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嫡女重生5

    越国公主听到夏雪那自大的话,看着她笑得自信,不屑的嗤笑一声。琴棋书画皆精?她当自己是谁呢?她师傅也就是炫熙也是越国的第一才子了,可就连他自己也不会那么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这个什么安宁郡主还真敢说啊。

    越国三皇子看向夏雪目光也由一开始的赞赏转为不赞同,他之所以赞赏也只是她勇于挑战炫熙而已,然而,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不自量力。估计是因为别人碍于她是郡主的身份,所以才艺方面处处让她三分,因而让她认为自己无人能及吧。

    刚见面的时候还以为这女子气节高,如今看来竟是个无脑的?

    炫熙显然也没想到夏雪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一点文人墨客之间的谦让都没,当真是毫不谦虚啊。本来他是想跟她客套几句,毕竟对方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他并不打算过于为难,但如今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难不成他要说“郡主好才情?”但问题是他压根没见过她的才情啊。

    皇座上的皇帝本来输了那么多次的时候还真有点恼的,可在夏雪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哭笑不得了,他的皇弟跟王妃都是个性子温和谦顺的,就连夏夜麟虽然性子冷漠,但也不会那么自大,怎么生个女儿就这么不懂得谦虚呢?

    至于酒席上的官员家眷不断在窃窃私语,但显然都不看好夏雪。

    只有夏夜麟偷偷地给了夏雪一个包含着赞赏与信任的眼神,如若不是此处人多,他都想为自家妹妹鼓掌了,他妹妹到底有多厉害,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见众人都被自己一句话给震住了,夏雪轻笑出声,把众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她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炫熙身上笑道:“就这么比好像有点无趣,不如由我出题如何?”

    炫熙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含笑道:“当然,郡主请出题。”

    这次她把目光放在皇帝身上,站起来恭敬地道:“皇上,可否允许安宁准备一些东西?”

    皇帝大手一挥:“准了。”

    夏雪随手了招了几个宫女,然后跟她们耳语片刻。宫女听罢,有些迷茫地面面相窥,但还是很恭敬地执行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夏雪在玩什么花样,不大一会,被派去的宫女们都把夏雪要求的东西找来了,众人一看,更加疑惑了。

    因为宫女找来的,是一面鼓,以及一个沙漏。

    炫熙见此也很是迷惑不解,忍不住出声询问:“敢问郡主这是何意?”

    正在吩咐宫女把鼓放好,听到炫熙发问,她转头先是对皇帝鞠了一躬,而后才加大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们轮流弹奏这面古筝,弹奏时各派出一人把沙漏翻转,等沙漏的沙子漏完,则击鼓一次。而后再把沙漏倒过来,完后再击鼓一次,如此类推共击鼓十次。”

    “我俩要做的便是让击鼓人无法敲完十次,谁的击鼓数最少,谁就赢。”

    炫熙一听便懂了,也就是说他要用琴声把击鼓人给迷惑住,让其忘记击鼓,如此比试当真有趣。弄懂了规则,他已有些跃跃欲试了。

    但有些细节还得问清楚,他先让那个宫女把沙漏翻转,让他看看需要多少时间沙漏的沙子才会漏完,确定了时间后,他转头问夏雪:“请问郡主打算让何人击鼓?”

    夏雪算了算沙漏的时间,大约是1分钟左右,见炫熙发问,她随手指了个宫女,这宫女正是刚才去取沙漏的那个。

    越国公主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冷笑一声说道:“郡主好算计啊,这不是你们自己的人吗?这样对我们恐怕不公平吧?”

    夏雪看了越国公主一眼,笑了:“他弹的时候就由这宫女击鼓,我弹的时候嘛……”

    说道这儿,她停顿了一下,在越国两兄妹来回扫视了一眼,又是随手一指继续说道:“算了,你那么不放心,到我弹的时候就由你击鼓了。”

    越国公主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不太确定地说:“我击鼓?”

    夏雪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众座哗然,是人都看得出这越国公主跟她不对盘,虽然对方弹琴找己方的人击鼓是比较公平,但要知道宫女跟公主的学识可是天差地别啊,一个宫女能有多少见识?指不定就被炫熙的琴音给迷住了,但身为一国公主她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见识不一样,能迷住她的东西也不一样啊,这安宁郡主是有多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没有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夏雪抬手对炫熙做了个请的动作:“既然公子是客,就由公子先请吧。”

    炫熙也不矫情,躬身行礼:“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炫熙坐下后,双手轻抚琴身,随手拨弄一下以熟悉音色。半晌,他抬头对击鼓的宫女点点头,以示可以开始了。

    宫女因为被选为击鼓人,心里有些紧张,但接触到夏雪安抚性的眼神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把沙漏倒扣,沙子开始沿着那条细小的缝隙不断下滑。

