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异样的眼瞳
时间毕竟太晚了，reborn在提完要求后就很绅士地建议白野休息，而还穿着睡衣的沢田纲吉就这么惨兮兮地被踢了出来。
纲吉打着哈欠揉着睡眼带着白野走向客房，他也不把白野当作外人，像是担心白野会觉得尴尬一样向她介绍起自己的家：“其实我们家本来没有客房的。以前房间很多，除了杂物房以外还有空房间，自从reborn来了以后，碧洋琪、蓝波和一平都来，家里都住满了。后来库洛姆离开骸的时候，我家都没位置住了，只好麻烦京子帮忙……”
他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白野其实根本不认识他说的这么多的人，于是又急急忙忙地解释说：“啊，蓝波和一平是我们家的小孩，库洛姆是骸的徒弟，碧洋琪……唉，说出来你估计都不信，碧洋琪是reborn的情人哦！”
“reborn？”白野吃惊。“是刚才那个小婴儿吗？难道说是恋童癖吗？！”
这句话把纲吉很是炸了一下，以至于他也懵了半天，然后更加紧张地解释说：“不、不是啦！碧洋琪是狱寺君的姐姐，是个好人啦！”然而他的解释实在苍白，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反而更显得可疑。
迦尔纳帮他解释了：“‘恋童癖’是以未成年为对象获得性满足的一种病理性性偏好，严格来说那位碧洋琪小姐的行为不算恋童癖。”
……这解释还不如没解释。
白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纲吉，即使纲吉此时说出的话非常可疑，但是考虑到这个孩子的可怜，她还是保持了沉默。
是的，可怜，在白野看来他实在太可怜了——明明身为首领，老师也好学长也好都是他的属下，然而却要被属下又打又踢。更别提他的老师也很可疑，无论说话口气还是想法，reborn都是和成熟的大人一样，可是却保持着小婴儿一样的面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就是变态了吧。而明知对方是小婴儿却还喜欢上他的“碧洋琪”，除非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不然就是喜欢婴儿的怪人。
纲吉和白野对视着，那一瞬间他仿佛读懂了白野的表情，面孔猛地抽搐了一下：“等、等等啦，不要用这么同情的表情盯着我啦……虽然看上去很惨，但是reborn也好，学长也好，我知道他们一定是为我好的。”
……这种话完全没有可信度啊。
白野在心中这么吐槽着，可是当她直视着男孩的眼瞳时，对方的一切情绪都看上去真诚无比。
“……是吗，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吧。”一直默默跟在白野身后的迦尔纳像学到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不不，迦尔纳桑，只有这点请千万不要学习啊。
纲吉又抽了抽嘴角，似乎想分辩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只是深沉地长叹一口气，不再解释。
但即使他不想分辩了，迦尔纳却又接着发出了灵魂问题：“那么，那位名为‘碧洋琪’的小姐已经是成人了吗？”
哎？
纲吉老老实实地点头，很不明白迦尔纳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到白野投过去的疑惑目光，迦尔纳也茫然地看了回来，似乎很不明白白野在疑惑什么。白野只好问：“为什么你要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呢？”
“这样啊。”迦尔纳颔首道。“那个小婴儿——他的身上，缠绕着非常庞大的诅咒哦。”
纲吉的脚步猛一停顿。
“非常庞大而可怕。充满着哀怨的咆哮。”迦尔纳淡淡解释道。“不过，那些恶意都只缠绕在他的奶嘴上。”
“那样的话，那个诅咒、那些恶意会对reborn造成损伤吗？”纲吉着急地凑过来问，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甚至向自己的房价瞥了一眼，像是控制不住想要冲过去一样。
“是的，诅咒必然会损害自身，那是必然的事情。”迦尔纳也不在意纲吉的慌张，仔细给他解释。“至于恶意，那些恶意所针对的只是奶嘴本身，我想，恶意的主人所怨恨的并不是reborn先生本身，而是将奶嘴交给reborn先生的某人吧。”
迦尔纳知道很多东西啊……
