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样子,明显是等着叶庭芳发问呢。到时候,自然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羞辱叶庭芳一番。
谁知道叶庭芳就和没听见一样,只管接了粮食,转身就要离开。
没有起到自己预料的效果,孙氏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猛地把手里的瓢往桌子上一墩: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叶庭芳站住脚,回头静静的看着孙氏。她越是这样宠辱不惊,孙氏也就越不舒服,索性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等着主子来接你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听说这几天,皇上就要给主子选妃了……还有啊,你的位子,也有人给补上了……”
“我就说主子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骚货……也不撒泡尿照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想肖想主子……”
孙氏越说越解气——
以为自己眼瞎吗,眼皮底下就敢勾引张锁。不是这狐狸精发骚,张锁怎么就会整天神魂颠倒?甚至前几日上,还把自己打了一顿,然后就让自己戴上这个狐狸精的那对儿珠花,抱着自己又亲又蹭,闭着眼叫心肝宝贝。
成亲这么多年,已经生下两个小子了,张锁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热情。
孙氏本来还以为张锁是发现了自己的好呢,谁知道完了事,张锁睁开眼,看到身下的孙氏,直接就踹了一脚,神情不是一般的厌烦。
到了那会儿,孙氏如何不清楚,张锁刚才办事时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小骚货了。
而之后一次喝醉酒,张锁更是得意洋洋的告诉她,早晚会把叶庭芳娶回来当小老婆。
这还没纳进房呢,就让张锁神魂颠倒,等她进了门,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
可公婆都告诫过,不确定主子的心意前,让她决不能再犯上回的错误。
孙氏还想着,也不知要憋到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昨儿个公爹进城,回来就带回了个好消息,说是皇上要给挪出宫的几个皇子一起选妃。
有了正经女主子,看这小骚货还怎么爬主子的床。没了主子撑着,自己还怕她干什么!
可不得好好收拾一顿,先收些利息才好。
这么想着,索性又从身后拽出一堆脏衣服来,丢给叶庭芳:
“我们张家可不是做善事的,这些衣物,你待会儿就去洗了。”
“对了,我公公今儿个有些累了,你洗完衣服,就去给我公公捶捶腿……”
这死丫头长得这么好,不给她找个归宿,怕是张锁始终会惦记,既然这样,倒不如送到公爹那儿,别看公爹装的老实,明显也被这小娼妇给勾到手了,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瞧见公爹看叶庭芳看的直了眼呢,那眼神,并不比张锁好多少。
只一点,婆婆的手段可比自己厉害多了,真到了公公房里,说不得弄死这小娼妇也是有的。
“捶捶腿,给谁捶腿?”张锁的声音在院外边响起,探头瞧见站在院子里的叶庭芳,张锁兴奋的直搓手,“啊呀,娘子你可真贤惠,正好我干了一天活,正累着呢,妹妹你赶紧过来给我揉揉……”
“什么给你揉!”孙氏顿时着了慌,“爹说他累了,让过去给捏捏肩揉揉腿,你这做人儿子的,怎么还跟爹抢人呢?”
“臭婆娘,你想找死呢是吧?”多年的夫妻,张锁怎么会不知道孙氏的脾性?敢偷着把自己的心头好,往爹的床上送,这不是找打吗?
说着又急火火的往叶庭芳身边凑:
“妹妹你别怕,有我在呢,孙氏她敢欺负你,你跟我说,看我不抽死这个败家娘们儿!”
因为孙氏心眼小,不给张锁做面子,平常张锁可也不少动手训她,每回这么说时,管饱孙氏赶紧求饶。
满想着今天也一样,既教训了胆敢自作主张的孙氏,又来一出英雄救美,毕竟给自己做妾,怎么也比给爹那个老棺材瓤子当小老婆强得多啊。
说不定,这一比较,叶庭芳愿意给自己来个投怀送抱呢。
想的正美呢,那边儿孙氏却气疯了——平日里被打也就算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张锁就公然站到了那个女人的一边。
气的从地上抄起棍子朝着叶青就掷了过来。张锁正好凑到近前,等他听到风声,却已经晚了,正好被那棍子砸中脑袋,人顿时晕了一下。朝着叶庭芳就栽了过去。
叶庭芳往后一闪,任张锁一头栽倒地上,却是抱着东西,转身走了。
倒是孙氏,明显被这变故给吓懵了,哭着喊着扑过来,就想去扶张锁。
张锁被坏了好事,又被孙氏砸了这么一棍,愤怒之下,竟连头晕也不顾了,直接揪着孙氏就开打。
叶庭芳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两人打成一团的叫骂声。
进了房间,却是暗自盘算,即便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抹黑,这里怕是不能留了。
孙氏的话明显传出一个信息,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不然,这深山老林的,京城那边的事,怎么会这么快就传过来?
