧底。普通的官员可能不知道,但身为世子的夏夜麟却绝对掌握了不少信息。
因此听到夏夜麟说出那番话后,她就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打探天煞教,所以才这样说的。恐怕无论自己如何询问,他也不会告知自己真相了。
夏夜麟赶着马车,见车内的夏雪没有再问,沉默了一下反问:“雪儿为何想要知道天煞教?”
“日前听苏老庄主提起过,因而有些兴趣。”
夏夜麟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声音根本无从判断她是否真的只是感兴趣而已,挥动缰绳的手微微一顿,语气也严肃了一些:“天煞教这种邪魔外道,雪儿还是少知为妙。”
说完,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车内,却久久没有听到她应下的声音。他心里一沉,清楚她是铁了心要跟这天煞教扯上关系了。他有心要对她说教,只是车内除了她还有一个刚收的丫鬟,他实在不好在外人面前给脸色她看。
感到心中越发烦躁,他用力地一甩缰绳,把气撒在马匹上。
三人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一间比较大的客栈投宿。
吃过晚饭,夏夜麟找了夏雪,挥手让安炫熙退下,二人面对面坐着。看着夏雪清丽的容颜,夏夜麟严肃的表情险些绷不住,稍稍移开目光,取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方把心静下来。
放下茶杯,杯底碰到桌上,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在这个寂静的厢房中尤为清晰。见夏夜麟一直不开口,夏雪靠在椅背上问道:“兄长有什么要问但说无妨。”
夏夜麟轻敲着桌面,半晌说道:“雪儿可否告知兄长,为何你会铸剑?为何你要打探天煞教的消息?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能忍到如今才问,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其实在我四岁时,一个老道人突然从天而降,他认定我资质奇佳,于是偷偷收了我做徒弟。我一切的知识都是他教的,而在半年前,他突然把所有功力传给我,但传功时却发生了差错,如今我实力强大,却因内力乱窜的缘故,我只剩下几年的命了。”
她脸色淡然地说完,他却被惊得从椅子上跳起。飞快地伸出手把手指搭在夏雪的脉搏上,然后缓缓导入内力,不过一会,他面如死灰。显然,她体内的内力混乱程度已经证明了她说的是真的。
夏雪拍了拍他的手,以示他先冷静下来:“无需担心,师父死前告诉我,只要我找到断魂玉、回天草、寒玉剑便可恢复。”
听她有办法治疗,他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
夏雪看了他的脸色一眼,笑了笑继续说道:“断魂玉有着引导与增长内力的功效,回天草可作为药引,修复因内力乱窜而伤到的身体,寒玉可让内力平息下来,因此我绝对要得到这几样东西。”
“我会替你寻找的,在那之前你好好休养身体。回去我会找到最好的大夫,即使无法医治,也必须让你的受损程度缓下来。”
“兄长难道忘了我也是学医的么?我的身体如何我清楚得很,如果连我自己也无法治好自己,那么在当世中无人可以医治我。”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不止一个头的少女,夏夜麟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他的妹妹只剩下几年的命,而作为哥哥的他却懵然不知。
二人聊了许久,夏夜麟担心她的身体,因此让其好好休息,自己回了房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睡下。
又赶了数天的路,三人回到了荣亲王府。
夏夜麟立即就调动手上的势力去查探所有天煞教的信息,天煞教虽然有朝廷的人,但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弟子,根本无法碰触教内的重要事务。
而他不知道,在他跟天煞教的卧底通信时,夏雪已经因此而获得了天煞教所在的位置。她让安炫熙假扮成自己,因他有一门可改变骨骼的功法,因此在易容成她的时候,无论声音、容貌还是身形均与她一模一样。
而她自己则转换成男性,带着一个面具便去了天煞教。
天煞教总坛设在诡阴山中,此山地形险峻,且常年有毒雾围绕,进山之人基本有进无出,因此当地的老百姓根本不敢接近。而也因其诡异,所以鲜有人得知天煞教就在此山中。夏夜麟也不过是知道总坛在山中,却不知正确的位置。
夏雪无视了山中的毒雾,身形渐渐隐没在毒雾之中。
刚踏进山里没多久,她散发出强烈的气势,一时间那些蛇虫鼠蚁仿佛面临世界末日一样,逃的逃,躲的躲,根本没有生物敢接近她。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要地图?这样你就没必要跟夏夜麟说这么多了。】
踢开一块拦路的石头,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她笑道:“还有几年时间才日食,就当打发时间了,你知道如非必要,我很少向你讨要东西的。我跟夏夜麟说那么多,不过是给他打个预防针而已,只要我找到了修真典籍,我就会以死亡的方式离开。”
“说起来我的行程好像有点顺利过头了,一开始不过问一下日食的时间,然后还顺带获得几样重要道具的信息,不但如此,还顺利获得其中之一。”
【这就是玛丽苏光环的好处,幸运满值,你现在随便选一条路,估计都可以通向天煞教总坛。】系统说这话时好像带了点笑意。
夏雪闻言,心道:果然是好物。
想着,竟从地上拾了一根树枝,竖在地上,放手。然后根据树枝倒下时所指的方向前进,对,她就是想试试自己的玛丽苏光环到底犀利到何种程度。
当她看到一个古怪的阵法时,就不由得感叹一下幸运值的奇妙。
破了阵法,无视了阵中的所有致命机关,夏雪顺利到达了天煞教。
只是当她一出现在人家门口,天煞教的教众已经如潮涌至将她围在中间。夏雪最喜欢用的一个招数就是以自身强大的内力打在别人的穴位上,这招简直屡试不爽。于是,那些天煞教教众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剧痛,然后就无法动弹了。
原本在一旁座上一副藐视天下群臣模样的男子,在看到她出招后也不得不开始正视她。男子身穿一袭华美的红袍,黑发随意束起搭在左肩上,懒懒地躺坐在长椅上,眼中杀意尽显。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只见眼前的人身形一闪,人已经在他面前。天煞教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迅速向其击出一掌。却被对方随手拍开,击出的掌风打在另一个方向,直接在墙壁上打出一个洞来。
