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就出去看,左右我这会儿没事。”沈羡鱼微微一笑,小丫鬟年纪小,他愿意宠着,过几年,小丫鬟成年了,他再给说一门好亲事,放了卖身契,给丰厚的嫁妆,将她嫁出去,保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喜乐安康。
他这个人,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含糊。
小丫鬟对他好,他也投桃报李。
“是,夫人。”小丫鬟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提着裙摆急匆匆往外跑,差点撞上端着雪梨银耳羹的夏柳。
“夫人,莺儿这性子太欢脱了,要不要奴婢帮忙调教一二?”夏柳有些无奈,将雪梨银耳羹放在桌上,说了一句。
“无妨,她年纪小,活泼一点也好。”沈羡鱼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年跟着我,谨小慎微惯了,刚放开,难免有些跳脱,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夏柳只是建议一下,并没有帮沈羡鱼做决定的意思,闻言,应了一声,站在沈羡鱼身边,没有多嘴。
“行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在这里傻站着。”沈羡鱼笑了一下,“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只要把分内的事做完就行,其他的不用在意。”
夏柳愣了一下,行了一礼,“是,夫人。”
小丫鬟躲在一群婆子后面,看他们把陈家人往外扔,恨不得出去买些鞭炮回来放。
让你们欺负夫人!
呸!
看着陈家人那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恶气除了许多,偷笑了好一会儿,她美滋滋地进去,坐在脚踏上,将这些事说与沈羡鱼听。
看着小丫鬟眉飞色舞的样子,沈羡鱼心里十分怜惜,他揉了揉小丫鬟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莺儿,这些年跟着我,你受苦了,以后夫人立起来了,再不叫你受旁人欺辱。”
听着沈羡鱼的话,小丫鬟眼睛立刻红了,她猛地扑到沈羡鱼怀里,眼泪不住往下掉。
沈羡鱼叹了一口气,爱怜地看着小丫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这小丫头跟着他,着实吃了不少苦,也够倒霉的。
见进不去小院里,陈家人又扯开嗓子叫嚷,什么不敬公婆三年无出什么还算一般,更往后的脏话听着让人恶心。
小丫鬟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就要出去理论。
沈羡鱼微微一笑,按住她,一脸的风淡云轻,“他们爱说让他们说去,没必要放心上,路边野狗朝你乱吠难不成还要跟野狗吵个高下不成?”
从前他跟姐姐相依为命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不都熬过来了?
这些人的话跟他从前听得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小丫鬟被沈羡鱼的比喻逗得破涕为笑,“夫人,你真的变了。”
沈羡鱼弯了弯唇,他自然变了,原身是女人,他是男人,行事作风自然不同,他没说这件事,只是揉了揉小丫鬟的小脑袋,“这是自然,若是再不变,岂不是要被他们磨嗟至死?这次病了许久,浑浑噩噩地去地府走了一遭,看开了许多,以后啊,我只想为自己过活,当然,也不会抛下你这个小丫头。”
说笑着,他捏了捏小丫鬟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
显然把小丫鬟当成自己亲妹妹了。
“夫人能看开就好。”小丫鬟嘴一咧,笑开了,常年笼罩在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总算有了一些年轻女孩儿的天真无邪,她趴在沈羡鱼膝盖上,哼哼唧唧地撒娇,“夫人,那陈少爷就不是个好的,不喜欢夫人就罢了,让他跟小妾过去!我们才不稀罕他!”
“说得好,一会儿让婆子出去给你买一串糖葫芦回来。”沈羡鱼笑着说道,然后抬脚往外走。
“夫人最好啦!”小丫鬟欢天喜地,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陈家人骂了半天,嗓子都哑了,沈羡鱼走到门边,看着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样子,再联想往日里的趾高气扬,没忍住,噗嗤一笑。
“你这个毒妇!”陈夫人站在最前头,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愤愤说道,“我要让我儿休了你!”
“和离?可以啊,把文书拿来,我们去官府销了婚,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沈羡鱼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淡淡地说道。
他本想将事情闹大,捅到官府。
但是,一来这件事不过是不休内宅,不能让陈家伤筋动骨,二来也担心官官相护,万一陈老爷暗中使绊子,最后自己不会落得什么好,只得作罢。
等他离了陈家,站稳脚跟,再找几个靠山,怎么整治这些人不行?
干嘛非得惹得一身骚?
“和离?你想得美!你一无子嗣,二不顺父母,三盗窃,四嫉妒,五恶疾!七出之条你犯了五条!哪儿来的脸面跟我谈和离!”陈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首先,我无子嗣,是成婚三年,丈夫没有圆房,要是我真有子嗣,岂不是笑话?”沈羡鱼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反驳道,说得陈夫人脸色铁青。
刚开始,知晓丞相府上门做亲,她特别高兴,连忙应承下来,却不想这时候自己的娘家侄女怀孕的消息,脸瞬间白了,不顾儿子和侄女的反对,一碗药灌下去,把孩子弄没了。
她虽然心痛,但是想到儿子将来飞黄腾达,却不后悔。
谁成想,刚把婚事定下来,竟然传来风言风语,说沈羡鱼是个不安分的,跟三皇子有首尾,但是皇贵妃不答应,只能匆忙找个小门小户的打发出去。
他们家,就是那个小门小户。
刚开始,陈夫人还不相信,直到后来派人打听,发现是真的,这才扼腕不已。
再加上丈夫和儿子想搭上丞相府这条大船被拒,心里恨毒了沈羡鱼,这时候,又想到自己弄死的大孙子,眼睛都红了。
她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是她不对,索性将过错都推到沈羡鱼身上,刚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想的多了,竟然觉得顺理成章起来。
原想着退婚,又担心因着这件事得罪丞相府,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将人娶回家。
因着心里不爽快,沈羡鱼还没进门,陈夫人就各种给儿子灌输沈羡鱼是个不安于室的浪荡女的思想,导致成亲当天,原身的丈夫没有跟他圆房,反而歇在小妾处。
之后也嫌沈羡鱼脏,一直没有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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