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巧来大闹一通之后打乱了宣和对所有事情的安排, 宣和索性直接把手里攥着的几种新制的香齐齐摆进了许家香铺, 顺便还推出了带着香味的皂角、脂粉之类的东西。
单这些就让那些姑娘小姐们趋之若鹜, 更别提宣和还专门让人定做了许多精美的匣子, 凡是买了许家东西的人总能被恭恭敬敬的对待着, 结完账还会被赠与一方精致绝伦的匣子, 只不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至于那些大户贵妇和小姐, 宣和也有法子, 她送出的匣子是定制版, 独一无二。
是以许家香铺的东西一度被抢购一空。
一时间整个颍州府的妇人小姐都以得到许家定制版的匣子为傲。
匣子送完之后许家香铺着实挣了不小一笔,名气也攒了不少。
这便罢了,宣和新推出的那几种香还被她定为限量出售,每日只供应一点,偏偏那几味香味道格外好闻, 叫人闻了之后满脑子都是那华而不奢、甜而不腻的香味来。
于是各大户人家都派了小厮丫头去抢购那些限量的香,仿佛用了那香才能彰显身份一般, 有那勤快的起个大早去许家铺子侥幸买到了那些香, 转手卖给大户人家的下人便能小赚一笔。
一时许家的香更是被捧上了天,颇有一种颍川香贵的感觉。
至于那林巧巧本就舍了自己的名声, 更用了大把的时间纠缠宋疏,哪里有时间去管生意上的事, 她连自己的铺子都自顾不暇了,更没有时间去管宣和。
转眼间宋疏与宣和成亲的日子就在明日。林巧巧那件事宣和是让宋疏自己处理的,宋疏态度诚恳, 而且他这几年性子的变化宣和是知道的,她想着与谁成亲不是成亲,好在宋疏还占了个清雅俊秀,与其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倒还不如嫁给宋疏。
尤其是宋疏是入赘的,只要宣和不同意,她林巧巧就没法进门。
这般想着宣和便也释然了,她又不是那等没主意的弱女子,若不然也不能轻松就能攻略了胥嘉延和谢桥两尊大佛,若是宋疏真的存了歹意,她也有手段护自己和许家人周全。
于是两人的亲事便按约照常举行。
这一晚,宣和早早的就沐浴更衣了,因为明日就要成亲,这沐浴自然是与以往不同的,大有讲究在,光是各类药材香料就添了数十种。
沐浴之后已经是月上枝头,许母拿了小本子过来,正待教导宣和那合欢之事,却听有下人扣门“夫人小姐,府里来了贵客,老爷请你们过去呢。”
宣和与许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疑惑。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贵客来,还要见她们母女二人呢
若是那些身份尊贵的,自有许父招待,若是碰上族里亲戚才会由宣和及许母出面。
这两样都占的贵客,在宣和印象中是没有的。
宣和凝神想着,忽然听海棠花点拨道“怎么没有,我那小姐夫可不就两样都占”
说的正是,当初顾家管事来寻顾重行,出手大方极了,单是那些礼拿出来就能让无数人家看愣了去,后来顾重行留下的信里更是附上一张大额银票,可见顾家家财万贯,想来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而且顾重行又在许家住了这么久,可不就被许家人当成了至亲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宣和的心尖忍不住微微发颤,说起来她也有三年未见顾重行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又长高,更不知他有没有长变了去。
怀着忐忑又暗暗惊喜的心情走近正厅,就见红木雕花的木椅上端坐着一位惊冠少年。
说是少年也不大准确,因为他身上已然有了成年男人的特征与气质。
那宽厚的肩看起来稳重极了,其下是精瘦的腰身,裹着一袭玄色华袍,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致命吸引力,叫宣和径直失了声儿。
他变了许多,已经彻底从一个半大少年变成了足以让女人痴狂的男人。
他一双眼儿漆黑幽深,抬眸看来时又仿佛带着曾经的无害与纯善,看见宣和吃惊且透露着欣喜的眼睛,他轻轻启唇,含了笑意道“萱儿。”
这人不是顾重行又是谁
宣和差点呆滞在那里,胸腔里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
好在顾重行给她留了缓一缓的时间,他转身恭恭敬敬的向许母请安。
许父忙拦住顾重行道“使不得使不得,重行你如今是世子爷,身份尊贵,可不能再向从前那般行礼了。”
顾重行笑的善良极了,仿佛与一般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一般无二“当初重行遇难是你们收留了我,重行自在心中把你们当做是再生父母,比那亲生的还亲。身份不过是虚名,什么世子公子,若是老爷与夫人愿意继续认重行,不与重行生分了去,便是舍了那虚名又如何”
一番话说得许父许母皆湿了眼眶,当初顾重行什么也没说一声就走了,尤其是知道他极大可能是被顾家使了手段掳回去的,许父许母便时常担心着他,如今见顾重行好端端的回来了,还如此真诚的待他们与以往一样的亲近,叫他们如何不感动
