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走到叶清韵身边蹲下身对她怀里的朱珍道:“珍儿想不想出府去玩?”
珍儿听了低落的脸上顿时来了精神,她点点头,想了想抬头带着期许的眼神看向叶清韵:“小姨,我可以去吗?”
叶清韵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回道:“当然,只要珍儿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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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身着喜服看着桌上叶府送来的东西,脸上怒不可遏。她这是铁了心要与自己断得干净,休想。
“三皇子,东陵的喜服送到了。”侍卫李奇进屋禀报道。
萧辰转身看着盒里的喜服,大红色云陵锦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小朵的雪花,云陵锦本就世间难寻,他又让东陵国最好的绣娘用一年的时间才绣好这件喜服。
她曾说过她的喜服定是要独一无二的,东陵国的刺绣本就是天下无双,而金丝双面绣更是只一人会,那绣娘更是把这件当关门之作,极其用心,说世间只此一件也不为过。
“怎么,还有事。”萧辰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三皇子前些天让属下派人盯着叶府二小姐,下人来报说刚刚叶小姐带着个小女孩和,和,和南安王出府了。”别人或许不知,但萧辰对叶清韵的感情李奇是心知肚明的,因此越说越小声。
他话音刚落萧辰一拳打在桌子上,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的肉里,血顺着手指流到桌上。
半响萧辰才缓缓开口:“顾择功夫深不可测,做事谨慎,让你的人守在叶府外继续盯着就行,不用跟着她们。”
李奇退下后,萧辰看着桌上的女式喜服低声呢喃道:“这么漂亮的嫁衣,韵儿日后穿上一定是极美。”说完嘴角轻轻上扬,好像看着她穿上大红云陵锦嫁衣向她走来。
再等等,快了,等他成功坐上那个位置,她要这世间任何东西自己都会双手奉上,他要拉着她的手一起享这千秋万代,无边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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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择带着叶清韵和珍儿乘马车到京郊的河边。
三人在地上铺了软垫席地而坐。
“珍儿,想去抓鱼吗?”顾择问道。
小丫头兴奋的点点头。
叶清韵觉得顾择不仅对成年少女有吸引力,讨小孩欢心也很有办法。
朱珍刚最初很是拘谨,马车上躲在叶清韵怀里不肯出来,顾择一路上不厌其烦的和她说话,跟她讲战场上的一些趣事。
珍儿刚开始听他讲到有趣的地方时会浅浅的笑笑,慢慢的会主动轻声问他一些好奇的问题。
现在看着顾择下水捉鱼,珍儿在岸边都会咯咯大笑。
阳光柔和的洒在水面上,他站在水里,水面泛起微波一层层荡漾开来,顾择手里抓着刚捞到的鱼,冲岸边的珍儿挥了挥,珍儿开心的拍手跳起来。
叶清韵看着这一幕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半个时辰后顾择带着珍儿回来时,把鱼都杀好清理干净了。
“不带回去吗?”叶清韵看他准备生火的动作问道。
顾择转头看着她勾唇逗弄她道:“带回去是我去叶府吃,还是你去我府上。”
见她听了自己的话,脸颊竟有些微微泛红,不忍再逗她继续道:“专程带你们出来玩的,怎么能不体验下野外的乐趣,厨房里做的肯定没这里烤的香。”
说完他生好火,搭上架子把鱼烤上,不一会鱼肉就发出‘滋滋’的声音,叶清韵见他去马车上取来的竟是调料袋,盐,辣椒粉等调料洒在烤好的鱼肉上,顿时飘出阵阵香味。
看着顾择有条不紊的动作,叶清韵觉得自己好像以前对他误解蛮大的,都传南安王虽能文善武,战功赫赫,脾气却是个古怪的,不近女声,冷漠无情,等等……
是他本就如传闻所言,还是有人故意要让世人误解他是薄凉残暴之人。
叶清韵正想得出神之际,顾择把一条鱼递到她面前轻笑出声:“别看了,再看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会多想。”
她接过来准备先喂旁边偷偷咽了好久口水的小馋猫。
“珍儿过来。”顾择招了招手。
朱珍坐到他旁边,顾择把仔细挑过鱼刺的递给她。对叶清韵道:“我照顾她,快尝尝,你不是最爱吃鱼吗?”
