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急促的叫门儿声儿合珞正想出声,旁边重新又睡着的周嬷嬷却已经披衣起了身,从旁边梢间儿出来,看见已经下床的合珞,连忙说道:“姑娘好生的呆在屋里头别出来,外头刚才听得有老住持的声音,应该不妨事,老婆子去看看就是了。”
合珞闻言知道周嬷嬷是担心自己,忙点头回了屋。
“姑娘,姑娘。”不一会儿周嬷嬷又走了进来,眉头紧皱。
“嬷嬷怎么了?”
“外头刚才来了个隔壁院子的,老主持带着来的,说是自己主子高烧,看着凶险,想让姑娘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合珞闻言觉得纳闷儿:“这时候不找大夫来找我?我哪能有什么法子?”
“谁说不是呢?老奴也说了,可是适才老主持避着人跟老奴说了他也是没法子了,隔壁院子看着来头儿看着不小,只怕在玄京城里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寺里头的魏和尚去周边村子游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苏州城里头的大夫已经叫人去找了,这黑灯瞎火一来一回只怕天都亮了,若是中间出了点什么事儿。。。。。。隔壁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话虽如此,只是我虽然懂些药理。。。。。。罢了,嬷嬷,你先随我出来,我去见见老主持。”
待合珞举着灯笼走到了院门口儿,隔着灯笼影影绰绰的光瞧过去,便见着一中年男子和旁边胡子花白的老主持。
那男子长相看上去十分威严,不怒自威的模样分外有气势,那通身的气度。。。。。。何况这人口口声声说了是他的主子,合珞心里都便有了底。再看看老主持的模样儿,这老主持年轻的时候在外头求经问道,听闻是走过了大江南北的人,平日里头都是一副仙风道骨、悠然自得的模样,如今袈裟也没披,只着了一身半旧的暗灰色僧衣,花白的胡子乱糟糟的只做一团,脸上也是愁苦的模样,合珞心里头又是一沉
合珞走上前微微给两人福身行了一礼道:“听闻住持说有人发高热,我平日里头不过是闲暇时摆弄些草药,药理上头却实在不敢说是精通,听闻需要小女子帮忙,心中甚是惶恐。”
那中年男子闻言定睛一瞧,见着不过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年龄看着最多十几岁,心里头也是一沉开口道:“方丈莫不是在寻杜某开心,”声音里头已是化不开的阴沉。
“贫僧哪里敢,裴小姐虽说年轻,但是于药理上头却是有些造诣的。”说着便把之前合珞救了一个小和尚的事儿说了来。
说起来寺里头的小和尚除了除了极少数自愿出家的,大都来自养不起孩子的穷苦人家,有的还是因着身子骨儿不好,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到寺庙门口儿的。
合珞救得那个小和尚就是被丢在寺门口的,在寺里头跟着师兄们磕磕绊绊的倒也长到了三岁,去年倒春寒的时候伤寒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开始发热,一连发了好几天,魏和尚几剂苦药灌了下去也不见效,因着人小,猛药也不敢下。
眼见着小小一个就要没了,合珞也是难得动了恻隐之心,那小孩子才三岁,平日里头却极为懂事,经常被指派来给合珞送些她要的草药什么的。合珞便寻思着煮了些草药汁子,加了灵泉,又吃了几个搓好的药丸,人居然救了回来。
男子听闻之后,又仔细上下打量了这姑娘一眼,看得出这姑娘年龄实在不大,眉宇间还有些稚气,细看却看得出有些天兰人的血统。
于是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娘家里可是有人是天兰人?”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多少有些唐突,便赶紧掩饰道:“只是因为一直听闻天兰人大多在医药一道多有研究,故此有此疑问。”
合珞也没有不快,自己眉眼之间天兰人的特征虽不算明显,与苏州这些小姑娘的眉眼比起,却还是能看的出来。况且然姨娘的出身摆在那里,用不着掩饰,于是很自然的回答道:“我的外祖母是天兰人。”
中年男子闻言皱眉想了想,随后只能点了点头,虽说这姑娘年纪实在不大,但是当下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便开口说道:“情况姑娘想必也清楚了,我家主人身份不便说明,只是若是姑娘能救回我家主人,必有厚报。”说完神色郑重,还抱拳行礼。
合珞看这模样也知道自己拒绝不得,虽是心中不乐意还是开口说道:“不敢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子尽力便是。只是小女子到底学识浅薄,若是。。。。。。”说完便是一脸为难。
