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记忆断层,思维混沌,你垂着眼,视野还朦胧着,指尖传来的冰凉缓缓侵染着感知。
大脑逐渐清晰,你听到有人的走动声,默默的缩到了角落。
[醒了?]
你闭嘴不言,来人将饭食放下,自然的命令道,[吃了。]
“你何时放我离开?”
[呵,看我心情。]
你揉了揉发疼的胃,开始回想昏倒之前的事。
***
你在回客栈的路上被拦了下来。
挡在面前的狐妖于空中翩然而落,翻飞的红衣在夜间如火艳灼,她赤脚踩在地上,金丝似的长发披在肩后,搭在两鬓,贴着白皙细腻的脖颈。
[你,就是玉海棠?]
唇未动,声已出。
碧眼的涂山首领气质清冷,神色淡然,容颜自带着狐妖的妩媚艳丽。
那么乍一看上去,竟然和你有那么几分相似,不是说外貌,而是给人的感觉。只是她的气势胜了你两筹,举手投足都透着强者的稳重与上位者的矜傲。
你微倾身,显出了几分普通女子家的礼仪教养,“是,小女名为玉海棠。”
[海棠……呵。]
那声轻笑竟带着股讽刺悲凉。
你抬眼看她,发现狐妖的神色被过长的刘海儿掩住,只露出弧度微扬的嘴角。
“可有什么不妥?”你问她。
金发狐妖笑了笑,一字一顿,像是砸在了心尖儿上,[好一个,断肠花。]
你无声的垂下眼睑,嗅到了这话里的敌意,“敢问阁下是……?”
[涂山红红,涂山首领,妖盟盟主。]
来头可真是不小。
你说,“那不知涂山首领来找小女,所为何事?”
开门尖山,狐妖也不绕弯子。[我要你,离开月初。]
你皱了皱眉,
这种宛如两个女人在争锋暗斗抢男人的戏码是怎么回事……
狐妖伸手绕着自己的发,[我听说,你与月初第一次见面时,他在危难之中,但论救命之恩,我也有。]她凑近你,翠色的瞳眸化开了几缕红,[现在的月初可不是当年弱小狼狈的小鬼了,他是一气道盟盟主。]
你挺直了背,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我知道,那又如何?”
[他有权力,有威望,有实力,你有什么?]
直视着那双血红的眼,感觉到自己被威胁了,你的语气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你说的这三点,我全都没有,如何?”
[你没有,我有。]
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角之争你不敢兴趣,又欠了欠身,便打算绕过她离开。
却不料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还没答应我,就那么走了?]
“……”你用力甩了几下,却没挣动。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合作了。]狐妖的眼神暗了下来,[只要你存在,月初的心里便不会容下第二个人。]
你索性放松下来,毫无胆怯,“盟主这是,要强迫不成?”
[这里是涂山,我的地盘。]
“……”
[我心悦他。]
听到这声告白,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空气弥漫开几分不适,你看到狐妖周身有气流涌动,铃声悦耳。
随后你的身体便腾空了。腰腹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禁锢你的同时,拉扯着你离开地面。
大脑突然开始犯困,你猜测自己应该中了什么术,眼前的视物扭曲成色块,只有听觉尚还清明。
“红红姐?”
“姐姐……姐姐!”
“棠儿——!”
***
对了,最后,好像是东方月初碰到她们了。
你毫无形象的躺下来,懒散的思索着。
如果说涂山红红劫走了你,被东方月初正好看到……
嫌隙可是不小。
你调出页面,打算看看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一看正好赶上了最热闹的时候。
你看到黑发青年带着几名道盟弟子与三位狐妖的对峙。
“都说了不是我们做的了!”涂山雅雅站在姐姐身侧,拳头紧攥,牙齿咬的直打颤,“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
东方月初站在那,你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按你说的时间,那天晚上,我和雅雅才刚与她分开。”涂山容容按着涂山雅雅,虽然眼睛眯着,眉宇却蹙紧,“而且……那日是七夕,你知道的。”
一名道盟弟子狠狠猝了一口,“哼,狐妖就是狐妖,阴险狡诈得很。”
另一位也跟着说道,“就是,就算不是她们做的,那玉海棠在涂山被虏走,责任也是她们涂山的。”
“盟主,玉海棠都失踪了三天,我们已经被皇帝施压了……”
涂山雅雅简直一点就炸,她一把摘下酒壶,“你们有毛病吗,废话那么多,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嘴!”
涂山红红先一步压下了她,[别冲动,雅雅。]
“姐姐?!”
红红轻轻摇了摇头。
她向前站出一步,双目坦然,看向立在她身前,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东方月初,
[不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声音似乎崩不住隐隐发颤。
东方月初低下头,嘴唇抿紧,神情异常晦暗。
道盟弟子又是张口骂道,“区区狐妖,真是恬不知耻,难道现在还妄想我们盟主信任你吗?”
“够了!”东方月初突然呵斥他,黑发青年转过脸,语气里尽是怒意与冷然,“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下次再这样,休怪我不留情。”
“你……”那名弟子一愣,随后更是恼火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盟主还想要袒护她们吗?”
“信不信,我心中自有定夺。”撂下这句话,东方月初猛地转回脸,看样子是被逼的烦了。
他的面前,曾经待他极好的涂山红红依然凝视着他。
东方月初眼神恍了恍,不知何时,他已经长得比红红高了许多。
但此时的情况……
[东方月初……]
听到这声呼唤,东方月初下意识抬起头,
[不是我。]
东方月初几乎要被突然袭来的窒息感淹没,心口的钝痛一阵阵发涩。
他嘴唇蠕动,没有丝毫声音,只有一个几乎分辨不出口型的【我信】。
这个“我信”,只有你看出来了。
像是情绪压抑不住,才会想要在听到涂山红红的第二次[不是我]后,急切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又在紧要关头生生止住了。
你正看得起劲,外面又起了脚步声。
立刻掐灭了脑海中的画面,你收起自己不羁的躺资,规规矩矩的做好。
涂山红红进来了。
嗯?
不该这么叫。
那么这位,除了样貌,连神态都模仿的那么像的,又是谁的杰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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