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你甘心么？”
“你就甘心自甘堕落，变成不人不鬼的死侍吗？”
“我……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楚子航激动地低喊，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浮现。
“我可以。”
“什么？”
“我说，我可以。”路明非重复一遍。
“路明非，你是S级，但你不是神。连校长都做不到的事，你要怎么做！”
路明非笑了，“对，校长做不到的，我可以，你没听错。”
“我保证。”
他微笑着，自信而从容，霸气却内敛。楚子航从来没见过如此的路明非，仿佛现在在他面前的学弟瞬间从他过往的记忆中走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人！
令人感到陌生。
我该相信他么？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就在楚子航犹豫不决的时候，路明非根本不给他过分思考的时间，他已经开始吟诵晦涩深奥的咒文了，一个巨大繁复的魔纹阵图在他与楚子航的脚下渐变清晰，他眼帘半阖，周身金光浮现，魔阵浮现的光芒映照在他的面庞上令他多了一份高高在上的距离感。楚子航不禁出神的想道，这还是我已往认识的路明非吗？我记忆里的学弟到底是真是假？
这时，一声清亮悠远的龙吟响起，带着从亘古而来的沧桑气息冲楚子航扑面而来。楚子航愣怔住了，他呆看着在路明非背后缓缓浮现出的黑龙虚影，完全说不出话来。
路明非睁开眼直视他，一双赤金的黄金瞳灿烂夺目，像是要灼伤他的眼睛。
“汝是否愿同吾订下契约？”他问，语气淡漠至极。
楚子航犹豫了，但又想到路明非的保证，他还是下定决心点头道：“是的，我愿意。”
“很好。”路明非笑了，这一刻，仿若冰雪初融，路明非又是他的那个小学弟了。
“那么，契成。”路明非说道，他身后的黑龙化为一道光钻进楚子航的心口，隐没不见。
“我们签订的是什么契约？你又是谁？”楚子航问。
“当你看见黑龙时，不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吗？至于契约……这份契约会连接你我之间的生命、气息。现在你是我的选民了，让奥丁的打算见鬼去吧！只有这样才能将你体内狂躁的力量压制下去，以后我的力量会将你的身体逐渐改造，你会踏入真正的‘封神之路’，无需担心变成死侍。”
“奥丁的打算？”
“你身上有奥丁的烙印，世界树的图腾，他留下烙印，是为了让你成为他的选民。你知道烙印是怎么来的么？”
令人深刻的记忆仿佛又重现在楚子航的眼前，使他心底寒冷，充满仇恨。那个雨夜中，八足骏马的嘶鸣、父亲的怒喊、黑影们的窃窃私语一并浮现出来，最后的印象只剩下他自己的颤抖疯狂和泪水。
“一个雨夜，我和父亲进入过一个无人的高架桥，见到了奥丁和死侍，我逃了出来。”
“那是他的尼伯龙根。”路明非说。
楚子航嗓子发干，“可你是黑龙，黑龙之王尼德霍格。”
“没错。”路明非说。
“你是一个龙族。”楚子航说。
“我不会带来毁灭。”路明非说，但是同时他也在心里说，我会发动战争。
“我的仇敌有很多，你难以想象。我来，只是为了向神族和龙族宣战！”
“对谁？”
“与昂热校长不谋而合。”
“……”
“后悔了吗？”
“不。”楚子航说，“现在，我是你这个阵营的了。”
“能让我有手刃奥丁，结束掉这场噩梦的机会，我很荣幸。”
路明非笑了下，坐在他的病床上，“奥丁……”他叹息一声。
“你愿意听个故事么？”他说着，也不看楚子航，而是把头侧向窗外，似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时候，黑龙尼德霍格是龙族之主，奥丁是阿斯神族的主神，两族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他一直以为两族之间不会有大动干戈的一天，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他自顾自的讲述着，楚子航并不打扰他。他既对路明非的过往好奇，又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树洞。
“尼德霍格没想到他亲手创造的孩子会背叛他。贪婪、欲望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他们都在堕落，而他却一无所知，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事情。奥丁虽已是主神，可他对野心的追求和对权力的渴望从未消退过，他向偏安一隅的龙族投了一把火。那时整个大陆都知道与世界同生的黑龙的力量在奥丁之上，他不敢与黑龙正面交锋，就将主意打到龙族四君主的身上，挑拨离间，用尽手段，而黑龙也没想到四君主对他并没有多少忠心。”
路明非说：“世间好似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了，连神祗都会从天际陨落。虽然黑龙在数万年后复活，可我却觉得他虽生犹死……”
“不会的。”楚子航紧握他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真奇怪，死亡之后竟然像在经历一场漫长的跋涉，直到眼前重现光明。那时的我在前苏联……一个醉汉捡到了我。卵化刚完成后的我就像一个五六岁的人类小孩，记忆混乱，像个痴呆儿。”路明非笑了，“那个人可真幸运，他把我卖给研究院，从而获得一笔巨款。真傻，等我清醒过后有什么不能报答他的？毕竟他没让我在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后来……”
路明非没能继续说下去，他卡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
“我想不起来了，从这之后在苏联的记忆。”他攥紧双手，楚子航的手被他攥得发青，但仍旧一声不吭。
“这之后的记忆我都有，可在苏联的时候，在研究基地发生的事……”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地闪过几句话——
【故人近在眼前呐，哥哥。】
【你以为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么？】
【我等你来找我。】
路明非突然恢复了冷静，“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哥哥，”路鸣泽站在露台上遥望夜空，“如果这一次的选择还是不尽人意，那就只能是命运石之门的错了。”
“喂，薯片女，老板最近在看什么？”酒德麻衣戳苏恩曦。
“猜嘛，《命运石之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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