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风聂活了这许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闯进他屋中!

    修为没废的时候,他是风家的少主,是未来的家主,是天才,人们对他敬而远之,修为废了之后,人们对他避之不及,更不可能来他这里。

    严乐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半夜闯进他屋中,扬言要跟他睡觉的人!

    所以风聂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让人溜进了屋中,等他回过神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位已经霸占了他的床榻,睡了过去。

    风聂走向床榻,脸红了红,想把榻上的人扔出去,转念一想又停了手。

    把人扔出去这种事,还是不做的好。

    他变幻出一个蒲团,就地打坐。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起身,跟严乐同躺在一张榻上,其实到他这种境界,睡与不睡已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外人眼中他是个废物少主,样子总是要装装的。

    于是严乐醒来的时候,正好发现自己与风聂躺在同一张床上!!

    严乐彻底愣住了。

    夭寿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有没有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李廷风会不会把他劈了?

    自己喜欢男人这个秘密会不会已经暴露!

    ……

    再看风聂,还没醒!!这让严乐心里有一丝庆幸,他轻手轻脚的摸下床,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出去之后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

    边逃心里边想:“我他妈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回到居所后,他把自己往屋里一关,开始反思自己。

    反思了许久,没反思出来个结果。

    剑灵见他苦恼,忍不住道:“怎么了?”

    严乐这才注意到剑灵,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问道:“我昨晚怎么了?”

    剑灵:“原来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严乐:“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剑灵不屑:“有!好丢剑的脸哦,我以有你这样的主人为耻。

    严乐:“……”你一把剑还有脸了?给你能的。

    严乐:“我到底做了什么?”没办法,他完全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剑灵:“你去见了一个人。”

    严乐:“然后呢?”

    剑灵幸灾乐祸道:“你给那人送花了。”

    严乐:“!”送花?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他哪里有花来送。

    剑灵又接着道:“你还对那人说拿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

    严乐崩溃:“……”

    剑灵:“你还说要跟他一起睡觉。”

    严乐觉得真的要疯,好容易整理好心情,他又问道:“然后呢?”

    剑灵:“然后你们就一起睡觉了。”

    严乐:“一起睡觉……”

    他陡然响起自己今早是在风聂床上醒来的。

    没错了,不管送花还是睡觉,都可能是真的,而被他睡了的人,就是今早醒来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大师兄,这件事情,李廷风知道非把他劈了不可。

    许久,严乐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并在内心为自己默哀了一会儿。

    他又问道:“我们睡觉的过程中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儿,比如不穿衣服什么的。”

    剑灵鄙夷道:“难道你想不穿衣服跟人睡觉吗?真是太让我吃惊了!”

    严乐:“……”

    好吧,衣服没脱,应该没发生什么事,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也应该没暴露,只要李廷风不知道这件事,他以后离大师兄远点就行了。

    他还是元空境的好学生。

    修真界未来的栋梁。

    殊不知他的好学生形象,早已在昨夜败了个精光!

    问题出在云扬那里。

    这货平日里是个惹事的主,惹的事不分大小,但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惹点事来给生活增加乐趣,于是,元空境但凡出了什么事,他爹云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所以昨晚严乐虽然利用传送符及时逃走,云扬还是被他爹关起来拷问了。

    然后云扬全招了。

    接着云扬他爹就把他交给了剑阁的长老。

    之所以把云扬交给剑阁,是因为元空境的弟子入学之后,都是由各阁的长老们教导,即便云扬他爹云飞作为丹阁阁主,也不能教训他阁弟子。

    这是元空境一早定下来的规矩,必须得遵守。

    另外新弟子收入门中之后,先是行拜师礼,领弟子服和标识身份的玉佩等,三日后去剑冢取剑,取了剑之后才是入学。

    所以严乐还没来得及入学。

    还没入学就惹了事,他是元空境的第一人!

