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秋满盯着一双熊猫眼从楼上下来,山本武却依旧精神很好的模样。
餐桌上,美惠子将做好的早饭端上来,看到秋满后,问道:“小满昨晚睡得不习惯吗?”
秋满揉揉眼睛:“也不是啦,就是做噩梦了。”
“又做噩梦了吗?”
山本武看过来:“又?小满经常会做噩梦吗?”
美惠子道:“是呀,这孩子偶尔晚上会被噩梦吓醒。”
秋满低头吃早餐,心里想着,以前是偶尔,可是最近被噩梦折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呢,害她晚上都不太敢睡觉了。
吃完早饭,秋满依旧被山本武送回家去。
送到门口的时候,不出意外,门口又出现了一束玫瑰花。
秋满不耐烦地将玫瑰花捡起来塞进山本武怀里。
“唉唉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山本武下意识地接过。
“那个姓加百罗涅的,是你们认识的人吧?”
“你说迪诺啊,嗯,他是阿纲的师兄。”
秋满一愣,没想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废材纲居然有这样的师兄。
虽然迪诺总是送她花令她很困扰啦,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份和家世确实很好啦,她有次收到花后,无意间瞥见有辆红色的名跑从小区开走,想想也知道是谁的了。秋满甚至猜测他家里甚至比楚家还要厉害。
所以听说这样的人是废材纲的师兄……秋满是讶异的。
不过她也不再细问下去了,她并不感兴趣,只是对山本武说道:“既然你们认识的话,那就帮我把花还给他,顺便传个话,告诉他,他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不用再来送花了。”
山本武听完,盯着手上的玫瑰花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道:“嗨嗨,我一定会把话带给他的。”
大概是山本武把话传到了,过了几天,秋满终于没再收到花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迪诺给她的压力还蛮大。
不是没有和有钱人家的少爷接触过,但那些人都比不上楚家,所以都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敢对秋满怎么样。
因此,秋满少女时期收到的第一束玫瑰、第二束玫瑰、第三束玫瑰……全来自于迪诺。
也因此,秋满不想再收到迪诺的玫瑰了,因为每次收到他的玫瑰,她都会想起夜熙哥哥连棵草都没送她过,更别说花了。不高兴。
当天晚上,秋满又被噩梦惊醒了。
喘着气抓过边上的手机,下意识地翻到了山本武的号码,正要拨出去时,她清醒过来——干什么呢!
大半夜的,因为做噩梦而给他打电话?
他又不是你真正的哥哥。
对啊,只是名义上的哥哥而已,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说不定人家只是表面上对你客气,心里却厌烦死你了。
你这么任性,脾气又坏……
秋满想着想着就低落起来。
她是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容易得罪人,但那又怎样,因为她的家世还有和楚家的关系,他们就算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然后表面继续装出一副笑脸来讨好她。
秋满毫不在乎别人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反正不服憋着就是了。可是……她忽然有些担心山本武也是这样的,对她的笑容和保护都是假装的。
一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此时却迟迟无法拨出去一个求安慰的电话。
她担心这个“哥哥”会在心里嫌她烦人,会恼她半夜的打扰……她平常对他又不好。
犹豫了半晌,她放下了手机。
可又不敢再睡去了,只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然后打了一通电话给父亲秋子书。
好半晌,电话才被接起来:“什么事?我在开会。”
秋满开口就问:“爸爸,你是不是贪污了楚氏集团的资金了?”
她的噩梦里经常会出现的一个剧情就是她父亲贪污公司巨款,本来梦这种东西,秋满是不会信的,但三番两次梦见,她也渐渐疑神疑鬼起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秋子用异常严肃的口气斥责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是乱说的吗?!是谁告诉你的?!”
秋满被父亲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她只是随便一问而已,便委屈道:“我、我做梦梦见的……”
秋子书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梦怎么可以当真呢,记住,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
“哦。”
“对了,最近有和夜熙联系吗?”
秋满一顿,忽然反应过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系过夜熙哥哥了,便说道:“……我忘了。”
“我怎么和你说的?多和他联系联系。”
“好的,爸爸。”
挂上电话,她又拨出了楚夜熙的手机号。
真是奇怪,她最近居然越来越少想起夜熙哥哥了,而在这边的生活和同学占去了她大部分注意力。
手机里一直是等待对方接听的状态,直到超时变成忙音。
“真是的,在干嘛呢,这么久都不接我电话……”
秋满小声嘀咕着,又拨出去一遍,结果依旧如此。她不高兴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倒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神游去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了铃,秋满倏地坐起,满心以为是楚夜熙回她电话了,便看也不看地接了起来。
“夜熙哥哥你终于……”
“莫西莫西,是秋满同学吗?”
“……草壁前辈?”秋满愣了一下,辨别出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疑惑万分,草壁怎么会打她的电话呢?
还没等她问出来,那边草壁就说道:“那个,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请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呢?”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秋满犹犹豫豫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草壁接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委员长最近住院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请你去看望一下吗?”
“什么?!”秋满微微提高了声音,“云雀前辈他……住院了?”
一时间好多念头在她脑子里浮现出来——和小混混们打架身负重伤,被车撞了昏迷不醒,忽然被查出身患绝症……总之都是躺在重症室里生命垂危的模样。
她慌张起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我、我这就去看他……”
“等等等等……秋满同学,你别急,委员长就是身体有些不适。”
那就是绝症了!第一回遇到此等大事的秋满甚至急出了一丝颤音:“他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并盛中心医院,XXX号病房……”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秋满急急忙忙地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听着一连串忙音的草壁总觉得……秋满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时,云雀淡淡的声音在从病房里面传来:“副委员长,今天并盛东街的保护费就由你带人去收了。”
草壁推门进去,点头道:“是,我知道了。另外,我已经通知过秋满同学了,她大概一会儿就会过来。”
说着他抬眼去观察云雀的反应。
只见云雀轻微地蹙了一下眉,不过草壁知道这不是反感的意思,要是云雀真感到厌烦、嫌他多事的话,就不会是这轻描淡写的反应了。
云雀:“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草壁退下,走出门,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委员长和秋满之间就变得古怪起来。
草壁是不知道那天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啦,他也很好奇,最后两人是亲了还是没亲?以及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委员长似乎把秋满吓到了,导致人家都不肯来接待室吃午饭了。而委员长呢,居然还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
是的,装作。
别以为草壁不知道,云雀往一年级那边巡视的次数变多了起来,路过教学楼下的时候,还会特意抬头朝一年C班的窗户那看一眼,偶尔又拐弯抹角地问一句声乐社相关的事……如此种种。
可是,女孩子是要哄的呀!既然喜欢人家,那快去把人追回来呀,不然就跑了啊!这么高傲是没有用的!
他看得那个急啊,他们风纪委员会的人都急,奈何当事人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他们又没人有那个胆子去和云雀说这些话。
这回,云雀因为感冒不舒服,打算到中心医院去修养几天。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不过草壁趁此机会提了一句:“要不要——告知一下秋满同学?”
安静。
空气里一片安静。
草壁紧张起来,一度以为自己多此一举惹恼云雀了。
结果半晌后,听见云雀低低应了一声:“嗯。”
委员长你就傲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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