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留香居酒楼宾客盈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它的大门口,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男的英俊儒雅,女的则长了一双会说话般的眼睛。
卿黛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从不曾踏足过的地方,“这也是你的产业?”
聂川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膀,难得有些自豪,“正是,带你来尝尝鲜最近的新菜。”
“你到底有多少钱?”卿黛疑惑看向他。
聂川低笑,“钱多钱少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享受赚它的过程。”
才说了两句话,酒楼的大掌柜就殷勤的迎了出来,恭敬的把二人请了进去。
此时,街对面的一个馄饨摊上正坐着两个青年,等馄饨上桌之际,其中一个青年猛然站起,直愣愣的盯着留香居的方向,吓了同伴一跳。
“梦麟,你怎么了?”李义纳闷儿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一咯噔,赶紧起身拉住即将窜出去的好兄弟。
“是兄弟就放开我!我看见她了,我要找她问个清楚!”
李义是庄梦麟的知心好友,自然也知道他最近的遭遇,但他们这等没名没姓的穷小子,又有何能耐去以卵击石呢?
他死死的拉住他,“梦麟!你想见她也不是这个见法!聂川财大势大,他背后还有靖北侯府,咱们惹不起啊!你家中还有老娘,再者说,你那未婚妻的心里有没有你都说不定呢!”
一言击醒了梦中人,庄梦麟卸去了浑身的戾气,痴痴的看着卿黛消失的方向,被李义重新拉回到了座位上。
李义见他平复些了,又好言劝了几句。
庄梦麟双臂支撑在桌子上痛苦的捂着脸,许久过后才说道:“多谢李兄相救,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了,以后断不会如此行事了。可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向她问清楚,她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她爹娘那里你后来去过没?”
“被赶出了几次,再去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现在只在乎她的心意,我只要她一句话。至于她那无耻的爹娘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
李义叹了口气,“反正你凡事小心,记得自己是一介布衣,有些事看开些,别钻了牛角尖儿。”
留香居楼上的包间内,掌柜的正殷勤给聂川和卿黛介绍菜品,这个房间是聂川专用的,布置的格外雅致宜人。
“这道是新出的桂花香酥鸭,外酥里嫩肥而不腻,还带着桂花的香气,最受客人欢迎,还请二爷和姑娘品尝。”
掌柜的要上前亲自给二人布菜,聂川没让,而是亲自给卿黛夹了一块鸭肉到碗里。
“你先尝尝,不好吃让他们重做。”
卿黛受宠若惊,在掌柜的不小心露出的惊讶表情下,偷偷用眼神觑着聂川,意思再明显不过,别弄的这么亲近行吗?保持距离不好吗?聂川假装看不见。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戏谑的男声,“这间房里有香味儿,聂二爷来了?看来今天我不用自己掏银子了!”
聂川示意掌柜的开门,把敬王世子赵勤给迎了进来。
赵勤进门一见聂川身边有美人相伴,顿时来了精神,“诶!这就是聂兄新得的小嫂子吧?果然非同凡人,聂兄好福气!”
卿黛不知来人是谁,乍然听到这孟浪之语脸色微红。
见赵勤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聂川黑了脸,“掌柜的,请世子爷去隔壁用餐。”
“诶诶诶!聂兄,我多嘴了还不行吗?小嫂子勿见怪。”赵勤嘴上虽然恭敬了,但席间他与聂川说话之时仍是忍不住瞧几眼卿黛,他真不是有心的!奈何美人这东西就像磁石,离的这么近,想一眼都不看,很难。
所以,聂川全程脸色都是臭的,恨不得立即把赵勤给踢出去,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可赵勤的脸皮奇厚,全程侃侃而言,从时政要市井,从远古到未来,胡诌八扯的,原本因有陌生男子在场颇为拘谨的卿黛,竟被他的妙语连珠逗的忍俊不禁,甚至目光炯炯的期待他接下来说什么。
聂川终于熬过了这顿令人心堵的饭,在赵勤揶揄的飞眼中与之告辞,带着卿黛直接回了别馆。
中午吃的太饱,加上午后和煦的暖风一吹,人很容易犯困,正在书写的卿黛眼皮都快粘合在一起了,笔下的字也是歪歪斜斜的。
“二爷,我可不可以小睡一会儿?”