张木槌那个老色鬼明显并不得那个主子的重用,才不会事无巨细,都跟他报备一番。
自己今天也算逃过此劫,可要是张锁父子打定心思用强,凭自己和依旧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夜,绝不可能逃脱的了。
既如此,倒不如早作打算。
想来想去,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好在那狍子肉,叶青腌制了些,好歹能带上做干粮,这几天也认真看了,通往山下的路应该大致能找出来……
既然要跑,当务之急,要先吃顿饱饭。而且就是要离开,也不是现在,不然让张锁父子察觉,但是一个逃奴的罪名,这两个父子就会拿着随意处置自己。
打定了主意,叶庭芳当即就把杂面全都烙了饼,又煮了小半锅浓稠的瘦肉粥。
等喂夜吃饱饭后,边打包行李边低声和夜商量:
“姐姐带夜离开这里好不好?夜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有的话,夜跟姐姐说……”
已经习惯了被叶庭芳搂在怀里睡的夜明显怔了一下,眼神里就有些深思——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却也没有追问,直接点了点头——
叶庭芳既然不愿意呆在这里了,那就离开就是。
别说身上的毒素已经清理了七七八八,就是依旧一动不能动的这么躺着,夜也有自信,护着叶庭芳到她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们家夜真是天下最贴心的宝贝了。”叶庭芳喟叹。
吃饱饭,熄了炭火,叶庭芳又就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把尽有的衣服撕成条条做了副绷带,好待会儿把夜背在身上。
今晚的农庄无疑有些不太平,前面院子远远的不时传来狗吠之声。
叶庭芳就有些坐卧不宁,可不确定人都睡下了,她也不敢行动。
夜也没睡,可相较于叶庭芳,他无疑太过闲适了些。
眼瞧着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整个农庄才归于宁静,耳听得再没有什么杂音,叶庭芳才开始行动,把夜放在背上,拿绷带缠住他的腰,和自己的腰连在一起,又顺到上面,沿着肩膀打了个结,一个简单的背篼就算做好了。
叶庭芳站起身,却是有些吃力,好容易稳住身形,抬脚要往外走,下一刻却又站住。
好像,有脚步声,正朝着自己这边来。
叶庭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摸索着坐回床铺上,拿起菜刀,抱在怀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停在院外边,紧接着,一颗石头飞过来,正砸在门上:
“妹妹,好妹妹,醒醒,哥哥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是张锁!
叶庭芳汗毛都竖起来了。只咬着牙,一声不吭。
那张锁又扔了几块砖头,看叶庭芳这边始终没动静,明显就有些不耐烦,稍稍提高了声音,腆着脸道:
“好妹妹你要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
等了片刻,看茅草屋那里还是一片死寂,张锁明显耐心已经告罄,又□□焚身之下,连这房子里死过人的忌讳也不顾了,竟然直接把破旧的柴门给撞开。
朝着叶庭芳的茅草屋过来了。
没想到刚走了一半,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张锁吓了一跳,也有些发毛,赶紧往旁边闪了一下,躲到一堆柴火后。
不大会儿,果然有个佝偻的人影晃进了院子。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张锁好险没摔倒:
“爹?”
这一声叫,差点儿没把张木槌的魂给吓没了,下意识的就想跑,等回过神来,又站住脚:
“锁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爹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张锁放下了心,从柴禾堆后面绕了出来——
这里地处深山老林,女人不是一般的少。
张木槌从前带着儿子下山卖果子时,父子俩还一道逛过妓院去偷腥。
“那小娘子烈性着呢,爹一个人,怕是不好搞定……”唯恐张木槌非要赶他离开,张锁抢先道,“总得让那小娘子先服了软,咱们才能舒服不是?”
“到时候,爹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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