    就算云扬也是在剑阁混熟了之后才开始无法无天,他虽是被云扬带出去的,却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青出于蓝的严乐自己在屋里还没反思够,就被押去受罚了,一起受罚的还有云扬和之前一些喝酒的那些外门弟子。

    这些人一个个都无所谓的样子,严乐做了多年差生,光从他们的表情就判断出这群人是同类,只有他这种经常受罚的差生才会对师长的惩罚持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不管你怎么罚,都习惯了。

    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老师罚人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抄书和写检讨,就算是修真界也不例外。

    当然也有所区别,在这里犯了错的弟子抄书得跪着抄,检讨也得跪着写。

    抄的书也不是一般的书,而是佛经,检讨也不叫检讨,叫罪己书。

    罪己书还好说,那佛经晦涩难懂,还有很多生僻字,不说严乐这个穿越者了,就算是在座的土著弟子也有很多认不全的。

    还好严乐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在古代待了三年才死,不然现在的他不单认不全字,还不会拿毛笔,更别谈抄书了,可就算会写毛笔字他也抄得很艰难。

    云扬也有些吃力,以往被罚抄书他的都是别人代抄的,这次却有长老盯着,根本没法作弊。

    他偷偷伸手拉了拉严乐衣角:“对不起啊师弟,都是师兄的错。”

    严乐:“不怪师兄,是我自己没有把持住……”

    云扬:“不,都怪我!”

    严乐:“……”

    行吧都怪你。

    这时监督的长老察觉他两在说话,不温不火道:“说什么呢?大声点说。”

    据严乐所知,这位长老是剑阁的长老中最不好说话,最古板的长老,平日里闲着没事,就喜欢抓学生过错,抓到了就罚。

    云扬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而照目前这个发展,严乐也可能成为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唯恐这位长老罚得更重,云扬和严乐都不敢再说话,连喘气儿都小心翼翼的。

    元空境的佛经有些有些厚,一本佛经抄到日落还没抄完,倒把人给抄乏了,监督的长老也乏了,吩咐人点起灯火之后,就没了人影,大约失去休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长老刚走,云扬就把笔给摔了:“不抄了。”

    严乐也停了下来——抄佛经什么的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好吗?这辈子都没写过这么多字,他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他两一停,其它弟子也停了。这时,有个人影自远处走了过来,众人唯恐是长老回来了,都又拿起笔接着抄,严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抄了。

    他不想做好学生了,他从今以后要做个混世魔王。

    那人走近,众人才发现不是什么长老,而是那个废物少主,宋青渊的大弟子——风聂。

    见到风聂,严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死不死的,这人怎么来了,真是要了老命了,他宁愿抄书。

    他自动无视风聂,希望风聂也无视他。

    哪知风聂走近后,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让众人都停了笔,把目光移到严乐身上——虽然严乐记不得了,但他们都隐约记得严乐昨晚说要去找风聂论道。

    也不知这道论得怎么样了。

    严乐已经石化了,心里乱成一团:“这病秧子大师兄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李廷风不会知道这事吧!我会不会被李廷风弄死……”

    嘴上叫道:“大师兄。”

    风聂:“嗯。”再无更多的话。

    被罚的众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乐也在想——这位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然在众人心惊胆颤的时候,风聂就这样默默的走了。

    严乐:“!”

    他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云扬拉着他问:“师弟你把大师兄怎么了?你不会得罪他了吧?李师弟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严乐心想:“我还得罪他了?不就是送了把花吗!”

    然后他冷冷看了云扬一眼,意思大概就是——我他妈当然知道李廷风会来找事了,这还用你说。

    云扬立马闭了嘴。

    他发现了,新来这个师弟虽然看起来乖巧,但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还有今天的大师兄也跟平日里不大一样,他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些怕怕。

    元空境罚人从来都不留情,佛经抄不完不许休息,于是严乐等人就点灯抄到了半夜。

    抄完还不算,还得写罪己书,而且监督的长老对罪己书的质量有要求。所以罚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算是熬了个通宵。

    严某人虽然熬了个通宵,但精神好得很,可能是因为修仙的原因吧,虽然熬了夜,但是依旧元气满满,说不定熬许多个日日夜夜,就可以飞升了。

    回了居所后严乐还不困,又给院里的灵花灵草浇了些水。

    这水自然也不是一般的水,是玄山上的灵泉,据说凡人喝一口都要长命百岁的。

    虹渊剑见不得他那么悠闲,嚷道:“爸爸,求求你修炼吧!”

    严乐切了一声——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修炼的,他抄书抄上瘾了,他要做个坏学生。

    剑灵:“……”它是选了怎样一个主人啊!

