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似亮非亮,睡梦中的莫连璇被一声惊呼惊醒了,他一下子从榻上起身,冲到床前,掀开床幔,看到了一脸惊恐、欲哭无泪的她。
“怎么了?”他慌忙问道,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做噩梦了?”
比做噩梦还可怕!卫织罗咬着唇,揪紧了被子,没看他,也没吭声。让她怎么说?怎么偏偏是现在,偏偏在这个讨厌的男人面前!
她——初潮了!
“丫头?”
“你叫丫鬟进来。”此刻,她动都不敢动。
莫连璇虽然不解,但还是听她的,帮她把丫鬟叫了进来,看着她们在那边窃窃私语。
半晌,丫鬟放下床幔,向他行了礼就要出门。
他跟了上去,在门外叫住她,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对他说的?
丫鬟红了红脸,顿了下,才小声说道:“姑娘初潮了。”
“初潮?”莫连璇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理解,她才刚刚初潮?她到底是有多小?心里突然涌起罪恶感,昨日——她还只能算个小女孩吧,他居然强吻了她。
干咳一声,他交代:“帮她收拾好,照顾好她,东西……都用最好的。”
“是,公子。”
为避免她尴尬,他特意在外面晃了一会,等丫鬟换好床铺出门,他才上楼,推门进去。
卫织罗坐在桌前,已经开始用早膳,她的脸色微微有些白,整个人病怏怏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他没说什么,坐下,用膳。
太倒霉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初潮的时间确实比同龄人晚了许多,可不应该在这样的境况下不期而至呀,难堪死了。
肚子有些疼,陌生的感觉令她很不安,原来女子这个的时候都会不舒服吗?她有些没胃口。
看来启程的日子要往后延了。莫连璇观察着她的脸色,心里想到。
等她月事过了,再出发吧。
吃完早膳,卫织罗又爬上了床,盖上被子,躺着。
肚子越来越疼,腰部很酸,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着牙,生生忍着。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她的小脸越来越白,双手时不时地抓紧被子,又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肚子,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算是能忍疼的,可这样的疼简直能要人的命!
莫连璇实在看不过眼,走了过去:“我帮你喊个大夫来瞧瞧?”
哼!卫织罗转了个身,背对他,没有说话
他定是知道她怎么了,这让她更加难堪。
莫连璇轻轻叹息一声,她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看得他浑身不舒服。不管她愿不愿意,同不同意,他还是让人请来了当地最好的大夫。
还好,她还是配合的,让大夫好好瞧了瞧。
大夫说她体虚,气血不足,湿寒入体,才会导致初潮如此疼痛。他开了几服药,交代定时服用,又嘱咐好好照顾,多喝些热水,便离开了。
莫连璇着人去拿药、熬药,他坐在床头陪着她。
“很疼?”他是个男人,还真没办法体会。
很疼很疼!卫织罗疼得眼神都有些涣散,烂泥似的躺在床上,鬓角的发都有些汗湿。
他伸手,为她拢了拢发。
这样细微的动作,让她的心头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她别开脸,有些抵触他的碰触。
动手动脚干什么!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帮你买。”她早膳没吃多少,他怕她饿着。
没有!他这么好心干什么?他不是一直都喜欢欺负她吗?
“若是很疼,就喊出来吧,不要忍着。”她老是咬着唇压抑着,他担心她把唇咬破。
她才不会喊!就算再疼,她也不会喊!
“疼得连话都说不了吗?”
不想理你而已。她翻了个白眼。
“你先躺着,我出去一趟。”他为她把被子盖严实,开门出去了。
他走了,她才更自在些。卫织罗吐了口气,继续捧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真正难受到了极点。
莫连璇去买糖水了。他以前听人说过,女子月事时喝些甜甜的糖水,会舒服一些。他向跑堂的打听了一下,去了最好的糖水铺子,买了几大罐糖水,各种口味齐全,又雇了车雇了人,送到了客栈。
守在客栈不远处的平仲秋看到自家王爷买了这么多糖水,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王爷是要做糖水生意了吗?
