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动。”聂川扔给聂木四个字,然后就在他诧异的眼皮子底下从房顶跳到外墙上,又从外墙跳了下去。
庄梦麟还沉浸在刚才的心痛中难以自拔,乍一见从天而降的聂川,就和见了鬼的感觉差不多。
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了,庄梦麟挺直了腰杆,定了定心神,许多事瞬间就明白了,他不卑不亢的看向聂川。
嘲讽的笑道:“呵呵,黛黛还是那么傻,殊不知这荣华富贵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聂川冷凝的眸子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无半点笑意,“她的确很傻,但你私自递信把人约出来也不见得高明。另外,黛黛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她刚才的话你听的清楚,我不想看到你和她再有什么来往。”
庄梦麟收回了嘲讽,逼近聂川,初生牛犊勇气逼人,“黛黛这个名字我从小叫到大,不是你不让叫就不叫的。你们这种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把别人的珍宝变成自己的宠物,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是不会明白的。”
此时的聂川,面对眼前这个锐气十足的年轻人,自己也像年轻了十岁一般,褪去了长久岁月练就的沉稳,把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锋利全部释放了出来,怎么说话伤人就怎么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轻而易举的让她变成了我的人,是爱妾还是宠物全凭我的心意。至于你说的青梅竹马,那是过去,我不需要明白,而她的以后,也与你无关。”
果然,庄梦麟听了这话,眼中的怒火像要喷薄出来把聂川烧成灰烬似的,而聂川则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哪怕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忽的,庄梦麟仰头大笑出声,笑的躲在墙头的聂木浑身一震,这不知死活的小子!都这个时候了,不赶紧卑躬屈膝的求饶,笑个什么?
“聂二爷,多谢你今日露面,不然我兴许就真的被黛黛的话给糊弄过去了。你的出现恰好证明了,你空有几个银钱,却半点儿没得到黛黛的心。不然你又何必这般不自信,故意放她出来,又不敢在刚才露面?我就知道,她从来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孩儿,聂川,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
“你在做梦。”聂川眉头微拢,终见一丝羞恼,只因对方说的皆是实情。
“是否是做梦,咱们走着瞧就是了。”庄梦麟掸了掸袖子,像颗春日里蓬勃挺立的杨树一般,留给聂川一个颇为轻蔑的眼神,迈步离开了。
聂木从墙上跳了下来,“二爷!那小子!您就让他这么走了?听他说这次要参加科考,用不用……”花银子使绊子这种事,从上到下,古来有之。
更何况是二爷这种有身份有大把银子的主,若是真想,操作起来并不难。
聂川一腔怒火正没处发,不善的睨着他,“不必,爷等着他便是!”他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口气大过天的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卿黛在自己的府里,他坐等他来抢!
毛头小子,等他羽翼丰满那天,卿黛说不定已经是他几个孩子的娘了,看他如何抢?
再者说,他就不信了,自己会比不过他?
话虽如此,聂川的心里却堵的不得了,任他如此自我排解都排解不了,原来她紧锁的心门不是没钥匙,而是那把钥匙压根在别人手里!
卿黛带着素喜离开后,无心在街上闲逛,直接回府去了,已经离河边很远很远了,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这大概是她进府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了。
“姨娘,您差点吓死我了,这事要是被二爷发现就完了。”
卿黛其实心里更怕,但她嘴硬,“怕什么?怕我跑了呀?放心,死也是我在前面。”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趁早忘记今天的事儿,回去咱们都别再提了。”素喜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卿黛瞧她逗人的小模样直笑,与庄梦麟见面积累的沉郁也扫了大半,不管过程如何痛苦,这件事总算有了个了结。
聂川在她回来不久之后也回府了,他迫切的想找卿黛问清楚,她背着那小子掉的几滴眼泪是什么意思?还对人家轻易了许下了来生,怎么?今生不能在一起很遗憾吗?
可在往二房走的路上,他忽然又停住了脚步,他这是在干什么?卿黛不过是个有趣些的妾而已,他买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出气玩儿的,为何要这般在意她心中的想法?她来到自己身边有一段日子了,他不仅没有实施任何报复措施,甚至从未真正占有过她。
真他娘的怜香惜玉!他大概是脑子抽了吧?
心中纵然有一百个疑问,聂川全部强压了下来,他绝不能去质问她!否则就是在变相的告诉她,自己在意她。
在意?根本不存在!
他想通了之后转身想出府,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春梅。
“见过二爷,见到您太好了,老夫人正到处找您呢。”
“找我何事?”
“冯老夫人过来了,卿姨娘已经被叫过去了,老夫人让您赶紧过去。”
聂川眉头紧皱,“就她一个人来的吗?”
春梅知她心思,抿起嘴角笑了,“二爷放心,冯二小姐没来。不过我看冯老夫人多半也是因为她的事来的,您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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