聂川从账册中抬起头,走了过来,在她背后俯下身子,把她整个人纳入到他的胸膛范围内。夏日衣裳轻薄,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让卿黛的困意霎时去了几分,昏沉中多了几丝羞窘。
“写成这样子,还想着偷懒?”
“也、也没有很差吧?”
“呵。”下一瞬,他竟握住了她执笔的手,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下去,“手腕的姿势要像这样,下笔要稳。”
小手被他整个握着,卿黛忽然间浑身都麻了一般,只能那么无力的被他握着,随他而去。他的呼吸和体温如此清晰,一个‘卿’字落下,她越发的局促不安。
她听见自己细声说道:“二爷,我自己来吧。”
聂川不语,继续握着她的手把她的名字写完,继而在旁边开始写自己的名字,眼看着就要书写成的并列的两个名字,卿黛的心中几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她没去深究那到底是什么。
‘川’字洗完,聂川从她手中拿开了毛笔,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摩挲着她柔嫩的右手。
昏昏沉沉的静谧午后,浓郁的暧昧在房间里流转,而他的声音同样如正午的阳光般蛊惑人心。
“黛黛,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此时周身的气息温和极了,似乎与这温热的空气融合在一起,半点棱角都没有,迷糊间的卿黛自然的少了几分戒备心。“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年轻风趣的吗?”
难道会有人不喜欢年轻风趣吗?
“喜欢的。”
在她的头顶上,聂川咬牙,“权势和财富呢?”
卿黛微怔,“我喜欢踏实安稳的日子,这两样都不是我的心头好。”
聂川颇不赞同她这种论调,虽然不认为这是她的真心话,但他不止一次听到她说过类似的话了。心内讥讽,面上却依旧平静,“难倒黛黛喜欢没出息的男人?”
“我不觉得想当平民百姓就是没出息,如果他年轻努力,有勇气有担当,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我不觉得这样的人是没出息。”卿黛目光微散,像是陷入了关于谁的回忆。
聂川的心顿时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了!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他不过是试探一番,她居然能如此清晰的向他描述了一个理想中的男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心中当真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
她的心门就是为了那人而锁的吗?除了年少时嫉妒大哥之外,聂川这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什么是嫉妒,特别是女人。
“二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卿黛发现他没话了,起身问道。
聂川胸膛微微起伏,注视着她浑然不觉的双眸,“没有,累了就去歇一会儿吧。”
“哦,那好吧。”
卿黛一头雾水,她应该没说错什么吧?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与他定了两年之约,她的想法他应该早就清楚了吧?这两年她的人归他所有,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想他们之间是有这个默契的。
聂川查账的事告一段落,傍晚带着卿黛一起回了聂府。一进了院子,淮哥儿就亲昵的扑了过来,规矩的对聂川行礼之后,就窝在了卿黛身边。
“姨娘,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卿黛摸了摸他的肉脸蛋,“姨娘是被你爹带走的,怎么会不回来呢?姨娘答应过淮哥儿要陪你玩的。”
聂川欣慰的看着二人,这两个倒是投缘,比亲母子也不差什么,只不过,若按那狗屁合约的话,两年后卿黛离府,儿子不该伤心死?
这时,聂木走了进来,见到聂川和卿黛回来,面上一喜。
“见过二爷,见过卿姨娘。对了,卿姨娘,我这里有您一封信,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卿黛接过信封,信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别的什么都没有,“谁送来的?”
“门房说是一个小孩子送来的,别的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您亲启。门房恰好看到我,就让我带过来了。”
她的信?会是谁送的呢?家里人不可能,以他们的性情有事就直接上门了。齐小玉?那丫头也不必这般迂回,那会是谁呢?
卿黛目光忽的一凝,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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