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洛舒被她吻地喘息起来。
唇舌交缠的感觉竟然可以如此暧昧、令人动情。两人都是新手，吻的毫无技巧可言，洛舒有些呼吸不畅，几乎要窒息，但是她却舍不得离开她的唇舌。她生怕一旦离开了，就再也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江书寒似乎也有点窒息，她抬起头，喘息几下，又重新低下头吻住她。
她指尖轻抚着洛舒的脸颊、脖颈……
洛舒战栗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阳光照耀的雪山，就要暖融融地化掉了。
……
感觉来的如此突然。
“不行！”洛舒猛地推开她。
江书寒被她弄得还没反应过来，像个无端被踹了一脚的小猫，一边缩着尾巴，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对不起……”洛舒深呼吸一下：“今天不行，至少您要是清醒的。”
“我又没喝醉。”江书寒委屈地看着她，反驳道。
醉鬼没几个觉得自己是醉的……洛舒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她站起身，将撒娇蹲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江老板拽了起来。
“太晚了，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对方似乎看她态度强硬，不是撒娇能搞定的，只好站了起来。
站起来好像还是腿软，拼命往她怀里靠。
洛舒抱着她，这次果断不和她商量，把她手指掰开，摁在指纹锁上。
“走啦，洗澡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的眼睛忽然短暂地亮了一下。
洛舒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把她带到房间、把衣服和毛巾拿给她的时候，对方忽然目光闪着期待地问：“一起洗吗？”
洛舒：“……”
一起洗……救命……江老板喝完酒简直暴露了某种一直遮遮掩掩的本性，那就是系统叮咚个不停往上涨的欲望值。
“不行。”洛舒无情地拒绝了她，还大逆不道地教训了她一句：“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洗澡必须自己搞定。”
洛家长毫不犹豫地出了她的房间，而后帮她带上门。
她真的不想吗？她想的发狂，可是她不能这样。今晚已经十分过火了，若是继续这样，不知道会做到哪一步。明天怎么收场？她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有时候，必须要忍耐。她要么一直隐忍着呆在她身边，兴许真的能慢慢地感情升温，可以正式确定关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乱、毫无克制，绝对不是江书寒那样性格的人会喜欢的。
江书寒洗好澡，还是亢奋地不消停。
“我想吃东西。”她坐在沙发上，如是说。
洛舒于是去给她削了个苹果。
她把苹果嘎吱嘎吱咬了一半不到，就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洛舒好笑地看着她。
“不好吃。”江书寒把小苹果扔进垃圾桶。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江书寒盯着她看，看了半天，道：“你。”
洛舒反应了半天，忽然把上下文连接起来，脸色爆红。
救命……
洛舒尴尬又羞耻，她不由分说地拎起她的衣服领子，叼小猫似的将她叼到卧室，放平到床上，将被角塞好。
“不想睡，睡不着。”江书寒暴躁的翻了个身，把脸转向她。
洛舒看着她被长发遮住半边的脸颊，心底一阵柔软。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睡前小故事，小朋友江书寒最喜欢了。
裹在被子里的江书寒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从前，有个灰姑娘……不，其实灰姑娘都算不上，因为她没有那么幸运，能只凭跳一支舞，就能让王子倾心。灰姑娘长大了，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城里的白雪公主，那是真的白雪公主，她出身高贵，心地善良。没有恶毒的继母迫害她，她就一直住在华丽的宫殿里。她很漂亮很漂亮，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洛舒垂眼，看见江书寒很认真地听她讲，黑色的瞳仁里露出一点笑意。
她听懂了吗？洛舒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克制不住，继续讲了下去。
“白雪公主举办了一场舞会，舞会上她喝醉了，来到美丽的后花园。这时，她恰好遇到了偷偷扮作侍女前来偷看她的灰姑娘。灰姑娘发现白雪公主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动人，她忍不住，趁她不清醒，引诱了她。灰姑娘和自己喜欢很久的人接吻了，甚至还做了更过分的事，她觉得很满足了，但是，她却很贪心。”
“当钟声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白雪公主就会清醒过来。灰姑娘知道她们的缘分，很有可能在此以后就要结束了，她觉得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在最后一声钟声敲响的时候，离开了华丽的宫殿。”
