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站在胡八道的肩上，胡八道游走在时间的长河中，时间不长也就几个呼吸间，他们到达了目的。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个山清水秀的山峦中，空气中的灵气已经不算多了。
砸从胡八道的肩上跳下来，跳到树上：“什么嘛，我以为不会回秦总是能到汉的，可现在离那个时候似乎很有点远。”
“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吃的。”说着砸的鼻子翕动
胡八道推测现在的年代感知四周：“原来南北朝时代灵气就不怎么足了。”
砸对灵气并不敏感，又不是非灵气不可，所以灵气有没有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他随口答了一声：“天地灵气枯从不周山断开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胡八道不应。
“我在北方闻到了食物的味道。”砸不是那种会看主子脸色说话的妖兽，它只对食物充满执念。
胡八道似乎发现了什么转头去往另一个地方，砸不得不跟上胡八道的脚步，嘴中还一直念叨。
“你这要去哪儿？”
“不是说给我找东西吃的吗，那边什么都没有。”
胡八道临于水面站着，他低头看着略显湍急的水面。
砸蹲在岸边：“黑猫只是我幻化的形态，我可不是真正的黑猫，我对鱼不感兴趣的！”
胡八道将手放在唇边，示意砸将全身威压收敛。
砸虽然不知道胡八道究竟在干什么，但也听话将威压收敛。
接着胡八道双目金光重瞳出现，砸看着胡八道双目金色重瞳有几分恍惚，这么久它似乎都快要忘记胡八道本来的模样了，虽然与现在所见有七八分像，但如果看气质却是完全不像。
重瞳下胡八道眼中的天地变幻，所有的东西都无法逃开他这一双眼。
他在湖底看见了一尾鱼，鱼通体泛着光芒，而鱼的本源也很奇怪，似乎与气运相关。
胡八道灵气化作一双手将那条神奇的鱼捧上来，离开水面后手化作一个巨大的水泡将鱼笼罩其中，鱼的出现，砸双眼泛起光来，嘴角流出口水：“好香，是给我吃的吗？阿爸，你对我可真好。”
胡八道看着身前漂浮在水泡中的鱼，他认出了鱼来历：“这是丹鱼，是一种祥瑞，水经注中出现过。”
“吃，吃，吃。”砸现在仿佛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
胡八道从水面上走到岸边，一边使用缩小术将鱼缩小放入自己的袖中，灵气化的手在砸的头上薅了一把：“这可是这个时代的锦鲤，你昨天不是刚转发过的吗，现在竟然想着吃，小心锦鲤大仙把你拉入黑名单。”
“这可不一样。”砸双眼一直盯着胡八道的袖子。
胡八道笑了笑：“别看了，这东西我准备带回去养，不会给你吃的。”
他无法完全相信砸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干坏事，所以得放上一个饼吊着他，相信在现代没有别的东西会比丹鱼这个饼更吸引饕餮了。
砸感受到那种东西摆放在自己身前却不能吃的痛苦。
胡八道表示，这样的痛苦你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感受到。
“走吧，我们去北方。”
北魏都城的洛阳，本应该是一国之都的地方却被笼罩在一层阴怨之气中，都城格外的萧索，街上人也不多，一点繁华都没有，只有那些略显高大的建筑中能看出往日的繁华。
砸：“这里虽然有阴怨气，可却没那边的多。”砸猫爪子指着河阴的方向，对胡八道总是不带它去食物地方表示不满。
胡八道带着猫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低着头不敢在路上耽搁，一切都笼罩着一种恐怖的情绪，行人们似乎对胡八道还有砸视而不见，砸想去吸取从他们身旁路过的行人身上的恐怖畏惧的情绪，却被胡八道打了头。
“这里的阴怨之气与那边同源，你可知为什么你每次进食后都会虚弱一段时间？”
砸不知道，它嘟囔着：“肯定是吃饱了呗。”
“是因为你承了他们的果，那些人的怨都反射到你的身上。”
砸猫眼转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胡八道：“你可见过我在这方面同你开过玩笑。”
砸难得神情严肃，甚至是留出后怕的模样，如果它真的无节制的吃下去，首先毁灭的就会是它，果然天道就没想过要放过它，砸窜到胡八道前面问道：“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了？”