    琴声在沙漏倒扣的那一刻开始响起,他的琴声清丽悦耳,不过片刻就让在场人都沉浸在美妙琴音之中。然而……

    “咚”的一声,鼓声盖过了琴声,让众人瞬间从那悠扬的声音清醒过来。炫熙弹奏的手没有停下,但刚才弹琴的心情却也被那一声鼓声给打断了,那鼓声不但影响了别人,同时也影响了自己。

    宫女因为深知自己肩负重任,所有注意力都在沙漏与击鼓上,炫熙弹的曲子她根本无心欣赏。

    因此直到沙漏反复翻转十次,她也击鼓了十次,毫不间断。

    炫熙听到第十次鼓声后便停止抚琴,他仰头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他的心从第一次击鼓便乱了,弹奏出来的乐声虽依旧动听,却失去了灵魂,他还是第一次弹出让他摇头的乐曲。

    从座上站起,他离开了琴座对夏雪笑道:“郡主,请!”

    夏雪微微点头,吩咐击鼓的宫女把炫熙坐过的凳子给换了,等宫女重新把凳子摆好她才施施然地拨弄琴弦,感受一下琴声与手感。

    越国公主她的作态,撇撇嘴取过鼓槌,心里想着等夏雪弹奏时她要如何落她面子。

    琴声响起,与炫熙的清幽不同,夏雪的琴声给人一种紧张却又带点兴奋的情绪。

    “咚”的一声巨响,越国公主奋力击鼓,一下子把人的情绪拉回来。她本以为夏雪也会像炫熙一样被鼓声扰乱心神,然而,随着她的那一声击鼓。夏雪的琴声突然变得高昂激烈起来,琴音抑扬顿挫如同,配上那如同战鼓一样鼓声,那琴声如同奋战血肉的战士一样。

    那鼓声非但没有使众人从琴声中清醒过来,反而被那激烈的琴声带进了战场,他们的心脏随着琴音跳动,仿佛亲临战场般使他们感到热血沸腾。

    越国公主握着鼓槌的手关键有些发白,她抿了抿嘴,准备在沙漏的沙子完毕后击鼓第二次。

    琴声再度转变幽怨悲愤,却又带着坚决果断。如同一个将军一个士兵看着同伴倒下,却依然遵从命令奋勇杀敌。

    第三次击鼓,越国公主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起来,击鼓的声音也没刚才的用力。

    琴声低沉哀怨,如泣如诉,配合着鼓声的传播,宛如一个母亲对参军的孩儿的无尽思念

    公主一咬牙,用力地击出第四次鼓。

    琴声铿锵热烈,仿佛是带着胜利与喜悦凯旋的将领,众人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仿佛亲临其境,带着无比的荣耀与狂热。

    第五声击鼓,琴声再度变化,时而让人欣喜欲狂,时而肝肠寸断,恍如战后的父母知道孩子平安无喜极而泣,也有父母白发人送黑头人的伤心欲绝。

    一些过于感性的此刻早已泣不成声,公主的第六次鼓却怎么也敲不下去,因她已被琴声所吸引,已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比赛。

    随着琴声的延续,她仿佛看到了一些士兵重伤落下病根,一些士兵与情人互诉衷肠,但最后却无一例外的都选择再度举起刀剑奋勇杀敌。

    随着夏雪弹出最后一个音节,众人依旧在乐声中久久未曾回神。皇帝轻轻闭上眼睛,平服了一下刚才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带头率先鼓掌。

    皇帝的掌声逐渐让众人回神,然后慢慢地把掌声连成一片。

    炫熙心中震动,看向夏雪脱俗的容颜,心底仿佛有什么破茧而出,让他的心感到又酥又麻,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感觉,他直视着她的双眼:“郡主的才情令在下拜服。”

    “公子承让,琴已比完,如今可是斗棋?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就请公子出题罢。”

    炫熙也不推辞,他提议大家都不看棋盘,然后各自找人替自己执子。而他找的,依旧是越国公主。

    这次夏雪可不能找小宫女了,得找一个会下棋的,所以她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夏夜麟身上:“兄长,有劳你替我执子了。”

    夏夜麟相当乐意,等两太监把棋子棋盘取来,他跟越国公主同时入座。

    夏雪跟炫熙背对着棋盘,等夏夜麟他们猜完子,确定好谁执黑子或白子后这才开始。

    下棋跟抚琴不同,众人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知道结果,因而一会过后就觉得无趣起来,他们开始互相攀谈,而谈话的内容正是刚才的斗琴,才子们神色激动,对夏雪赞誉不断。

    在众人意兴正浓时,越国公主的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哈!你居然下在这个地方?本公主承认你琴艺不错,只是这棋嘛……”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谁都能听得出她在说安宁郡主棋艺不佳,众人突然很想知道郡主到底走了哪一步,竟然会被人如此嘲笑。