跑堂的看到他带回这么多糖水,同样一脸震惊,跑上前谄笑:“公子,看来您很喜欢喝糖水啊,您这是把糖水铺子里的糖水都搬回来了吧?”
“每种口味舀一碗送上楼,其余的送你了。”莫连璇轻飘飘说了一句便上楼了。
跑堂的眉开眼笑:“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这可是遇见了款爷啊,就这位公子住的那间房,住上一天就抵他跑三年堂了。昨儿房里的那套和田白玉竹雕茶具被那姑娘摔得粉碎,公子自个儿说了个价,比他们买进的价格还要多了许多,赚翻了!他还巴不得他们多摔几个,掌柜的高兴了,给他的赏银也会更多。
有钱啊,就是好!
莫连璇上楼,回到房里,看到卫织罗卷着被子缩进了床里边,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他走过去,突然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地呵宠她、安慰她。
“丫头,我给你买了糖水,各种口味的都有,有桂花,草莓,苹果,橘子,百合,雪梨,豆沙等口味,你最想吃哪一种?”
他给她买了糖水?他这么好心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卫织罗正想着,两个丫鬟就端着各种口味的糖水进来了。她转头看了下,满满两托盘。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都买了,你都尝尝,喜欢哪种喝哪种,还热着,喝了会舒服一些。”
“百合的。”她点了一种口味。
莫连璇端过百合口味的糖水,坐到床上:“自己可以坐起来吗?我喂你吧。”其余糖水,他让人都拿出去了。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关怀,觉得怪怪的。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她张嘴,很自然地喝下。清甜爽口,味道很好,暖暖的,直达胃里。
他一勺一勺喂着,她一口一口吃着,她突然间竟觉得:这混蛋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他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伺候女人还是头一回,不过感觉倒也不坏。她是冰魄皇朝的公主,他伺候她不算掉身价。
她喝了半碗,又躺下了,似乎好了些,肚子没那么疼了。
“你先休息,等下药熬好了,我再喂你喝药。”
卫织罗没有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莫连璇把碗放到桌上,放下床幔,让她安安静静睡一会,自己则离开了房间。
他又是要去哪?被丢下的卫织罗觉得有些冷清,扯了扯被子,心情有些不好。
不过,方才的糖水还是挺好喝的。
*
翘着腿坐在马车上的平仲秋远远地看到自家王爷走过来,赶紧迎上去,唤了声:“主子。”
莫连璇应了声,绕过他,上了马车。平仲秋紧紧跟上。
“主子是要去哪吗?”
“哪都不去,你给我进来。”
“是。”平仲秋乖乖地进了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聆听主子教诲。
“派人去查一查,为什么卫织罗之前会被丢进乞丐窝。”他开始好奇,很想知道那丫头到底做了些什么,经历了什么。
平仲秋愣了一愣,说道:“主子这是要查到皇上和皇后头上?”那位公主之所以会来到金雀皇朝,和皇上皇后脱不了干系,让他去查皇上皇后,真的好吗?
“做不到?”莫连璇盯着他,眯起了眼。
“怎么会!主子交代的任务,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尽快完成!”开玩笑,他吃主子的喝主子的,从小跟着主子长大,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办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发现自家王爷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难不成跟那位公主有关系?王爷明明之前还对这件事情很不在意,突然之间就想知道前因后果了,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主子。”
“嗯?”
“您为什么买了那么多糖水?”他纠结再纠结,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喝。”一个字,言简意赅,完美地回答了问题。
谁不知道糖水是用来喝的?不喝,难道用来擦地、洗澡不成?
平仲秋瞬间懂了,自家王爷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出去了。
想起房间里的那个小丫头,莫连璇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们或许也能友好相处吧?不那么针锋相对,感觉也是挺好的。
他从怀中取出了她的那个暗器,这样东西他一直藏着没有还她,他怕她拿去后,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把他灭了,毕竟暗器什么的总让人防不胜防,想到昨日她用这暗器对着他,他还是难免心惊肉跳。不过,她怎么一直都没有提起过?难道忘记了?还是认为他丢了?
罢了,他便自己留着吧,将来也会是个念想。她总要回国的,而他们终会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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