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钱望一脸扭曲和恐慌,接着都变成了对钱乐希强烈的愤恨,“为什么!反正你就是我的童养媳,我提前玩玩怎么了!”
[……]
[有什么不敢说的!猥亵儿童啊!就是因为所有人羞耻于这种事,才会导致很多小孩受到伤害也不敢说。]
[不是不敢说,只是觉得说出口太残忍了。]
[儿童猥亵儿童?]
[十三岁强-奸八岁!???]
[都9102年了,还童养媳??]
在这个世界上,伤害不是相互的,而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施予和强加。
但怨恨却是。
怨恨是,你伤害了我,所以我也要伤害你。不计程度,不计代价。
*
回到昨天晚上。
钱乐希看着手上的国王牌,睁着眼睛想了想,忽然把它放进枕头底下,然后拿起自己最初抽到的暗牌11,走了出去。
三楼。
“你来做什么?”
“我看见有人拿着国王牌说……不知道抽哪个号码,没抽到过的才好玩。”钱乐希微微垂下头,刘海几乎遮住小半张脸。
钱望皱皱眉,不开心地想,他的号码还没被抽中过。
“真好。”钱乐希突然抬头,露出乌黑的眼眸,“我不会被抽到了。”
钱望一愣,突然想到钱乐希是亮过牌了,他反应过来,理所当然道,“把你的号码牌给我!”
“不。”钱乐希伸手捂住口袋,“不要。”
“死丫头,给我!快给我!”钱望用力拉扯钱乐希,拽住她的头发,卡牌忽然从她的口袋里掉落下去。
钱望窃喜地捡起牌,然后赶紧回屋关上门。
他没有细想为什么乐希忽然果然跟他说这番话,也忽视了她如此轻易的带出了卡牌的行为。
如果他年纪再大一些,或者再聪明一些,也许会发现异样。但是此刻,他只是抓着抢来的卡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机智又厉害。
钱乐希盯着闭上的门,瞳孔仿佛散发着一种漆黑的光。半晌,她才小声说道。
“哥哥,你不能有两张牌。”
门打开一条缝,一张牌被扔了出去,伴着一句嫌弃的“给你。”
钱乐希捡起。
——9号牌。
是一张新的暗牌。
该下地狱的人,地狱就永远在那里等着他。
就算门上的纹路再华丽精致,就算头顶的光再刺眼明亮,等他推开那扇门……他就踏入了无底的深渊。
迎来永恒的沉沦。
*
“做-爱!”陆伟东跳了起来,卡牌抖落在地上,一脸不情愿。
如果是像何茴那样的艳美女,或者像鹿沉这样的小美人,他倒还是挺开心的。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子是什么鬼!
他又不是令人作呕的同性恋或恋童癖!
只是,他却不敢挑衅“全民审判”的权威,也不敢尝试违背“国王”命令会有什么惩罚。不管是死,还是挖眼断指,他都不想一试。
陆伟东只好恶狠狠地盯向钱望。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还是对付得了的。想一想,虽然跟男的做有点恶心,但是总比他被人压要好。
陆伟东走过去,拎住钱望的衣领,就往电梯口拖去。
钱望奋力挣扎,大声叫骂,却无济于事。
看到这一幕,冯褚陈不自觉地走过去拦住他。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孩被带走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似乎对钱乐希做了很过分的事,甚至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但看着他这张年轻到稚嫩的脸,更多的却让人心痛。
看到身前高大的冯褚陈,陆伟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昂起来,语气间是小人物张狂又无知的叫嚣。
“我是在执行‘国王’命令!你是希望我们俩都死?”
冯褚陈下意识想反驳,说不能这样,又想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但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明知道将有惨绝人寰的恶劣事件发生,却竟然都没有阻拦的资格。
冯褚陈看着陆伟东拽着钱望走进电梯,男孩惨烈的反抗和叫骂都被无视。
他脸色灰败地垂下头。
[这是强-暴吧。]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为什么要质疑自己,明显是挑战三观,惨无人道!]
[我觉得不能怪乐希,她就是这么被对待的啊。]
[……]
[想哭。]
[为什么……]
[这个恶心的社会,趁早毁灭!]
[其实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只是少数人挣扎在黑暗之中。]
[有的时候,去努力够一下阳光,会看见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够不到怎么办?]
[……]
“杵在这里干嘛,我要回去休息了。”陆颖忽然站起身。
她走到冯褚陈面前,突然停了下来,高举起手努力拍在他的肩头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言辞之间似乎看得比谁都开,“喂,大叔,愁眉苦脸什么?能活着不就好了。”
冯褚陈看着她年轻张扬的面庞,似乎没有任何忧愁。
不论是被暴力,或是暴力谁;不论发生什么,似乎都是那副模样。
这个看起来仍然青春靓丽的少女,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她的内心……也像她的表面一样明亮动人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大厅中有种死寂般的沉默,这个华丽的厅堂,仿佛变成了死神的乐园,诡谲又可怖。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上楼了。
*
“乐希……”鹿沉叫住进门的小小身影。
钱乐希一顿,没有回头。
“你……怕不怕?”