难得的是顾重行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当初是个被顾家抛弃的孩子,而如今已经继承了顾家的家业,还袭了爵位,还能固守本心。
一家人坐在一起,自是免不了一阵唏嘘感动。
想到顾重行连日赶路可能还未用膳,许母贴心的让人备了丰盛的晚膳。
吃饭时许父许母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细细的询问顾重行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如何,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的话。
顾重行一一答了,只捡了好的事情说,没让许家人担心。说完这些他这才转眸看向宣和,眉眼间含着笑“多日未见,萱儿更加明艳动人了。”
许父听到这话笑了“你姐姐在娘胎的时候就会挑,专门挑了我我们夫妻二人的长处长,一出声就粉雕玉琢的,跟个雪团子似得讨人喜欢,如今长大了好歹没长歪。”
听到这里顾重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自是会长的,全合着他的心意长了,她周身上上下下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就连那头发丝叫他瞧了都觉得与众不同,惑人心魂。
岂料许父话音一转,说到宣和的亲事上来“如今你姐姐也已经十八了,老大不小差点成了老姑娘,可急坏了我们夫妻俩。好在你宋家表哥是个靠谱的,主动上门提亲,我想着我也渐渐老了,总要给她找个好归宿。”
这话里未必没有叹息的成分,想当年若不是顾重行被顾家人带走凭空消失三年,说不定许父和许母连外孙都抱上了。
只是如今女儿已经与宋疏正式定了亲,总要与顾重行说清楚,毕竟许父曾经口头上向顾重行透露过想让两人结亲的意思,顾重行也欣然同意。
顾重行听了这话面色未变,但眸子里的笑意却暗暗敛了一些,他避重就轻的说道“老爷正值壮年,瞧着比那些二三十的人还儒雅年轻些,哪里就老了。”
许父被顾重行一句话夸的有些飘了,也没去细想他的反应,转口就问顾重行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顾重行却把目光落在宣和身上,唇角微扬“萱儿想我待多久”
宣和没想到顾重行会有这么一问,他自京城回来之后气质变得成熟稳重许多,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矜贵感,看着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宣和在恍惚中有种错觉,曾经那个把她抵在门后肆意狎弄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压抑住心中的那种难言的酸涩感,宣和看向顾重行的眼睛,佯作淡定道“许家永远是你家,我也永远把你当弟弟,你自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虽说她之前应了他,但如今时过境迁,她明日就要嫁给宋疏,也只能把他当弟弟了。
只盼着通过别的方式让他的好感度达到一百。
却不知听到那句把他当弟弟,顾重行的心中几乎微不可查的涌出一丝凌冽的寒意。
他用舌头顶着右侧腮帮子,差点冷笑出声。
倒是个小野猫儿,不过三年未见她转身就要嫁与他人了,还口口声声说只把他当弟弟。
无论心中怎么想,顾重行面上都端出一副淡然的模样,还颇为正经道“既萱儿如此热情相邀,那我便也厚着脸皮多住些时日,还望萱儿与老爷夫人到时莫要嫌弃才好。”
他说的自然无比,叫宣和以为他当真已经长大了,忘记了那些青涩且让人脸红的曾经。
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宣和吐出一口气,跟着许父许母一起笑着应了下来。
顾重行心中寒意更盛,他只是笑了笑,一副谦和无害的样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怎么会过去呢,他那一颗灼热缱绻的心被他悄悄的深藏着,每当夜深人静舔舐伤口的时候便拿出来回味一番,只要想起她,他无论经历过什么也会觉得这世界是甜的。
因为这世上有她呀,只要有她,便可掩盖住那些阴暗冰冷的腌臜脏污,叫这世道看起来干净又美好。
那些曾经更是顾重行最珍视的存在,在她那里却已经被丢了个干净。
呵,他总要一点一点拾给她看,叫她细细的回味
用完膳之后一家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眼看着夜深了,许母惦记着明日女儿要成亲便忍不住开口催促“我让下人备了热水,重行还是快去沐浴更衣罢,你回来时风尘仆仆想必也不好受。”
说着许母又看向宣和“萱儿你也早些去歇息。”
顾重行和宣和都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许母自宣和的房间出去,留下宣和独自红着小脸面对着一本小册子。
