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大师死了？！
季昙与风素对视一眼，等后者不动声色地离开的时候，季昙才开口说：“我们奉师命前来拜访大师，不想会听到如此噩耗……冒昧问下，不知归一大师是圆满仙去，还是……”
话未说完，其意已明。
那小和尚回道：“虽然现在夺魂蛊的事惹得人心惶惶，但大师死时身上并无外伤，走时的面貌看起来也十分祥和，故而是圆满仙去。”
季昙点点头，只字不提有关玉灵芝的事，只欣慰说：“知道大师走得没有痛苦，我们这些晚辈也算是得到了安慰，多谢小师傅不吝赐教。”
说罢，与小和尚相互行了礼，便带着陈于娆和晏归巢，与不远处的风素汇合。
见眼下四周没有他人，风素便对季昙开口说：“我跟几个香客打听过了，大师仙去一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季昙点点头，“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现在我们应该找谁去问有关玉灵芝的线索？”陈于娆插嘴问道。
风素回道：“住持。”
“他可能会是大师托付重任的人？”
“未必。但是个活着的人。”
“……”陈于娆不懂，难不成风素的意思是，但凡是个活的，都要试着去问问？
抱着这个疑惑，陈于娆随着季昙等人去找了住持。
住持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光脑袋，圆脸蛋，面色红润时刻含笑，看起来憨态可掬，丝毫没有身为一个住持的模样。
而他一开口，更是让大家同时在心里感叹苍穹庙真是……缺贤啊。
“见过四位女施主。”他双手合十行了礼。
季昙朝他拱拱手，道：“在下乃红亭宫门下弟子杜清凌，事态紧急，还请住持师傅与我进屋密谈。”
“无需密谈无需密谈，”住持笑得慈祥，也不管周边还有其他人，便径直说，“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玉灵芝所来，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
“若住持担心我们并非正道弟子的话，我们可以出示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风素突然开口了。
“非也，”但住持摇了摇头，“归一大师不过借小庙隐居而已，只要你们向周边的百姓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他与我们庙中的任何人都不曾亲近。换做你是归一大师，你会放心把重任托付给不信任的人吗？”
季昙等人不语，过了一会儿，季昙问：“我能去归一大师的房里看看吗？”
“去吧，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住持坦然回道，然后又笑了笑，对她接着说，“我只求护我庙中弟子平安，不管来的人是谁，我都不会闭门不见。但是线索，我与庙中的任何人，于情于理，都不会有。”
闻言，风素与季昙的身形突然齐齐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风素露出失望的表情，季昙则直接叹了口气，对住持说：“那便不叨扰大师了。”
说罢，季昙带着人离去。
出了苍穹庙的庙门，轻功最佳的风素避人耳目，直奔县衙。
陈于娆不解，问季昙道：“她去那里干嘛？”
季昙见她和晏归巢到了现在还是一脸疑惑，便笑着道：“我问你，如果你是那个用夺魂蛊的人，知道有归一大师这么一个人保管着能对付自己的宝物，你会怎么做？”
陈于娆皱皱眉，“杀了他，把宝物毁了。”
“那要是在你动手，那人就已经死了呢？”
“找出被他托付重任，继续保管宝物的人。”
季昙点点头，又问：“那么现在你再想想，如果你是归一大师，你知道自己不久即将离开人世，你会怎么办？”
“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托付重任。”
“可是那人武功不高，可能对付不了敌人呢？”
陈于娆愣住。
“好在那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季昙弯了弯嘴角，“不管与何人，都在同样的地方说同样的话。不管有什么要求，一律满足。完全的公开，便是绝对的安全。”
“……可是大师姐，我还是不懂。这样我们能知道什么线索？”
“你还是不明白？”季昙有些哭笑不得了，“敌人，关心的是他隐瞒了什么。只有自己人，才会关心他说了什么。于情于理——你说说看，理外有情的，是哪里？”
县衙。
风素站在外面往里看去，只能瞧见空荡荡的大堂，与挂在上边的刻有“明镜高悬”的牌匾。
住持大师会把线索托付给谁呢？
县官？军爷？捕头？或者是地牢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犯人？
……
不，都不是。
看着迎面走来两个小和尚，挑着装满菜的担子从后门进了县衙的后院。
风素微扬起嘴角，心道：不是住持大师会把线索托付给谁，而是住持大师能把线索托付给谁。
是夜，客栈中，风素将怀中的画递给季昙。
季昙打开，陈于娆和晏归巢凑过去和她一起看，便见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女子提着灯笼站在苍穹岛的高崖上，望着崖下的汹涌海水的情景。
陈于娆一拍手，“我知道了，东西藏在这里！”
风素看着她笑而不语。
陈于娆顿时面上一红，却故作凶态：“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
“没有，说的对极了，我都没想到，你真是太聪明了。”风素恢复面无表情的常态。
陈于娆：“……”
其实她是多了停顿，原本是要说没想到我这么聪明对吧？
“那大师姐，我们明天就去这里找找看？”晏归巢见陈于娆一副不肯再说话的模样，便主动开口问季昙道。
谁知季昙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些天该吃吃该睡睡，尽管玩乐散心。”
晏归巢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应下。
而后几天，果然如季昙所说一样，四人在苍穹岛上尽情玩乐。
从东边玩到了西边，等“玩”到了苍穹岛的望夫崖，已是三天后。
风素与陈于娆的轻功比较好，负责下崖探寻，季昙跟晏归巢便守在崖上，一边装作看风景，一边为她们二人望风。
但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风素与陈于娆前后脚回来，道：“下边都是海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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