钱乐希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原本清澈的瞳孔像是染了墨,那是再也褪不去的黑沉。
那双眼眸,仿佛已经干涸。别说眼泪,连悲伤都不愿流露出来。
“我不怕。”钱乐希安静地说,“我要让他痛。”
——只有痛苦,才能减轻痛苦。
——只有伤痕,才能淡化伤痕。
——所谓以德报怨、宽仁大度,不过是懦弱无能的人,因为无力复仇而找出的理所当然的借口罢了。
秦深看着似乎有些低落的鹿沉,心中总觉得不太舒服。虽然他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值得伤感的,但还是笨拙安慰道,“别难过。”
鹿沉抬起眼眸,面色沉静。
“我没有难过。”鹿沉的声音淡的出奇,那一刹那,似乎跟乐希刚才的安静重合了,“我只是在想……乐希是对的。”
有些丑陋不堪的事,只能用同样丑陋不堪的手段结束它。
没有错误的开端,就没有错误的延续。
“我还在想……”鹿沉顿了顿,“如果我被抽到这样的命令,会怎么做。”
“不会的。”秦深听见这话,眼中迸发出阴恻恻的狠戾,转而逝去,在看向鹿沉的瞬间变为温柔的注目,“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不用担心。”
*
十一点。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叫嚷,“出事了,楼下集合!”
十个人围着圆桌沉默着。
除了第一天就死去的林涛,还有陆伟东和钱望以外,竟然还有一个人的位置空着,是陆颖。
冯褚陈面色沉痛,似乎受到了打击。
“陆颖死了。”
他难以想象,那个性格张扬又活泼的女孩子突然就没了。
虽然陆颖嘴巴有点毒,身上有些小毛病,也做过错事,但是她毕竟是一个鲜活的、年轻的生命。
况且,陆颖犯的错,恶劣却说不上罪恶。
第一目击人是何茴。
她跟陆颖住在一层,走向电梯时正好路过陆颖的房间,看见房门半开着。
何茴有些疑惑,下意识地问了句,里面却没有人回应。于是她推开门,便看见了仰面躺在床上,却明显已经死去的陆颖。
她慌乱地大叫,但这一层除却不知道是否成鬼的林涛,并没有其他人在。她连电梯也来不及等,慌不迭地冲上楼梯,在三楼拼命呼救。
冯褚陈第一个走出,听见何茴语无伦次地说“陆颖死了”,只觉得脑袋一懵。
他艰难地稳住思绪,让闻声出门的谢凡、丁文去将所有人叫下楼。
[!??]
[什么情况,我颖姐……死了?]
[有人看见凶手吗?]
[不知道啊,直播间没播出来。]
[我看见陆颖睡觉了……咳,颖姐比较豪放,直接脱衣睡。然后直播间好像自动关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是的,那个时候,直播停播了一段时间。]
[???]
[肯定是故意的。]
[为了节目效果吧。]
[艹你妹的节目效果?把人当成猴子吗!]
[节目没有要求杀人。]
[给节目洗白啊你,什么人!]
[前面的意思大概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人。所有的命案,都是人主动做的。]
谢凡第一时间看向黎然,这个毫无正当理由就杀害了林涛的凶手。
“可别看我。”黎然笑着否认道。虽然一条生命在他眼里无异于猫猫狗狗,但是,他还不是那种做了却不敢承认的人。
然后谢凡又把他的视线移到那个被校园暴力的可怜女生,“丁文,陆颖是你的复仇对象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阴郁的目光总让人觉得有种被莫名怀疑的不快。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杀人吗?”丁文脸色也变了,她似乎习惯了小声怯懦的说话,但语气却多了几分气愤。
“我没这么说。”谢凡皱眉,“只是问问,毕竟杀人也要有杀人动机。”
虽然这么说着,但自从出了黎然那种因为生活用水而去杀人的情况,杀人动机这回事,似乎显得不那么有用。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常人。
丁文似乎想到什么,转而看向姚建,“那个时候陆颖嘲讽你,你看她的眼神倒是很不对。”
见火莫名烧到自己这,姚建也不乐意了。
“还说我!她还说黎然‘恋童癖’呢,之前还逼着秦深给所有人开‘生活水’。这两个人,嫌疑可比我大多了。”
说到杀人,秦深和黎然是当之无愧的大佬中的大佬。
秦深根本不想参与到这种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争论中。
不过……他看到鹿沉看过来的目光,僵了僵嘴角,强行为自己辩护。
“她让人打了陆伟东。”
秦深说完,微微扫了一眼钱乐希,想到在每次和沉沉一起吃饭时,这个小孩都是亮到刺眼的大灯泡,又补充道,“她还嘲笑过钱乐希是‘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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