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下马车后转身伸手欲扶她,叶清韵一愣,这家伙是撩她撩上瘾了?额,不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他可是黄帝心中头号乱臣贼子,要是真嫁与他,脑袋不是天天得被老皇帝惦记。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理智,他再好看也没有自己小命来得重要。
见她摸着脖子犹犹豫豫不知在想什么:“快下来,没见穆少卿都眼巴巴的等在门口了。”
叶清韵抬头才发现穆少卿确实早已等在门口,她假装无视顾择申出的手,跃身一跳,跳下马车往穆家大门走去。
身后顾择愣了一下,无奈笑了笑揺揺头,转身跟在她后面。
穆少卿见她披着的是顾择的披风,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对着叶清韵嘀咕道:“披的什么鬼,丑死了。”
叶清韵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往里走,穆少卿追上她,看她脸色不好,转身低声询问顾择她怎么了。
顾择把朱珍失踪的事说与他听,穆少卿皱眉道:“跟我走,直接带你们去关押人的地牢,把下午抓的那个审一审,说不定就会有头绪了。”
叶清韵和顾择的本意也是如此,二人跟着穆少卿来到关押陈蔓表哥的地牢,穆家的地牢阴暗潮湿,平常关押的都是在穆家赌坊闹事的,或是暗地里生意上一些不好处理的人。
一般都是生意上不好处理,又不能报官解决的人才会被关在这里,官府也是知道穆家有私设牢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不愿意得罪这大齐第一财神爷。
陈蔓的表哥被穆少卿关在最里面,他关进来不到半天时间,心里却是极度煎熬。
穆家不会轻易关押人,一但进了这里向来是没有完好无损的,酷刑比起官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进来后就源源不断痛苦的惨叫声,声声落地成刀,进入他的耳朵时,吓得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穆少卿让人把牢房门打开,他看见叶清韵后连忙爬到她脚下,抓着她的裙角慌忙说道:“叶姑娘,你…你让他放了我吧!都是都是陈蔓让我做的,是她让我抓了你姐姐交给她,不关我的事。”
叶清韵还未开口就听他把陈蔓供出来,不由替陈家那庶女感到悲哀,听说她还未出阁就失-身于他,嫁给魏林玉都舍不得与他断了联系,关键时刻却被这个男人毫不犹豫推出来挡刀。
顾择见他抓着叶清韵裙角的手,是怎么看都觉得刺眼,上前一步一脚就把他踹老远。
“我…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还踹我嘛!”他抱着被踹得生疼的膝盖,带着些许哭腔抱怨的说道。
“本王乐意。”
本王?他脑子快速转动,大齐的蕃王就那么两三个,而且蕃王无召是不得入京,只听闻前些时日,皇帝召了刚打胜仗的南安王入京。
眼前这人又自称本王,那就只能是……
他刚被关进来从隔壁被关的人口里得知,这里竟是大齐首富穆家的地牢,那抓他的人定是穆家人,现在又加上个南安王,大齐最不能得罪的两人他都集齐了。
想到这里他把陈蔓连带着陈家老老小小都骂了个遍,跟他说叶家现在落魄,就算绑了叶清姝叶家也查不出来,想到这他恨得咬牙切齿,陈蔓那毒妇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推。
“她就让你绑我大姐,还有没有让你做别的?”
“没,原本是说趁你今日入宫时,再让人去叶府绑人,谁知你大姐和叶清欢出府了,我就想府外更容易得手,所以就……”他越说越小声,生怕惹恼了眼前的三人。
叶清韵见他说来说去都没说到重点上,直接问道:“她有没有让你绑我大姐的女儿?”
