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秋满恍恍惚惚地回到教室,走回位子上去坐下。
云雀前辈他……
他对她……
秋满抬手碰了碰脸颊上被云雀嘴唇触碰到的地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却滚烫滚烫,十分灼人。
所以云雀前辈是喜欢了她?
秋满这么想着,便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和困惑。她从小就被和楚夜熙绑定在了一起,只知道自己是要嫁给楚夜熙的,却从未体会过真正恋爱的味道,纯白干净得得一张未经涂写的纸。她从来都不曾想到过云雀前辈会喜欢她这种事。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和云雀认识相处的一幕一幕,从窘迫出糗的夜晚,到上学路上的同行,再到校园里偶遇时几句简单的对话;他包庇了她偶尔违反风纪的行为,解决了她午餐时的便当问题……
越回想,心跳就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些她以往觉得很平常的画面和细节,现在却莫名地扰乱着她的思绪,最后,停留在云雀亲吻她脸颊的那一幕里。
此时她再回想起那一幕来,整个脑袋有些飘飘乎乎的,落不到实处,像是喝了好几杯桂花甜酒。
他当时离得她好近,眉目如同君子笔下的工笔水墨,极致古雅,笔锋凌厉,不容抗拒地困住了她。当他微薄的嘴唇落下来的时候,秋满心里竟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抗拒,更多的是慌乱和羞怯。
而当她推开云雀,从他的禁锢中钻出来的时候,又没由来地感到了一阵委屈。
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甜言蜜语,他甚至从没对她和颜悦色地笑过,一直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们没有交换过手机号,没有一起喝过奶茶,没有一起看过电影,他更是没有向她告白……怎么能突然亲她呢?
这样一想,她又不能确定云雀前辈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了。也许他只是像那些糟糕的男生一样,以玩弄女生的感情为乐,并不是真心的。
由此她又感到十分愤怒,绞着校服的裙摆,涨红了脸。
太过分了!果然是校霸,太过分了!
……
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家了,秋满多留了一会儿。
她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慢吞吞地将自己的书包从柜子里取出来,关好柜门,发现了同样还没走的石野直子。
她和石野直子关系一直很不好,但之前由于一直在准备演出的事,暂时没时间去找这个和她有过节的女生的麻烦,而石野直子也不敢直接顶撞被绿希礼所重视的秋满,所以两人间倒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但秋满这骄纵的性子,她能就这么放过一个在背后给她使了个绊子的人?
现在她有时间了,在声乐社也有了些声望。
石野直子擦肩走过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脚步,说道:“石野同学,我想你应该听说了,等绿希学姐毕业后,我就会是新的社长。”
石野直子僵了一僵,脸色不太好:“听说了,所以呢?”
秋满得意地瞥过去一眼:“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尽早退出社团。”
“你!”
秋满很满意她欣赏到了她此刻的表情,端出胜利的姿态,自顾自离开了教室。
教室外,她见到了早就等在那儿的山本武,然而令她皱眉的是,除了山本武,还有沢田纲吉和不良少年狱寺隼人两个。
沢田纲吉坐在花坛边沿,脸上挂着浅笑,听狱寺站着边上向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偶尔露出一丝无奈,偶尔点头附议。两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秋满。
山本武因为一直在等候,一眼发现了秋满的身影,招手道:“小满!”
他这一声,扯过了纲吉和狱寺的注意力,两人在看到秋满的时候,皆是惊愣。
他们没想到山本武要来见的人……是秋满。中午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来班上找山本武,让山本武社团活动结束后去见一个人。他们好奇问了山本武几句,但得到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回答,最后他挠挠头,歉意地说:她不喜欢我对别人说起她。
她?
纲吉其实挺惊讶的,他们相处这么久,从来没见山本武和什么女生有过来往。不过好奇归好奇,但他也尊重山本武,不再去追问了。
倒是狱寺,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的样子,看了山本武几眼,最后还是没问什么,只是那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放学的铃声响过之后,被里包恩一顿参合,不知怎地,两人就一起跟了山本武来这里等人,却,没想到出现的女生——是秋满!