她自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在许母面前还要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来。
好不容易送走许母,阿落就走进来用玫瑰脂膏给宣和揉身子。
十八岁的少女正是最娇艳的年岁,褪了稚气与青涩,又染上几分女人才有的娇媚来,她趴在架子床上,胸口底下垫了自己缝制的塞了棉花的枕头,披一声轻薄的纱衣,光是姿态就足以摄人心魂。
随着她的动作那纱衣轻轻褪下,一身的冰肌玉骨缓缓露出,香肩含羞,玉背带怯,让阿落一个女子看了都免不了心跳加速。
真真是处处都无可挑剔,哪哪都让人挪不开眼。
阿落用指尖挑了脂膏,在手心化开了才在宣和身上涂抹开了,宣和的肌肤不仅白,还嫩的紧,阿落堪堪一揉,宣和细嫩的肌肤就红了一片,她再也不敢用力。
好不容易涂抹了全身,连玉足都未曾放过,见宣和身上并没有再留下红痕,阿落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才舒展开来。
那身本就轻薄的纱衣却是已经衣襟半敞,含香裹蜜。
阿落刚刚收拾完东西推开门走出去,就听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传来,宣和以为阿落去而折返,连脸都未抬,懒洋洋的趴在那里闭目养神。
直到一股熟悉又诱人到令她无法自持的男人味道传来,宣和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慌忙拢起四散的纱衣,却是不察,她急于遮掩胸口与背上风光,动作间颈首低俯、嫩臀儿下意识的高高抬起,自是一番叫人口干舌燥的风景。
虽有纱衣遮掩,却仍旧叫顾重行忘却了呼吸。
曾几何时他思念她思念到至癫至狂的地步,连夜里梦到的也都是她,在梦里,她也曾这般姿势,一面娇喘低吟,一面哭到声儿都颤了,求他饶了她,莫要再欺负她
宣和很快就意识到纱衣根本就没什么用,索性扯开身旁的锦被,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只露出一张小脸,那张小脸早已经因为慌张与羞耻而染上了绯色,娇艳如海棠。
顾重行目光微微下垂,落在她紧紧攥着被角的手腕上,看见那细白娇嫩的腕子上戴了一串海棠花的手串。
他忍不住想,怪不得古人常道“娇不过海棠,艳不过牡丹”,原来世上真有这般的人儿,能让海棠都失了色。
顾重行满腔的冰霜冷意在看见宣和的这一刻陡然间都消散了,化作软软一团暖意。
纵是如何,他也对她生不了恨意,她就是这么能耐,分明什么都未曾做,却足矣让他神魂颠倒,不仅舍不得责怪,更是恨不得把命都拿给她。
他迈着长腿走近,坐在榻前俯身看着她“这么怕做什么”
宣和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长这么高了,方才在正厅他坐着尚未看真切,如今一瞧便忍不住想若是她站起来怕是也只堪堪到他胸口。
想起这人一走就是三年,叫她担心了三年,没想到他转身回来竟跟没事人一般,宣和心中一阵气结。
她咬着唇儿“原是不怕你,只是哪门子的规矩放任弟弟半夜进即将出阁的姐姐房里”
宣和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一口一个弟弟,狠狠戳着顾重行的心。
顾重行眸色渐深,大掌伸向宣和的小手,口中却道“姐姐不知道哪门子的姐姐竟会由着弟弟抵在门后肆意亲吻撩拨”
宣和避之不及,就被他捉了小手在掌中细细的抚弄,指腹在她戴了海棠花手串的腕子上柔柔的摩挲。
这话就是照着宣和的话来的,让她呼吸一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又羞又恼,脸颊滚烫耳垂嫣红,仿佛一触即燃一样。
宣和便知道了,他还是那个顾重行,一点都没变。
顾重行坏的很,他偏偏故意恼她“也不知哪门子的规矩竟可让一女嫁二夫,莫不是当我死了不成”
宣和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什么叫一女嫁二夫
她在这个世界尚且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还有,当初只是口头上答应了他而已,是他自己一走三年,连半点音讯都无,如今她选择另嫁旁人,他倒是来兴师问罪了。
宣和怕阿落听见动静,放低了声音“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快放手离开,我明日还要成亲”
顾重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略显阴测的笑容,一字一句缓缓道“是吗你便是成了亲,我也要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的黑化小狼狗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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