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同名同姓的缘故,看的那会儿叶庭芳就不是一般的憋气,心说这是什么狗屁剧情。
书中的叶庭芳脑子有坑吧?放着情深意重的未婚夫不要,非得死乞白赖当小三;
至于男主玄珏也同样可恶,一边摆着情深意重的模样,一边又捏着鼻子和女配周旋。明明以他的身份,放弃叶庭芳也不是做不到,却为了叶家的势力,得到叶相的全力襄助,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情圣样子。
而一旦达成所愿,榨干了女配最后一滴血,立马把人一脚踹开……
而脚心的两朵桃花,无疑证实了叶庭芳的猜测,她真的就成了书中那个恶毒女配、郭圣通的翻版!
而这些日子以来,让她牵肠挂肚的夜,也正是书中那个至冷至邪恶魔一样存在的玄夜。
可如果说之前看到书里情节时,不过是把这些人当成了纸片人,即便愤懑怜惜,也是有限。
可相处了这么久,夜早已是自己骨肉相连的一部分,更甚者知道了眼前的夜,就是书里那个身处血腥杀戮中,从不曾享有人世间片刻温情的夜时,叶庭芳心中怜意更深……
身在局中,叶庭芳怎么可能依旧把所有的事情当成一本书,淡然处之?
她不想做郭圣通,更不愿受尽苦楚的夜落得最后那样的悲惨下场。
一想到书中描绘的,夜不止一次因为叶庭芳的要求,抽取心头血让秦漓服用,更在最后惨死的情形,叶庭芳痛苦的攥住了胸口处的衣衫——
这样的事情,自己绝不会让它发生!
骤到异世,叶庭芳情绪本来就一直紧绷着,等意识到这里竟是一本书,更甚者自己和夜还有那么悲惨的将来,叶庭芳直接病倒了。
外面的侍卫吓坏了,第一时间就想给夜传信,却被烧的有些糊涂的叶庭芳给拦了下来——
以夜的身手,和对自己的看重,如果不是泰阳城那里太过危险,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安置在这里。
为了自己的安全,夜怕是把大部分人手都留到了自己身边。自己不过是一点儿小病,要是因为这个乱了夜的心神,极有可能会置夜于险境……
侍卫们虽然有些惴惴不安,可之前世子爷离开时却是再三叮嘱过,一切全都听叶小姐安排。
眼下叶庭芳坚持,侍卫们也不敢违拗。
好在在床上躺了两三天后,叶庭芳好歹缓了过来。
只表面上或许看不出什么来,心里却依旧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是女配,除非是为了衬托女主或者凸出男主魅力无穷,叶庭芳这个女配基本很少上线。
关于夜对叶庭芳的痴情,书中也只用“曾有偶遇”这个前缘一笔带过。
眼下看来,现在的自己和夜之间,应该就是那个简略的“偶遇”了,“偶遇”之后不久,叶庭芳就因缘际会之下,重归相府。也和夜彻底失去联系。
可书中那个和自己同名的炮灰女配会如何,叶庭芳不好猜测,夜的性情却算了解,是绝不可能轻易放手的。除非有什么不可抗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话岂不是说,炮灰女配的离开,分明是因为意外!
能选择的话,相较于陌生的叶相府,此刻的叶庭芳却更愿意将来和夜呆在一起。
至于说那所谓的表姐女主秦漓,和“雄才大略”还对女主满腔痴心的男主玄珏,叶庭芳惟愿有多远离多远,一点儿都不想牵扯进他们的恩爱情仇里。
这一世最好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会让自己和夜分开呢?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夜的事情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不然明日就让侍卫陪同,去泰阳城。
到时候先让侍卫进去探看,如果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自己就过去,还不完全妥当,自己就在泰阳城选一个落脚处等着,总之,距离夜近些,才能安心……
有了决定,叶庭芳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刚要招呼侍卫过来,说一下自己的打算,远远的却又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间或还有刺耳的男子声音跟着响起:
“房间里的人都出来,搜查朝廷要犯……”
杨老汉和杨木正好都在,听到外面的嚣叫声,哆哆嗦嗦的从房间里出来,一眼瞧见叉着腰站在外边的男子,和他身后的官差,脸都白了,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徐芦,你想做什么?”
这个徐芦可不正是之前逼得他们离乡背井,从山下搬到这里来的罪魁祸首?