白野偷偷去瞧向迦尔纳，而对方立刻就反应过来对上了她的视线。明明是在极为接近的时间被召唤出来的，但是迦尔纳却懂得很多东西，而自己则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带着向前行走。
这样是不行的，自己需要改变，魔术师在武力上天生弱于英灵，所以自己还是在辅助魔术和知识面上更多了解一些比较好。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都没听reborn说过。”纲吉露出失落的表情。
“reborn的实力比你要强大的太多，如果是他都无法解决的事情的话，你根本无法帮助他。”迦尔纳说。
“……嗯，是呢。”纲吉垂头丧气地默默领着路，整个人看上去都丧了不少。
“没关系的啦，虽然现在帮不上忙，但是努力变强的话，总有一天也可以的吧！”白野给他鼓劲。“你瞧，虽然我的身份看上去很高大上，迦勒底保护机构，为了清除特异点保护时间而来，听上去很厉害吧！但是我其实什么都不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帮不上忙呢。”
说着，她向迦尔纳投去“来，我们一起给纲吉君鼓劲吧”的眼神，而迦尔纳则恍然大悟后点头道：“是的，白野完全帮不上任何忙。她对魔术师的知识一无所知，在武力上非常弱小，甚至辅助帮忙都还没能掌握完全，对于现在情况的解决思路也不连贯。”
呜！虽然知道是真话，但是也太过伤人了吧！白野咬咬牙，在心里默默下决心。
“——嗯，但是，即使是这样，我却一点也不担心。”
迦尔纳依旧面无表情着：“我看到过。努力向前，无论前方是什么结局都绝对不会放弃——那样的白野，我看到过。”
——是在夸我。
很不可思议。这样没用，只能拖后腿的我，却被迦尔纳怀抱着这么大的期望呢。
“而且，reborn先生是事情的话，你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迦尔纳说着说着就拐了话题。“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份诅咒已经什么都不算了。”
纲吉一愣：“诅咒、已经解开了吗？”
“并不是那样。”迦尔纳说。“只是成为英灵后，诅咒就固定永远不可能消失了。现在的reborn先生是亚英灵，虽然不全面，但是，就我的感觉来说，当这个固有结界解开的时候，恐怕就是他成为真正英灵的时候吧。”
——什、什么？！
这样说的话，不是让纲吉更受打击了吗？他才刚刚还想着要努力帮助reborn啊！
可当她担心地看向纲吉时，男孩却背对着他们大步开始领路，也不再说话了。
这是生气了吗？
“就是这里了。”纲吉突然停下来，把旁边的门推开，侧身方便白野进去。
“太好了，谢谢你。”白野松了口气，快步向房间里迈去。
“……等等，难道你们两个要睡在一起吗？”门口响起纲吉略微吃惊的声音。
“作为从者，贴身保护御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迦尔纳疑问道。
“不用担心哦，沢田君。”白野也冲他点头。“迦尔纳会灵子化保护我的。”
“所以说重点不是保护……不、不管怎么说，男人和女孩睡在一起实在不行。还有空的睡处，虽然有些为难，但是也能睡的。”纲吉坚定说。
“我不需要睡觉的，灵子化也可以。”迦尔纳说。
白野说：“嗯，不需要多腾出一间房的，迦尔纳灵子化和我在一间房就可以了。”
纲吉露出难以言喻、充满吐槽欲望的表情，有忍住没有开口，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叹气：“算了，我先回房间好了，reborn和学长估计还在等我。”
“那是不可能的。”迦尔纳理所当然道。“他们让你出来安排房间就是为了支开你。恐怕他们两个有不希望你知道的重要事情要说。”
太直白了迦尔纳桑！这话太伤人心了！
“……”纲吉被打击到灰白，终于放弃说话转过身向房间走去。
就在白野关门的一刹那，纲吉突然回过头。他脸上没有之前那些变化多端的情绪，而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白野。白野拉门的手停下，她直直盯着纲吉的眼瞳，那里面像燃烧起了橙色的耀眼火焰，却好像又只是她的幻觉。
有着异样眼瞳的纲吉无表情的脸突然流露出伤感的情绪，他望着白野，轻声说：“你觉得骸说的是对的吗？”
那句话的声音轻的不行，以至于白野有些不确定纲吉刚才有没有说话。而男孩也没有想要她的回应，径直背对着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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