“没……没有。”
见他回答得结结巴巴穆少卿有些不信,一脚踩在他刚被顾择踢的膝盖上,他立刻疼得‘嗷嗷’叫。
“有还是没有?嗯!你可要给爷爷想清楚了再回答。”
“哎呀,疼…疼,真没有她只说让我找人绑叶清姝,魏府的人不会亏待我,其他的我真是不知道。”
听他不像是在说谎,一看这人就不是什么讲道义的硬骨头,想来他是真不知道珍儿的下落。
叶清韵想了会开口道:“带上他,我要去魏府。”
她想过现在只能让陈蔓和她表哥对质,才能抽丝剥茧的找线索,不然时间过得越久她怕珍儿越危险。
“我陪你一起。”
“我也去,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穆少卿见顾择开口,也赶紧开口出声说道。
见他们二人都开口,叶清韵没出声算是默许了。
叶清韵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她是殷晴月时可以洒脱,因为没有任何羁绊,别说是去找魏家人理论,就算是去魏府把魏林雪宰了,她都毫不畏惧。
可现在她是叶清韵,是叶太傅的女儿,叶府的二小姐,她今日去魏府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叶府,稍有不慎让魏家抓住把柄反咬一口,救不了珍儿不说,还会连累父亲。
为了稳妥起见,叶清韵还是让穆少卿派人去叶府,给叶骁带个信,不然她知道父亲要是知晓她一人去魏家,定然是要急得跳脚。
*
三人来到魏府时,魏家大门紧闭,穆少卿在门前‘咚咚’敲了好一会才有家丁前来开门。
魏林影母女激烈的死法,让整个国公府都陷入消极,被皇帝勒令思过的魏国公更是大门都不敢迈出。
魏巍为官数十载,他深知皇帝这次只让自己罚俸思过,不是因为皇帝仁慈,只是以南安王为首的各藩王虎视眈眈,皇上为平衡各方势力现在不敢动魏家。
只是把所有的惩罚都算在皇后头上,收回凤印闭门思过和废了皇后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魏府的管家把三人迎入正厅,眼睛还时不时往陈蔓的表哥身上瞟,见他身上满是污秽,头发凌乱甚是狼狈,猜想定不是来拜访这么简单。
想到这趁丫鬟上茶之时,他悄悄退出门准备先去提醒下自家国公爷,谁知他刚转身,魏巍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魏国公本在妾室院里,想到这些日子害他被皇帝痛骂的糟心事,皆因嫡女魏林雪所起,心里对夫人陈氏越发不满,觉着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定是母亲没管教好,这些日子他都歇在宠妾王云的院里,不愿看见陈氏的老脸。
听闻南安王上门拜访,他急急忙忙的就往正院赶来,不怪魏巍激动,这么多年,皇帝都亲临过魏府几次,这南安王恁是没登过魏府的大门,每当他接到消息,顾择进京都会去拜访叶骁那老匹夫,他都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跺脚。
“不知王爷会亲临魏府,恕下官怠慢了。”魏巍进屋忙拱手道。
“国公客气了,本王今日来是因为刚好撞见一桩怪事,想找国公帮忙查探一翻。”顾择轻声回道。
见他二人打着官腔,穆少卿忍不住指着陈蔓的表哥说道:“说这么废话做什么,魏国公他说你儿子抢回来那个小妾让他绑了叶家大小姐,赶紧叫出来对质,问清楚,这些个虚礼就不用装了。”
魏巍进屋目光都放在顾择身上,穆少卿出声他才注意到屋里其它三人。
穆少卿他是认识的,不认识他人也得认识他家银子,只是这个满身铜臭的江湖草莽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
“穆庄主可别含血喷人,我魏府并不认识此人。”魏巍甩甩袖子高声道。
“本王今日出宫时,确实偶遇到此男子劫持叶府大小姐,一审问他却说是国公府的人指使的,依本王看,国公还是请当事人出来对质的好,咱们不能以官欺人对不?”
魏巍:感情不是来拜访他,是替叶家来出头找事的?以官欺人?他顾择今日这架势不就是以官压自己嘛!
“王爷所言甚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叫犬子。”魏巍虽然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乐呵呵的。
魏府后院,陈蔓坐在床边泪眼婆娑,魏林玉看着她只觉头疼,从她嫁进来后整天都是哭哭啼啼,总说府上的人都不喜她,刚开始魏林玉还各种哄,见她老是如此渐渐也失了耐心。
但毕竟是自己拼死要娶回来的,见她掉泪魏林玉还是耐着性子道:“蔓儿,别哭了,你得适应现在的日子,要是我不在府上,你哭了有什么用?”
陈蔓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加伤心,她姨娘说过女人最好的武器除了美貌就是眼泪,魏林玉的母亲本就不喜她,每次去请安受了气,她就回来找魏林玉哭,他总是会轻言细语的哄自己,今日听他这语气却是有些不耐。
魏林玉听她还哭,心里顿时更加烦闷,初见时她温文尔雅,眉眼如画,简直就是自己理想的妻子人选,就算她嫁过人自己也不曾嫌弃,娶过门后她整天哭哭啼啼,他发现和她相爱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美好,再好的耐心都快给她磨没了。
“还哭,赶紧收拾下走吧!父亲都派人来请了,晚了一会我爹发怒,我也护不住你。”
陈蔓并不知她表哥绑人的事情已失手,但她知道魏国公找她去前厅定没好事,自己进门后魏国公夫妇就没给过一个好脸,她只能紧紧依靠魏林雪,才勉强在府里立足。
见魏林玉真生气了,她也不敢再哭,要是惹得他也厌倦了自己,那自个在这国公府是真没活路了,陈蔓擦干眼泪,二人携手来到前厅。
魏林雪听闻下人说南安王前来登门拜访,急忙回屋换了昨儿个刚定的红锦裙,让丫鬟重新梳妆了一番,满心欢喜的往前厅赶去。
陈蔓看着她表哥王松也在,心里暗道不好,面上还是镇定自若不见人看出破绽,大不了自己抵死不认他们也没辙。
众人都到了,魏巍刚想开口就听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傅,你……你不能这样进去。”
叶清韵抬头一看,自家老父亲怒气冲冲带着叶府家丁守卫二十余人,个个手拿棍棒气势磅礴的闯了进来。
叶骁走到自家女儿身旁低声道:“我接到你的口信就来了,怎样,为父来得够快吧?”
叶清韵听后扶额:我让人带口信是为了让您老别担心,可没让您抄家伙来打架的意思。
叶骁见女儿扶额不说话,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沉思到难道是他带来的人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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