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月总归还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平时在家耍耍威风还行,现下见大家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她,急得都快哭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是……不是这么回事……是我娘……”
“欢月!”肖苒一声高喝打断了她的话,“你刚才说翠芝看到我买饼干了,那她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又是在哪见到的?你可以叫她来和我对峙。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想翠芝做你二嫂,但现在我才是你嫂子,你不能合着外人来诬陷我。”
肖苒就是故意引导众人去猜疑高欢月的目的。
她心里也在暗骂这能折腾的小姑子,高欢月和那个翠芝明显是被人当枪使了,知道她买饼干的只有王丽菲姐弟俩,如果说这事不是王丽菲背后挑唆的,都没人信。
看来昨天王丽菲的热情都是假的,这不才过了一晚,她就迫不及待的出招来陷害她了,这样也好,知道王丽菲还是上辈子那个阴险的妯娌,她以后下手也不会手软。
“你别胡说八道,我家欢月懂事着呢,明明就是你把钱拿来贴补娘家了,还说是我家欢月诬陷你,你心肝怎么就那么黑啊。”吴桂花一看再这样下去,她闺女的名声就坏了,以后嫁人都要有影响,情急下,她只想把脏水还泼回肖苒身上。
肖苒的二奶奶一直站在人群里,刚才骂高欢月最多的就是她。
她看吴桂花张嘴就要颠倒是非,忍不住站出来骂道:“真是黑的白的全凭你一张嘴,你当我们都是瞎了聋了,你闺女说的话大家伙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欺负儿媳妇,这要是在你们高家,肖苒还不知道怎么被你们磋磨呢。”
“就是,明明是你们高家欺负儿媳妇都欺负到人家娘家来了,还想在这泼脏水,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跑到我们村子里来欺负人,当我们村子是好欺负的。”
“就是,当咱们没人呢,欺负人欺负到咱家门口来了。”
有了肖二奶奶的带头,大家伙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着骂,直说得吴桂花母女俩一句话也还不上嘴。
这时,起早去村长家的肖志勇也得信赶了回来,他在路上就听报信的孙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他挤过人群,就看高家母女俩果然在院子里闹事,他气的红着眼睛跑到院角里拿了把斧子出来,身高马大的挡在他娘和妹子面前,一副谁敢上前就拼命的架势。
看到肖志勇拿着斧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站在眼前,吴桂花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她嘴硬的嚷道:“怎么,你们还想打人不成!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我教训儿媳妇,让她拿孝敬钱,天经地义,走到哪都有理!”
肖苒怕她哥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忙拉住他,从他背后走出来,说道:“娘既然说到这话头上了,那咱们再说件事,建国一直以来的工资都上交给家里了,现在我们结婚了,将来还要养孩子,要置办的东西也多,以后每个月就让建国少交点钱,留下点给我们两口子平时花用吧。”
肖苒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又沸腾了,敢情高家二小子一直把工资全部上交家里,小两口一点没留,就这样吴桂花还有脸说儿媳妇拿钱贴补娘家,这明明是高家想要占肖家便宜啊,这真是贼喊捉贼。
一些家里有没出嫁闺女的也暗道,以后给闺女找婆家可要擦亮眼睛,可不能找个像高家这样糟心的亲家,当初还眼红肖苒嫁的好,敢情在婆家也是受气。
吴桂花是来要钱的,不想没要到钱,反而还要搭钱,这她哪干,立马就要扯开嗓子大闹。
肖志勇看她一张嘴要开嚎,拿着斧子就往前走一步,手上还做出一个要劈下去的姿势,吓得吴桂花嘴里的话一时就卡在了嗓子眼。
高欢月也被肖志勇的动作吓到了,她偷摸的拽拽她娘的衣角,示意吴桂花别出声。
在这种情况下,不用高欢月提醒,吴桂花也不敢还嘴,看着肖苒那边除了拿斧子的肖志勇,还有一大群石磨村的村民,再看看她这边,就她和闺女两个人。
眼看着得不到啥好处,保不齐可能还会挨顿打,吴桂花只能咬咬牙道:“走着瞧!我这就给老二去信,让他休了你这个搅家精,我看你还能!哼!”