“姑娘只管放心,杜某和我家主人都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姑娘只管放手一试便是。”
那杜姓男子说完又犯了难,他见合珞虽是个半大的丫头,到底还是个女子,虽说如今大玄男女大防还不算太严,但是兄妹之间还讲究七岁不同席。遂便想还想再寻几个仆妇相陪,只是自己一行人没有女眷,又问了老住持知道了平日里头村里帮佣的妇人们都是天亮了才上山的,于是急的一脑门的汗水。
合珞见状便说道:“还请您稍等,待得嬷嬷收拾好小女子要用的东西,与小女子同去便是。”
待得周嬷嬷回来,两人便跟着杜姓男子进了旁边的小院儿,院中有四个男子持剑把守,合珞见那几人浑身笔挺,均是气度不凡,又对这里头的主人有了几分猜想。
待得进了内室,见室内烛光有些昏暗,床边站着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子,还有个端盆拿着毛巾的青年男子。那位胖的男子正在拿着湿毛巾给床上的人擦汗,脸上满是惊惶,动作因为体型有些笨重,也看得出平日里头不是个伺候人的。而旁边的青年男子好像有些顾及,虽是慌张,可也不敢上前。
合珞思量着这院子里头的人,都是些衣着不俗,气势不凡的模样。便有些疑惑,床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近前伺候的能要这样些人。
有些胖的男子听见脚步声,连忙回头问道:“老杜,人可找来了?”又见后面跟着的合珞,急声又问道:“这小姑娘又是哪里来的?”
杜姓中年男子看着合珞,有些尴尬得道:“寺里面懂医理的和尚出去游医去了。城里头的大夫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这,这小姑娘是住在隔壁的,听住持说是懂些医理,我就把她给带进来了。”说完也觉着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
那有些胖的男子闻言目瞪口呆:“老杜,不是我说你,就算是找不到大夫,你也不至于带个小姑娘进来啊,这么小个小姑娘,能知道个什么?”话音还未落。那杜姓男子便凑上前对着那人耳朵一顿说。那胖的男子闻言吸了口气,斟酌了一会儿开了口:“那就劳烦姑娘了。”
合珞闻言声音轻柔:“不妨事,只是高烧这个东西不能拖,就算烧不掉性命,拖得久了,只怕。。。。。。。”
对面两人一听这话,连身体都开始抖了,看着合珞虽是年纪小,但是面上神色极为淡定,不由得有些相信。赶紧让了开来,说道:“那姑娘你赶紧上前看看。”
合珞走上前,看到一青年男子躺在床上,面容倒很是俊朗,只是现在以为发热脸色绯红,眉毛紧锁,额上都是汗珠,显得很是有些痛苦。
合珞也没再多看,忙用手背一探,温度让人心惊。便回头问道:“小女子冒昧,敢问二位,你们主人不是因为着凉受热的吧,这个天气就算是受些风热,也断不可能烧到这个程度。”
那个体型稍胖的男子闻言有些迟疑,倒是那位杜姓男子,闻言立即说道:“姑娘说得极是,我家主子是因为受了外伤才会这样的。本来先前来的时候都好好的,不知的怎么到半夜就发起烧来。若不是因为听到主子的□□声,我们都还醒不过来。”言语里满是自责。
合珞闻言点了点头,又说道:“只怕伤口是发炎了,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我需要些东西才能动手,还请二位帮忙。”
那杜姓男子闻言忙道:“姑娘不必客气,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姑娘可称我老杜,他的话姑娘称呼老陶就是了。”
合珞看这两位男子的年龄已经足够当她的爹了,也不托大,说道:“杜大叔,我要些烧酒纱布,毛巾。麻烦你去帮我找些来,另外记得还要些鱼腥草,越多越好。”
又转过头对另一位说道:“陶大叔,不知你家主子伤在何处,这会儿天气本就炎热,我怀疑是伤口发炎了,导致的高热,只怕是伤口未处理好,需得重新处理才是。”
两个人闻言都不敢再有所耽误,一个叫上院中的一人飞快的跑了出去,另外一个疾步上前就要解开衣服,旁边的青年男子连忙问道:“姑娘,可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因着要解衣服,合珞这会儿背过身闻言想了想,又说道:“这位小哥去院子里打些井水吧,顺便再烧些开水,将锅一起端进来。再帮我找把小刀来,锋利些的,一会子要用。”又回过头对周嬷嬷道:“麻烦嬷嬷给陶大叔搭把手,嬷嬷做事仔细,”其实她想说的是大男人粗手粗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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