“现在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自然不希望你死。”胡八道看着砸实话实说，他当初不说，自然是起了让砸自生自灭的心思，可现在不同了。
“所以现在这是要去消灭上面的果？可是果都没了还谈什么怨？”砸不太明白。
“我这些时日研究过了，倘若将那些果承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砸猫眼转动：“那就只需要解决一个果。”这样的想法是好的，可砸不太觉得会是真的。
胡八道说道：“我算过了，倘若将这个人比作钥匙，那些果便是门，我们得到了钥匙的认可便能开启这个门，进去了，门内的事情天道可就不好管了。”
砸想到他遇到胡八道时他的身份，巫阳，虽说这个身份表示他更精通于医道，可也没否认他于术术上的能力。
“我信你。”
胡八道莞尔：“你没得选。”
胡八道所言不错，砸也承认这点，但依旧不妨碍它朝胡八道龇牙。
砸气闷的跟在胡八道的身后，随着他在冷清的街道上走着，顺着笔直的大街，他们来到了皇宫前。
砸的鼻子翕动：“我闻到了衰败的气息，还有厚重的阴怨之气。”
“自古皇宫除了真龙之气外最多的就是阴怨之气了。”胡八道抬头看着厚重的宫门，这样厚重的建筑他还是在先秦时见过，当时的老秦人就像是粗鄙人的象征，不过现在后秦似乎也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了，不用多久秦也就真的不复存在了吧。
这样看来，他熬死了仇人，是不是这仇就报了？
“怎么进去？”砸见胡八道似乎在发呆，它催促道。
胡八道回过神，手一挥带着砸消失在原地。
砸再次看四周，他们已经在皇宫之中了。
“这就是皇宫？”砸在宫殿中转悠一圈，“也不过如此嘛。”
“现在又去哪儿呢？”砸又问道，大抵妖兽都是它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都不太爱思考问题，全听着别人出谋划策，也怪不得能将牢底蹲穿。
胡八道低头看着砸：“你能幻化成人吧。”
“行吧。”
砸化为人的模样，样貌清爽俊秀比电视上的小鲜肉还要好看，让人完全联系不到这货就是凶兽饕餮，胡八道莫名从他的模样上感受到了几分熟悉，蚩尤的样子他已经不太明了了，但是他还记得国内隐世的内网中的通缉名单，就有这货。
这货的三个身份都上了通缉，也是没负了它的凶兽之名。
许久没化人形，砸还有些不适合双腿走路，跳了几下才逐渐适应：“还是四只腿好，这样总是感觉没有安全感。”
“走吧。”胡八道说完转身朝最大的宫殿中走去。
宫殿中一个姿貌俊美的年轻人鬓角发白眼下乌青，神情中流露出几分疲惫之色，在他的身旁是一模样与年轻人有三四分相似，却七窍流血脸色乌青的透明鬼魂，鬼魂看着那个正在奏折上写字的男人。
胡八道和砸踏入宫殿，许是砸眼中的贪婪垂涎太过显露了，鬼魂发现了他们。
“你们是谁！”鬼魂发出严正的声音，接着对正伏案的男人说道，“彦达，有陌生人进入殿中了，你可瞧瞧啊。”可惜男人看不见鬼魂，同样也看不见胡八道和砸。
胡八道瞟了一眼砸，砸忙擦掉唇边不存在的口水将自己的垂涎之色收敛起来。
砸轻咳一下，学着他见过的那些道士说道：“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你放弃吧。”
鬼魂四处张望，发现殿中再无其他的人了，它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能看得见朕？”
“朕？看来你死前是一个皇帝？”砸玩味说道。
鬼魂点头：“你们就是黑白无常？要引朕去转世投胎？”
胡八道白衣，砸黑衣，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黑白无常的样子。
砸眼珠转动，想到胡八道交代过的话，脸上堆起笑容：“对，我们就是黑白无常，除了引你去忘川外还会引河阴那处的鬼魂，但因为你前世有功德，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朕的心愿？”鬼魂喃喃。
砸点头：“对对，比如说找害死你的人报仇。”
“害死朕的人。”鬼魂想到前世死前，“是朕的母后亲手毒死了朕。”
这么劲爆，电视剧情节诚不欺我！砸脸上玩味的神情越发多了：“需要我杀了你母后为你报仇吗？”
鬼魂露出讽笑：“母后早就被尔朱荣杀掉了，那个乱臣贼子！枉朕那般信任他。”
砸：“……”就砸知道的，人的执念大多都是因为凶手而存在的，凶手死了，执念自然也就消失了，所以现在凶手死了，他该怎么办？
砸看向胡八道。胡八道背手完全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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