    给这些灵花灵草浇完水之后,严乐就打算补觉了,他打算咸鱼到底。

    然就在他准备进屋之时,院门被一脚踹开,穿着校服的李廷风站在门前,冷冷看着他。

    严乐跟他对视,表面上十分镇定。

    其实心里慌得一比。

    他就知道那群酒友会把事情传出去,李廷风会找过来,打又打不过,只有被打的份儿。

    怎么办?

    李廷风问:“你昨夜去了大师兄那里?”

    严乐心里虽然害怕,嘴上还是忍不住要浪,他道:“嗯,鄙人不才,把大师兄给睡了。”

    李廷风怒目相向:“你……”

    严乐解释道:“李师兄别紧张,我跟大师兄虽然躺在一张床榻上,可却连衣服都没脱的……”

    李廷风:“住嘴!”

    严乐立马闭嘴不说话。

    李廷风:“你……你……”他以前明显没遇到过严乐这号人,对付起来没什么经验。

    严乐:“我怎么了?”

    李廷风:“登徒子!”

    严乐:“你正人君子?”又笑道:“哎,你是不是喜欢大师兄?”

    李廷风拔剑相对:“胡说八道!”

    严乐:“……”我就胡说八道了怎么的吧。

    李廷风:“去斗剑台打过。”

    严乐:“不去。”

    当他傻吗,打又打不过,去了还不是被打,虽然说躲不是他的风格,但他这次打算认怂到底了,绝对不去那什么斗剑台。

    原因嘛,是昨夜抄书的时候云扬告诉他剑阁是不许私自斗殴的,剑阁弟子在斗剑台以外的地方打架不论原因全部重罚。

    简单说就是——你打架可以,但只能在斗剑台打。

    李廷风见严乐这样脸都气红了,无奈因着剑阁的规矩就是拿严乐没办法。

    对峙了片刻,他哼了一声,终于还剑入鞘,走了。

    严乐松了口气,觉得李廷风这人其实还挺好玩的,没事逗着玩也不错。

    李廷风从严乐这里没讨到好,十分不高兴,一直冷着张脸,到了风聂面前也是如此。

    风聂见他这般,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李廷风哼了一声,没说话。

    风聂:“被师弟气的?”

    李廷风颇为委屈的点了点头。

    风聂笑道:“能把我们小风气成这样,也是厉害。”

    李廷风欲言又止,想问风聂是不是真的跟严乐睡了,又觉得问这个问题不恰当,憋得十分辛苦。

    风聂:“小风,你今日性子有些急躁了,修行最忌心浮气躁。”

    李廷风:“我知道。”

    风聂:“嗯。”

    李廷风看了风聂一眼,突然叫道:“兄长!”

    风聂眼神冷了下来,看了李廷风一眼:“还是叫师兄吧。”

    李廷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应声:“是,师兄。”

    风聂淡淡道:“若无别的事便先回去吧,以后尽量少来我这里。”

    李廷风:“嗯。”

    嗯完之后心里越发的觉得委屈。

    他是随了母亲的姓,而他的母亲是凡间界的一名女子,当年风承志还不是风家家主的时候出外游历,与他母亲一见倾心,私会了数月。

    数月之后,风承志便不见了踪影,而他的母亲却怀上了他。

    一个女子尚未婚配便有了身孕,这事儿不管在天元界还是人间界都是为人所不耻的,所以他出生之后,日子过得惨不忍睹。

    后来他母亲病逝,他便流落街头,浑浑噩噩的过着。

    直到风聂找到他,教他修炼,把他带回元空境。

    李廷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般恩情,总是要还的,所以他对风聂百般维护,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也容不得人伤害他。

    在他眼里,严乐胡说八道对风聂名声不好,也算是一种伤害,他替风聂委屈。

    虽然风聂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名声。

    其实细细说来,李廷风作为风聂叔父风承志之子,叫风聂一声兄长并不为过,可风聂对自家叔父太过了解了,他叔父这个人,最是在意名声,是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曾与人间界女子厮混的,那么,也就不会承认李廷风的存在。

    所以,这件事情如果昭告天下,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思及后果,风聂就把这事瞒了下来,也算是对李廷风的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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