杨木本来还有一个妹子,叫杨柳。生的样貌颇为清秀,徐芦仗着是村里的保长,死了妻子后,竟然强逼着杨老汉把杨柳给他当续弦。
只一则杨老汉也好,杨柳也罢,都看不上徐芦,再加上杨柳之前已经订了亲,自然就一口回绝。
没想到徐芦竟然怀恨在心,到处散播谣言,说什么杨柳和他有私,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私下里什么事儿都做过了,等等不堪的话语。
这些话越传越远,杨柳的未婚夫家距离也就七八里地,也很快听闻了消息,一怒之下,就和杨柳退了亲。
坏了杨柳的名声,徐芦就再次登门求亲,并放下狠话,除非从了他,不然杨柳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
他前脚离开,悲痛绝望的杨柳后脚就拿根绳子吊死了。
杨老汉和杨木气不过,去找徐芦算账,奈何徐家家族势大,竟是一窝蜂上来,把杨家父子打了一顿。
这还不算,徐芦还嚷嚷着,让杨家父子赔他个媳妇儿来。竟是每天登门,要钱要物,甚至还对周氏动手动脚。
杨家也曾去县衙告过,想让县令帮着主持公道,可徐芦的表哥,正好是县衙的捕头,还没进门呢,父子两人就被打了出去。
为了活下去,杨家只得匆匆连夜从山下跑到这山上,好歹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可这才过多久安稳日子啊,徐芦竟然又找了来。
“做什么?”徐芦盯着杨家父子,一阵冷笑,“我就说你们一家跑哪儿了,原来到这深山老林里,落草为寇了!”
又朝旁边站着的叉着腰的男子谄媚的笑道:
“表哥,啊不是,秦捕头,你看看,让我说着了吧?”
“我就说姓杨的这家人贼眉鼠眼,不干好事,秦捕头,您只管让人搜,找不到钦犯,我把头割下来给您当球踢……”
那天自己可是跟在杨木后边,亲眼见到他买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店小二的话,杨木应该是发财了。
早已习惯了欺负杨家,徐芦当时就心生贪意。
正好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捉拿刺杀齐王钦犯的告示,徐芦稍微一合计,直接找上了在县衙当差的表兄秦城。
“冤枉啊!”杨老汉虽然愤怒,可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对抗官府,当下不住打拱作揖,“捕头老爷,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真没窝藏什么钦犯啊……”
“没窝藏?你说没窝藏就没窝藏了?”徐芦恶狠狠一笑,“当初那贼人不但杀了齐王爷一家,还抢走了不少财物,你们家到底是清白的,还是从犯,搜一下,就知道了。”
能搜出钦犯更好,就有一大笔赏钱可领,没有钦犯的话,杨家有什么好东西的话,自己和表哥自然就可以一股脑儿抄走了。
“大老爷,我们冤枉啊!”知道徐芦过来,就是找茬的,杨老汉只得不住向秦城哀求,“徐芦他血口喷人……”
“老东西,啰嗦什么!”却被徐芦一把推开。
一直沉着脸站的笔直的秦城也一挥手:
“搜!”
那些虎狼一样的官差当即上前,举着刀枪之类的武器,就要朝里冲。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一排羽箭忽然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射在一干衙差抬起的脚前。
衙差们齐齐顿住,瞧着房间里的神情顿时满是戒备之意,倒是秦城和之前还志得意满的徐芦,哇哇尖叫不止:
“那些贼人,真躲在这里!”
“不对!”一直站在窗户前,注意着外边情形的叶庭芳忽然低声道。
之前已经猜测到,或者是夜那里,或者是自己这儿,一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还想着赶紧过去,和夜汇合,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陡然瞧见这么一群人,就觉得有些古怪,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听之前那徐芦话里的意思,这群人里的负责人分明是那个秦城,可不过区区一排雕翎箭,那秦城瞧着就吓破了胆,倒是他那些手下却是镇定无比。
还有那些人冰冷的眼神,竟是和夜有某些相似之处……
“你们几个出去,亮明身份……找机会把杨家父子救回来……”
一众护卫自然也察觉了异常,全都变了脸色。
当下四个人推门而出,其他人则拱卫在叶庭芳周围。明明瞧着己方的人数比秦城的人要多,叶庭芳却依旧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往周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墙角处那几大袋细面上——
唯恐叶庭芳受委屈,夜让人置办了各色生活用品。他一向大手笔,光细面,就足足买了三四袋……
叶庭芳眼睛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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