他惊疑不定,却只觉得身体剧痛,随即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调动内力冲破那道封锁自己穴道的力量,但那道力量过于强劲,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撼动。
那年轻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他带在身上的断魂玉。
夏雪看着那块通体血红的玉佩,伸手一扯,拿了玉佩就离开了天煞教,留下了一众风中凌乱的人。
这断魂玉果然会被贴身带着,毕竟她说断魂玉有增长内力的功效并不是胡说的。
收起断魂玉,她摇头叹气,无敌真是寂寞。
马不停蹄地赶了好几天的路,回到王府中,她偷偷潜进了自己房间,安炫熙正坐在贵妃椅上品茶看书。
见她从窗子爬进来,他眉毛一挑:“回来了啊。”
“没什么事发生吧?”夏雪问道。
安炫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真有,前些天你哥带我去泛舟,我不清楚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为免被他察觉异样,所以我答应了。结果碰上阵雨,我发现你哥看我的眼神……带着□□。”
说实在,当时发现这个时,他很是震惊了一番。一个世子对着自己亲妹妹发情,还真是禽兽不如。他没告诉夏雪,发现这个真相后,他还故意撩拨了夏夜麟一下。要是哪天他按捺不住把她强上了,想想那情景安炫熙竟然隐隐有些激动。
但是,他没说,系统却说了。突如其来地被她掐着脖子,安炫熙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你可知我为何得到了全部地图,却依然不杀你?”
他咬牙不语,硬着脖子,生怕一旦放松就被她给扭断了。对于安炫熙的默然不语,夏雪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因为我还需要你新鲜的血液,如果你下次再动这些小动作,我就砍了你的四肢放在一个缸里,等什么时候要用到你了,再把你弄出来。”
松了掐他脖子的手,夏雪离开了房间。安炫熙大口地呼吸着,额上满是被她的气势压迫得心悸的冷汗,这女人竟然比刚见面的时候变得更强了。
夏雪一路来到了夏夜麟的院子,夏夜麟在房间里画着画,画中人为一男一女,男子身穿黑衣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女子亦回抱着他,轻轻地把脸帖在男子的胸膛之上。他们站在一个凉亭中,亭外阴雨连绵。
男子看女子的眼神温柔,眼中带着浓浓的爱意。而女子因把头靠在男子怀里,所以看不到其相貌。
夏夜麟看着画中的男女出神,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着画中的女子,闭上眼睛,那天的情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兄长,我冷。”由于刚刚被雨水淋到,女子身上的薄纱紧紧地帖在身上,把她玲珑的身躯表露无遗。
他的目光压根不敢落在她身上,却又忍不住看向她,心中有些浮躁。
压下心中的异样,他还是比较担心妹妹会被冻着。“我用内力帮你把衣服烘干。”
她笑着应了一声,却突然扑到他怀里。温热的身躯贴着自己,仿佛一团火一样燃烧着他的心。身上的触感,以及怀中人的香气让他沉沦。
归来时他躲在房间里再也不敢找她,他庆幸她没发现自己那龌龊的心思,更痛恨自己的禽兽不如。
回过神,他看着眼前的画,悚然一惊,抓起画纸立即撕个粉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一把无比熟悉的声音。
“兄长,是我。”
做贼心虚般把那一堆碎纸全扔到床上,用被子盖着。调整好表情,确定不会被她看出异样后,他慢慢把门打开。可等他见到门外之人时,辛辛苦苦做的心理准备瞬间破功。
“雪儿,怎么来了?”他紧握着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
【夏夜麟好感度100%】
“系统,兑换好感度清零的道具。”
话音刚落,夏夜麟仿佛被人定身一样,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夏夜麟再看她时已经再没了那种爱意,甚至连兄妹的感情也没有,就仿佛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一样。
“有事?”夏夜麟冷道。
夏雪浅笑摇头。
见此,他皱眉看了四周一眼,守门的人竟然不在了,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不要随便过来。”
对于他冷漠的态度夏雪也不在意,笑了笑点头离去。
夏夜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感到手掌有些刺痛,摊开一看,看见的是一条血痕。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刚才好像不敢见她?他回想刚才的心情,发现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这样。对方虽然是他妹妹,但给他的感觉却如陌生人一样。
自己以前给了她自由出入的权利,恐怕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妹妹,自己不好对她太冷淡而已,却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让守门的人都屏退了。为防她日后得寸进尺,还是把这项权利收回吧。
突然看到被铺有些凌乱,他把被子掀开,一些纸屑随着他的动作飘到地上,想起他刚才把这堆废纸慌张地收到被子里,他觉得更加疑惑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解决了夏夜麟的事,夏雪突然就得了急病,躺在床上病恹恹过了快半年,在某天夜里她终于撒手人寰。
夏夜麟看着被下葬的棺木,心口仿佛被撕裂一样疼痛,但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有些后悔对着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那么冷漠,没想到她会突然就去世了。
没有人发现,那个被夏雪带回来的丫鬟稍稍离开了。安炫熙准备好马车,将其停在城郊外的一个凉亭下。
直到天渐渐变黑,终于看见夏雪从远处走来。
夏雪跃上马车,对安炫熙笑道:“走吧,我们去参加武林大会。”
说着,她看着夜空叹气。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中她假死的时间应该会在几年后才对,只是为免夏夜麟重蹈覆辙,她只好把计划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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