纲吉瞬间就站了起来,毫无防备。
秋满才没管两人从惊讶到僵直的样子,走到山本武面前,不太高兴道:“不是叫你一个人来的吗?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
山本武软声软气地抱歉道:“对不起啊小满,我们放学要一起去纲吉家,所以就一起在这里等你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同伴,不会说出去的。”
秋满撇撇嘴,朝他伸出手:“钥匙。”
“哦……哦好的。”山本武生怕这个妹妹要生他气,现在见秋满没打算再追究,松了一口气,立马拿出钥匙来给她。
秋满拿了钥匙就要走,山本武忽然心思一动,叫住她:“小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秋满转过头,看到他眼中,虽然在邀请,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请求,明朗而柔软,像只忠诚温顺的大狗狗蹲在阳光下的麦田里守望着她。
她愣了愣,回过神来,忽略心中那一丝丝突然冒出来的心软,道:“哼,不要,我要走了。”
看着她走远,山本武回过身来,面对两位同伴:“好了,我们也走吧。”
纲吉顿了顿,努力压下眼中的情绪,但声音中依旧透出几分紧张:“山、山本君怎么会认识……”他突然卡了一下,卡在了对秋满的称呼上,他甚至不敢唤出这个名字,最终道,“山本君怎么会认识她?”
山本武从来没有提起过秋满,更不知道他们互相认识。不光认识,而且还这么熟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又是怎么变熟悉的?
纲吉感到胸腔里的巨兽在翻搅,搅得他难受。她用这么熟稔的口气,向他讨钥匙。哪里的钥匙?家里的钥匙?
秋满……
秋满……
他连名字都舍不得念出口的人,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用这么熟稔的态度,对别的男生……
她应该是高岭之花。
她应该高高在上,不可企及。
她应该被摆在神坛上,谁都没有资格接近她……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哪怕是山本武也不行……
黑暗的情绪在他眼中疯狂滋长,直到山本武毫无觉察地说道:“啊,因为……她是我妹妹。”
“唉?!”纲吉眼中的潮水退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狱寺道。
山本不好意思道:“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我爸爸和她妈妈结婚了,所以小满名义上是我的妹妹。”
“真、真的吗?!”纲吉震惊。
秋、秋满是山本武的妹妹……那……感觉一下子,他们的距离就从无法企及变得触手可及起来。光是这样想想,纲吉的心就怦怦直跳。
山本君是秋满的哥哥啊……亏他刚才还……
回想起自己刚刚产生的那种陌生又疯狂的心态,纲吉一阵愧疚和后怕。他这是怎么了?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切,你怎么不早说?这种事情居然瞒着我们!”狱寺不爽道。
“嘛,嘛,小满不愿意我跟别人说起,我答应她了的。”山本武道,“而且小满她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哥哥。唉,真是没有办法。”
“那就想办法让她对你改观吧。”里包恩突然从密道里冒了出来。
“里包恩!”纲吉又被他吓了一跳,“你到底有多少个基地啊!”
里包恩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家族成员间的和睦相处非常重要,包括家族成员和他家人的关系,你说呢,蠢纲?”
“啊,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的吧。”纲吉一脸莫名里包恩干嘛特地提到他。
“所以,”里包恩敲定道,“接下去你们的挑战就是让山本武的妹妹接受他。”
山本武:“这真的可以吗?让小满接受我?”
里包恩不置可否:“那就得看你们的努力了。还有,”他把豆豆眼转向纲吉,“蠢纲就不要参与了。”
“唉?为、为什么啊?”
“偶尔也要让手下自主行动。”
“哈哈哈哈,放心吧阿纲,”山本武拍在他的肩上,“我一定会成功的!”
狱寺也道:“十代目请相信我,虽然很不想帮这个棒球混蛋,但既然是家族任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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