叶清韵轻轻咬了一口手上的鱼,表面脆脆的里面的鱼肉很鲜嫩,吃到嘴里有种惊艳的感觉,果然不是小厨房里做的能比的。
顾择虽在照顾朱珍,但眼神就没离开从叶清韵挪开过。
珍儿一边吃着鱼,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向顾择开口道:“你长得这般好看,又会做好吃的,还会给我讲有趣的故事,我长大了想嫁给你,做你的王妃。”
“咳,咳。”听见珍儿的话叶清韵太过惊讶,一时被鱼肉上的辣椒呛着了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
顾择赶忙把水递给她,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好一会叶清韵才缓过来。
不怪她惊讶,珍儿刚刚说的话,她第一次在宫里见顾择时就说过。
顾择双目看着叶清韵淡笑道:“珍儿可比你小姨有远见多了。”
听他这话叶清韵更是心虚,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继续吃,顾择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当年光看上他的外貌就吵着要嫁给他吗?瞧给他美得。
想想也对,珍儿好像考虑得是比自己多一些,至少没有刚见面看人家有副好皮囊就吵着要嫁。
从京郊回到淀京城里时,天色慢慢开始暗了下来,珍儿还兴致勃勃的说想去护城河畔放河灯。
她听说放河灯可以许愿,自己有好多好多愿望要许。
叶清韵对珍儿的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孩子心思纯洁,她哪里知道河灯其实是用来缅怀故人的。
到护城河畔时叶清韵帮她点燃河灯,瞧着她一脸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水里,双手合十虔诚且人真的许着愿,她的愿望很多,最重要的一个是希望娘亲往后能快乐生活,不要像以前一样整日偷偷抹泪。
叶清韵走到一边,把手上的另一只灯也点燃轻轻的放到河里。
珍儿好奇的问:“小姨也要许愿吗?”
“没有,只是想起一个朋友,想祝愿她以后可以过的好一些。”叶清韵揉了揉珍儿的头发回道。
珍儿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是……”顾择也好奇她这是为谁放的。
“魏林影”像是知道他会问,不等他说完,叶清韵就回道。
“我总在想要是当时不戳穿魏林雪和朱辉的龌蹉事,她就不会被逼着走上绝路。”从她知道柳青云就是顾择时,叶清韵就知道他对自己引众人去捉奸的事肯定是知晓的。
“我查过,她是被送到乡下长大的,没在魏家享过一天富贵,她在乡下也有心上人,不出意外的话她是可以嫁给他,安稳的过一生的,魏家任何一位小姐被推出来背这黑锅,我都不觉得愧疚,唯独她,我良心难安。”
顾择静静的听她说着,并未打断她的话,也无从安慰她。
其实这并不怪她,魏林雪和朱辉的事迟早都会败露,她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以魏家的手段,推个庶女出来背锅也是正常的。
她只是把萧辰想得太好了,原以为他只会把消息带给皇后,没想到他直接包庇魏林雪,当场就把罪名安给家唯一一个没害过人的小姐,魏林影。
这才是她愧疚的原因,要是当日自己不要一时兴起带上萧辰,虽说魏家还是会找庶女顶罪,但魏家女儿那么多,万一魏林影就逃脱了呢!
叶清韵是个是非对错分得极其明白的人,魏府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害过人,所以就算其它人被魏林雪的事牵连她都能心安理得,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没想到唯独把这唯一好的姑娘给害了。
“她生在魏家,这是命,就算不是这次的事,以她的不知反抗的性格,其它的事也会把她逼死。”顾择不忍见她一直责怪自己开口道。
虽知道顾择说的是事实,就算不是这事,魏林影玉石俱焚的性格还是会害了她,叶清韵还是感觉很惋惜,她想到那个姑娘哭得红肿绝望的眼睛就难受得紧。
“珍儿,我们回吧!”看着早已飘远的河灯,叶清韵牵起珍儿的手说道。
顾择把她送到叶府大门,看着她进府后才离开。
现在叶清欢和叶清姝也回来了,他想送她回院里也不方便,而且看她的神情想必也是累极了,没有精神再搭理自己。
叶清韵回到自己院里后把珍儿送回清姝房里,珍儿一天没见到娘亲,进门就往清姝怀里扑,可能是玩的太累了,没一会就在清姝怀里睡着了。
在姐姐房里说了会话,叶清韵也十分困倦就准备回自己房里歇着,她现在只想赶紧泡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
回到房间关上门,转身就看见屋里身上还穿着喜袍负手而立的萧辰,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带还隐隐透着血丝。
清雅俊秀的身材,听见开门声后也一动不动,半响过后才艰难的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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