放完狠话之后,她就拉着高欢月灰溜溜的钻出人群走了。
周围的村民见没有热闹可瞧了,也纷纷安慰肖家人几句也就陆陆续续的散了。
院子里只剩自家人了,沈巧梅松口气的同时感觉天旋地转般的眩目涌了上来,她身形晃了几晃就如同一桩朽木般,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下把肖苒和肖志勇吓坏了,肖苒手疾眼快的扶住沈巧梅倒下的身体,肖志勇也赶忙扔了手里的斧子上前扶住他娘,两人合力将沈巧梅扶进里屋躺下。
安顿好沈巧梅后,肖志勇又马不停蹄的去把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请了回来。
大夫像模像样的帮沈巧梅检查一番后,告诉肖苒兄妹俩,沈巧梅就是气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性晕厥,没什么大碍,等人醒了就没事了。
兄妹俩千恩万谢的送大夫出门,肖苒在大夫离开前还掏出一块钱给他做出诊费,却被严词拒绝了,大夫只说让她省着钱给她娘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望着大夫走远的背影,肖苒心想下次再去县城,不能忘了给大夫带点东西回来。
沈巧梅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肖苒把昨天买回来的鲤鱼做了鱼汤,一直温在锅里就等她醒了喝。
沈巧梅坐起身就见肖苒端着碗进了屋,她拉住肖苒的手哭个不停,“闺女,是娘对不起你,高家这一群不要脸的,怎么能这么对你,真是丧了良心了!也怨我!都怨我啊!我当初怎么就吃了迷疯子屎,给你找了这么一户人家,让我闺女去受这个罪!”
肖苒知道,这件事只怕是沈巧梅一辈子的心结了,她轻拍着沈巧梅的手背安慰道:“娘,我不怨你,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我可以一直住在家里啊,能一直陪着你。”
“傻闺女,你这说的啥傻话,那是女婿的家,是你婆家,你还能一直不回去不成,今儿这么一闹,今后你还怎么在高家站脚啊。”
沈巧梅最担忧的还是怕女婿为这事和闺女有了隔阂,那她闺女就真是要苦一辈子了。
“娘,建国说了,明年就申请让我去随军,到时我跟他去了部队,跟高家这一档子人接触也就少了,到时也就没这些糟心事了。”
肖苒记得上辈子高建国是在结婚的第二年夏天,跟她说的让她去随军,那会儿她性子拗,死活不跟他去部队,这事才一直搁置到他们离婚前才再次被提起。
听到闺女这么说,沈巧梅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当天晚上,肖苒给高建国写了他离开后的第一封信,信里除了几句问候语外,还把上次丢镜子的事和这次吴桂花来闹事的事都写了进去,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唯独隐瞒了买饼干的事。在信的最后她还嘱咐高建国,下次再给家里寄工资时,要记得给她也寄一份,寄到石磨村。
沈巧梅只在炕上躺了一天就躺不住了,她不顾肖苒的劝阻,非要下炕和她一起做头花。
肖苒看实在劝不过,就随她去了,好在做头花也不累,不然她说什么也不会让沈巧梅干活的。
但目前只靠她们两个人的双手做活还是太慢了,时间久了根本不可能供的上货。
肖苒想到上次二奶奶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事,心里有了主意。
肖苒的爷爷和她二爷爷是堂兄弟,经过风雨动荡的几年后,在石磨村姓肖的就剩下他们两家了,两家人平时走动的也勤快,跟肖苒家一脉单传不同的是,肖二爷家人丁兴旺,肖二爷爷有两个儿子,儿子下边又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
现在两个孙女都出嫁了,嫁的人家也不错,三个孙子里有两个娶了媳妇,还有一个才十几岁,还在上初中,好像是和高欢月一个班。
肖苒就是打的她二爷爷家这两位堂嫂子的主意,现在的女性不管是谁都多少会两手针线活。所以她打算雇这两位堂嫂干活,都是自家人,她用着也放心。
得了空,肖苒就去了她二爷爷家串门,她把两位堂嫂叫到一起,讲明了来意。
她出材料,两位堂嫂加工,每做好一个头花,她给三分钱的手工费。
两位堂嫂一听有这好事,自然是非常乐意干的,她们手里都麻利做活也快,这一天下来,每人怎么也能做三十来个吧,这一个月下来就是二三十块钱,比城里的正式工人都不差。
肖苒看两人肯做,当场就教会了她们做法。她只教会了头花的做法,布偶的做法却没教给她们。
布偶定价相对高些,市场需求也小,肖苒和沈巧梅两个人就能做过来,没必要把所有技术都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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