“然后呢。”江书寒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我也不知道。”洛舒笑了笑，看向很远的窗外，夜空下，一片平静的湖泊银闪闪的。
“也许白雪公主醒来以后，会很生气，要把那个冒犯了她的灰姑娘驱逐出城，让她们再也见不了面；又也许，白雪公主根本就不记得那个对灰姑娘来说，美妙的像梦境一样的夜晚。”
“就这样了？”江书寒不满地问。
“当然，最好的，可能性很小的是——”洛舒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
“有一天，灰姑娘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也变得耀眼起来，她可以真正地站在白雪公主旁边，所有人都真诚地祝福她们，而不会有人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感觉眼角有点湿润，她掩饰地抬起头，睁大眼睛。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她站起身，走的时候还帮江书寒带上门：“早点睡吧，晚安。”
洛舒早上醒的很早，天色还是蒙蒙亮，空气里带着湿润的寒意。
她轻悄悄地来到江书寒的房间，对方还没醒，宿醉一晚，也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她做过的那些荒唐的事。
多半会忘了吧，就算记得，也会装作不记得。
被子轻轻动了一下，江书寒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而后转头看向她。
洛舒身形一僵，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她。
江书寒看见她站在那，似乎有一瞬的僵硬，而后她垂下眼睫，眨眨眼，轻声道：“怎么了。”
“呃，没事，我就看看您醒了没。我去煮粥。”
洛舒转过身，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不记得了。
真奇怪，明明很害怕她记得，为什么她忘了，自己却会这么失望？
洛舒深呼吸一下，心想自己是不是又开始贪心了。
从前，江书寒哪怕对她笑一笑，洛舒都能高兴一整天，为什么昨晚只是一个晚上，她就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她反而贪得无厌起来，还嫌不够？
洛舒把小米粥煮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心虚到不敢和她对视了。她已经情不自禁到对方一个眼神，自己就能悸动不已，越陷越深了。
洛舒转身离开厨房，忽然和迎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江书寒看见她，立马仓皇地垂下眼睫。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两个人站在那，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往前走一步。
“江总，”洛舒先开口了：“粥半个钟就好，您有事就先忙，不用专门等着的。”
洛舒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准备去拿冰箱的生菜，手腕忽然被拽住了。
洛舒一僵，心跳猛地快了。
江书寒将她拉过去，却是抱住了她。
洛舒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比洛舒高半个头，从背后抱住她时，微微低头，才能凑近她的脸颊，对她耳语。
“我们昨晚，是不是……”对方的声音很轻柔，小心翼翼的。
洛舒连忙摇头：“没有的。”
“没有？”她似乎不相信：“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说没有，所以，你否认的，是什么？”
洛舒瞳孔猛地一缩，心想，她要生气了么？果然还是怨自己的么？
洛舒挣开她的手臂，无比自然地笑了笑道：“昨晚您喝醉了，做了一些很幼稚的事情，我只是怕您生气，不好意思说。”
江书寒狐疑地看着她。
“您缠着我讲故事，还让我给你削苹果，结果我削完了，您咬了一口就扔了。就是一些小孩子才干的事，我怕您不好意思，才不说的。”
江书寒抬眼，语气有些不高兴：“就这样么？”
洛舒点点头。
对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走了，回了房间。
她看着她的背影，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该怎么办？难道对她说，昨晚我们接吻了，还差点滚到床上去了，然后以此要挟对方，和她在一起？
她虽然喜欢她，可是还不至于要用这么没有尊严的方式和她在一起。
她要等到有一天，她可以拉着对方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可以和她面对所有的人、所有的反对。
半个钟过去了，江书寒还没出来。
洛舒把粥端出来，而后去叫她。
江书寒背对着她，抱着笔记本，完全不看她。
洛舒绕到她面前，语气软了下来：“吃饭了。”
江书寒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把你压在身下亲，这个梦，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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