    夏雪对越国公主的嘲讽直接无视,自顾自地说出落子的位置。

    越国公主对夏雪无视自己的态度感到不快,冷哼一声下子的力度加大了一点,看你这个冷静的样子能装到什么时候,她就不信这个人真就那么厉害。

    她如此想着,但很快的,炫熙认输的声音把她得意的心情打破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炫熙,见他紧握拳头,显然是真的被逼到死路。赶忙低头看清楚棋盘,发现夏雪所持的黑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白子逼入死路。

    夏雪听到炫熙认输,笑了笑道:“如今请公主与兄长把棋子互换,我持白子,继续下吧。”

    什……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夏雪,她是要就着这盘已经有了结果的棋局翻盘吗?皇帝原本在听完琴后有些懒懒的心情一下子被提起兴趣,晓有兴味地看着夏雪。

    见炫熙同意后,夏雪让夏夜麟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的一个地方。

    夏雪竟然采用置诸死地的方法让白子起死回生,一路杀出重围,而且随着时间推进,竟真的让她反败为胜。

    “炫熙……认输!”炫熙咬牙说道。

    夏雪闻言,只笑道:“兄长,把黑子换回来继续下吧。”

    炫熙猛地转头看向她,她竟然还有复盘的可能吗?他嘴唇紧抿,拳头紧握,随即他突然轻笑一声,眼里透露着不服输的神态,这次你别想再翻盘!

    炫熙步步紧逼,坚决不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夏雪又隐隐有复苏的迹象,但他已经寻到截断她生路的方法。

    “十之八”说出这个位置时,他隐隐觉得有些激动,这颗子一旦落下,夏雪的路已经完全被截断,再无翻盘的可能。

    然而,随着越国公主带点颤抖的声音响起,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这个位置……早已经放了黑子……”

    经越国公主一提醒,他立即就想起这个位置正是刚才被公主所嘲笑的那个地方,本以为是毫无用处的位置,如今竟成了他唯一截杀其生路的可能!他大惊失色,只因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从夏雪把黑子落在那个地方开始,他就已经一直被牵着走了,他以为他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子,其实根本就是一直被她逼得只能下在她故意放松的位置。

    每一步每一步,步步紧迫,让他傻傻地,兴高采烈地踏入她布下的陷阱,如同猫戏老鼠一样,等玩够了就给予最后一击,让他万念俱灰,再也生不起抵抗之心。

    有什么比你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陷阱来得打击?

    夏雪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输了,出声问道:“公子可还要比书画?”

    炫熙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极力压抑着某些情绪说道:“不必了,再比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谢郡主赐教,炫熙……受教了!”

    “承让。”夏雪说完,跟夏夜麟一同回到了各自的座位,她才刚坐下,隔壁左右跟她要好的公主立即把她按住,然后叽叽喳喳地谈论这刚才的事。

    经此一役,她算是出名了。

    没了炫熙的故意刁难,宴会的气氛大好,尤其是皇帝因为夏雪赢得漂亮而龙颜大悦,底下的官员见皇上高兴,自然也是一副其乐融融。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众人都吃得差不多,开始欣赏着各种舞蹈,以及玩个行酒令什么的。不过却没人敢跟夏雪比,倒是大家都希望她能画个画提个字什么的,毕竟最后的书画没比成,他们也因此有些小失落。

    那些太过热情,好不容易推掉他们,独自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结果竟然遇到越国三师徒。

    “安宁郡主。”

    “三皇子、四公主、安国师”她先跟越国皇室请了安,随后才把目光落在炫熙身上:“国师有何事?”

    “郡主才华横溢,在下希望可以时时与之探讨。”炫熙露出一个绝美笑容,黑发白肤,在夜色的衬托下俊美如神祗。

    “没兴趣。”可惜夏雪却一点都不卖面子,直截了当地拒绝。

    炫熙还没有说什么,他旁边的四公主却怒了,想她从小到大除了她身旁的国师之外,何曾有谁让她受气?甚至连皇帝对着她,可都是疼爱有加,可自打来了这里之后,这个不过是个王爷之女的郡主却处处给她脸色,这让她如何能忍?

    “我们好言好语邀请你,你却一而再三地拒绝,是在藐视我们吗?”四公主微微仰头说道,已经说到这样了,她看看这个郡主还敢不敢拒绝,一旦她再度拒绝,那么就是坐实了藐视这个名,她完全可以给这里的皇帝上眼药。

    其余二人也被高傲的夏雪弄得羞怒,所以想搓搓她的锐气,因此并没有阻止四公主,而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看她如何应对。

    然而,夏雪的反应永远都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藐视的前提是我必须把你们放在眼里,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不叫藐视,这叫无视。”

    说完这话,完全不给他们反应时间,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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