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景才没有骗我呢!是因为…因为今天的天气不好,外面太冷了!”刚过七点,朝阳映亮东边的天空,洒在融融暖意。
栗烁烁不管不顾,胡乱编造出个理由,大声替闫景辩驳,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肯定是这样的,我去找他!”跟孟子悠说完,她迈开腿大步跑进学校,一路冲进四班教室。
教室角落的位置里,闫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桌面上的书摆的很整齐,看样子已经到学校有一会儿了。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在昨天那里等呢?栗烁烁越想越觉得委屈,完全把两人没做过任何约定这件事抛到脑后,揪着书包带郁闷地来到座位边,也没像往常那样跟旁边的同桌说早安。
好气啊。
闫景是个大骗子!
她低垂着脑袋,气恼的不愿意搭理闫景,别开脸拒绝看他。
从栗烁烁进教室起,闫景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眸中隐隐含着期待。可直到栗烁烁来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闫景微启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什么。
他凝视栗烁烁仿佛写着‘生气’两个字的小脑袋,懵懵懂懂的想:见面的时候,不是应该说早安吗?他今天,已经准备好回话了啊。
栗烁烁脾气像夏天的雷雨,来时轰轰烈烈翻天动地,一眨眼就放晴了。
过了个早读课的功夫,栗烁烁已经忘记闫景鸽了他的事,爬过来轻快的问,“闫景,你作业写完了吗?”
“嗯。”闫景把昨天布置的练习册拿出来。
栗烁烁从他家离开时,三令五申强调,必须写完家庭作业,不然惹老张生气后果会很可怕。
晚上,闫景回到房间翻出练习册,很快填写完要做的部分。
只是他不太明白,那些老师布置这种名为‘作业’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必要?
那些没有难度的习题,根本连消磨时间的程度都算不上。
“哇!你都写出来了吗?老师布置的作业好难,我只能蒙几道选择题。”栗烁烁翻开闫景的作业,照着抄了几道题,填补她那本册子上大片大片的空白。
倒不是栗烁烁偷懒,实在是能力有限。
她连题目都看不懂,总不能再每道题下面画个小猪佩奇吧?
栗烁烁飞快抄答案,同时还抽空问,“你渴吗?等会我去帮你打水吧。”
“不。”闫景声音很轻的回答。
班里的饮水机在教室最前面,他来的时候确认过位置。只是走直线的话,自己应该没问题。
“好吧。那等会课间你等我一下哦,我得出去找孟子悠。”打从第一次没跟闫景说明,便偷偷跑出去,害得闫景被女生包围不知所措后。栗烁烁每次出教室都要跟闫景打招呼,或者带他一起去。
“嗯。”闫景应了声,收回视线,目光又渐渐失去焦距。他缓慢的、有些艰难的说,“你、不用管我。”
“啊?”栗烁烁转过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呀?”
她跟闫景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互相照顾。
虽然黏糊景是麻烦了点,但栗烁烁并不觉得他讨厌,甚至觉得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现在,闫景却说不需要。
联系到早上,对方没有在约定地点等她的事,栗烁烁迅速得出结论。
“你讨厌我了吗?”栗烁烁握紧笔,皱着眉满脸严肃质问。
“没,”闫景立刻否认,语气比平常要清晰许多,隐约透着坚定的意味,“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今天变得好奇怪!”栗烁烁狐疑的打量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结论,“是很奇怪!”
闫景眨了下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不是很明白栗烁烁口中的‘奇怪’是什么概念。
他只是,不想一味给栗烁烁添麻烦,不愿意成为她的累赘而已。
“你肯定是讨厌我了!”见他没再说话,栗烁烁想当然以为对方默认这个结论,“哼!”
她有些难过,合起闫景的练习册推回去,趴在桌上闷闷的生气。
“啊?”闫明眼里透出深深的迷茫,一瞬间,巨大的无力感袭来。
要是能明白栗烁烁想法就好了。
如果能听懂她的话,知道她想要什么,肯定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闪闪。”闫景缓缓靠过去,试探的叫了声。但接下来的话,要清晰的表述出来,实在太困难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呢?
“你跟他们一样,都讨厌我了!”栗烁烁把脸埋在胳膊里,不肯看闫景,难过的说,“我知道了,我不烦你就是了!”
栗烁烁神经大条,很少有如此纤细敏感的时候。她从小是个泼野外向的姑娘,很多时候不懂收敛,容易热情过度。
往往她以为的友善,却给别人添了麻烦。慢慢长大了一些,栗烁烁才明白,那些朋友脸上的为难,他们找来搪塞的借口,其实都是对自己的厌烦。
可笑她还一厢情愿,以为只要自己发光发热,世界就是明亮的。
明明有那么多暖不热的人。
*
“咦?栗乐…栗烁烁,你生病了吗?”下午第二节课,坐在他前面的钟鹤转过来,古怪的打量她,“你今天好安静啊!”
一整天下来,女生没有上课碎碎念,也没有做小动作闹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骚扰的钟鹤无法上课。
要不是钟鹤见到人,差点会以为她没来上课。
“你才生病了。”栗烁烁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怼了句。
“你果然是生病了吧?”平常精力过剩的女生,一副电量不足的状态,怎么瞧都有问题。出于人道主义,钟鹤担忧的说,“实在难受就请假…不行,下节课大扫除呢。喂!你不会因为要大扫除,难过成这样吧?”
栗烁烁撩起眼皮翻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市中每周三下午,要用整整两节课时间大扫除。刚下课,张铭组织班委分配清扫任务。
“靠墙那组扫咱班清洁区的小广场,学习委员监督。这两天小广场积了不少花瓣,记得要清理干净。”
“好!”学委董飞应了声,过来分配任务。
“…钟鹤倒垃圾,然后栗烁烁和同桌,扫花坛里花瓣。”董飞很快安排好打扫任务,催促他们带着打扫工具去广场干活。
“等等,我同桌…”栗烁烁下意识的叫住董飞,想跟他说闫景没办法大扫除。
话刚出口,栗烁烁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多余的事。
闫景不需要她。
“怎么?”董飞嫌弃的看了眼栗烁烁,“别跟我说你要请假啊,成绩那么差,起码要在劳动方面为班级做贡献。”
“知道啦!”栗烁烁厌腻的应了声,嘟囔着说,“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
栗烁烁翻了董飞一眼,扛着扫帚来到广场。
闫景跟在她身后,虽然还是黏的很紧,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揪住她衣角。
“不黏就不黏,谁稀罕啊!”栗烁烁赌气的爬上花坛,站在半米高的边沿,用扫帚把浮在泥土上的花瓣拨到地上,方便下面的值日生清扫。
她扫地时,一直偷偷用余光观察闫景,不自觉的注意他的反应。
男生似乎也想学她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爬上去,只好站在花坛底下仰视栗烁烁。金色的阳光映亮他的发梢,闫景漂亮的眼眸里像是含了一汪湖水,栗烁烁忽然就气不起来了。
闫景是很美好的人,能跟他成为朋友已经很荣幸了,她怎么能跟朋友生气呢。
“喂,黏糊景。”栗烁烁站在花坛边沿,叫住闫景问,“你…”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闫景脸上露出罕见的急躁。
“小心——!”远处几个男生大声朝她喊。
栗烁烁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腰被后面飞来的东西狠狠撞了下,整个人往前倾倒。
她在花坛边沿摇晃着寻找重心,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前栽,眼瞅着要一脑袋砸在地上。
“哇!”栗烁烁看到地板砖越来越进,吓得闭上眼睛,生怕看到自己头破血流的样子。
黑暗中,身体忽然一轻,似乎撞到什么温暖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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