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最终放弃了跟脑洞大如黑洞的赵珊珊讨论连她都想不明白的、玄之又玄的微妙情绪。
她正色道：“前天晚上让你调查的那个人，可有眉目了？”
“说起来，缘分还挺奇妙的，”赵珊珊先是感叹了一句，又接着解释说，“这个韩青野其实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苏锦连猜都懒得猜，直接道出了答案，“集团旗下的青柠娱乐？”
赵珊珊见怪不怪，接着汇报说，“韩青野，男，二十二岁，毕业于S市音乐学院，唱跳俱佳，是青柠娱乐重点培养的新人，在下个月出道的男子组合topfive中担任队长。”
“嗯，”苏锦抿了口茶，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和寻瑶是什么关系？”
当初boss说这人八成是艺术院校的学生时，赵珊珊就隐约猜到他可能和寻瑶有关，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果然挖到了不少隐秘的内幕。
只不过，这些应该也算是寻瑶的隐私吧。
boss面前无节操的赵珊珊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一五一十地答道，“大概是三个月多前，韩青野在一次画报拍摄中偶尔结识了寻瑶，估计是一见钟情，从那时起，他就开始追求寻瑶。上周封闭训练之前，他向寻瑶表白了。”
“不过，寻瑶目前应该还没有答应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赵珊珊的汇报，苏锦莫名觉得有些不爽，那感觉就像是守财奴突然发现自家的宝贝一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没发觉沉默不语的boss有何异常，赵珊珊接着将韩青野扒了个底朝天，“韩青野，H市人，母亲是做生意的，父亲目前是国企中层，家庭条件优渥，学习成绩中等，初高中均就读于普通中学。韩青野为人机灵，就是运气不大好，二十一岁才跟青柠娱乐签约。他曾在高中和大学期间，各谈过一个女朋友，恋情持续时间一到三年不等。目前为止，未发现不良嗜好。”
将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赵珊珊却半晌都没得到苏锦的回应。只见她充耳不闻，只专注于洗茶、煮茶，一门心思的摆弄茶具。
云烟袅袅间，隔着一张茶桌，赵珊珊竟有些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又是一杯boss亲自给她斟的热茶。
“打小吃苦吃惯了”的赵珊珊面对如此反常的现象，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然而天性乐观的她，又忍不住往好处想，“boss亲自斟茶的待遇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不过今天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上一杯茶，boss喝得似乎不大满意，但这一杯，也许、应该不会是陷阱了吧。”
一想到boss一直在尽力弥补她和寻瑶之间的裂痕，莫名有了底气的赵珊珊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令人浑身不自在的诡异氛围，“boss，要不要给青柠娱乐的林总知会一声，让他关照一下韩青野？”
苏锦终于舍得放下茶杯了，抬眸凉凉地看了赵珊珊一眼，轻启朱唇，“寻瑶去当演员，要求家里人照顾她了？”
“没、没有。”赵珊珊隐约觉得不妙，自己似乎…猜错了boss的心思。
郁火难平的大boss，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寻瑶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没有！”明明她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平静和缓，赵珊珊却莫名有种被人拿/枪指着脑门儿的感觉，因此回答的斩钉截铁。
苏锦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一次幽幽地开了口，“你刚说他们正在封闭训练？”
不知boss怎么又突然提起这茬，赵珊珊回的战战兢兢：“是。”
似是看不出她的小紧张，苏锦面无表情的发起了她的第三波灵魂拷问，“现如今，青柠娱乐的封闭训练都已经松散到允许艺人随意跟外界联系了？”
呼……
幸好！
“既然是封闭训练，自然是不允许随意和外界联系的。”赵珊珊长舒了一口气，很快恢复了秘书总监该有的镇定自若，她道，“前两天，因为好几个队员都被抓到偷偷使用手机，负责他们的经纪人大发雷霆，将他们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没收了。”
“嗯，”苏锦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赵珊珊却莫名有种如负释重的感觉。
*
接下来的一日，除了苏锦按时在晚膳时间赶回去吃饭，并且，更加顺利地躺在了她的人形助眠药旁边，日子就这般毫无波澜的过去了。
直到周五上午，下周一集团临时股东大会举办之前，股市最后一个交易日，事情发生了转机。
虽然苏锦接连三天无一例外的被提前约好的风投公司爽约，但初创企业普遍融资难的问题，她早就见识过太多太多，别说被三五家投资公司拒绝，就是接连被三五十家拒绝的，都不在少数。
本着重新打天下的初心，苏锦不急不躁的提前出现在了约定地点——一家格调优雅的日式餐厅。
然而，这在冯董一党看来，分明就是垂死挣扎。
和苏锦约好的这家风投公司，名叫松木资本，是间跨国投资企业，在全球都设有分部，大中华区负责人是个日本人，中文名李诚信。
苏锦到没多久，李诚信和他的秘书就到了。
几日来，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愿意给她们机会开口说话的大活人，失约失出惯性的赵珊珊在见到来人的刹那，眸底是克制不住的吃惊和兴奋。
虽然，boss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约风投公司的老总见面，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出大戏，但她们终究要在国内立足，这次没有风投公司愿意跟她们合作，或许不会影响大局。
那以后呢？
没有哪个人能一辈子孤军奋战下去，即便是女超人也不行。
可见，这次松木资本前来赴约，对回国不久的苏锦来说，绝对算是一次重要的契机。
别看苏锦年纪比赵珊珊小，行事却比她稳重多了，至少在看到松本资本的李总时，苏锦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礼貌笑意，她缓缓站起身来，优雅地伸出手，“李总，幸会。”
李诚信先是沉沉地笑了一声，然后用带着口音的中文熟练的说道，“苏董果然如传闻所言，年轻有为，成熟老练。接连被拒绝了几天，如今突然见到鄙人前来，仍旧能这般面不改色。光是这份难得一见的定力，我这趟就没白来。”
话落，他笑着伸出手和苏锦握了握。
“李总谬赞了。”客气了一句后，苏锦做了个请的姿势，“李总请坐。”
不过三两句，立在一旁的赵珊珊便听出了门道。
据她所知，boss此前基本没有接手过国内企业的委托，她经手的各项业务大都在欧美市场，而且boss向来以学术研究为主，即便承接了业务，也很少亲自出面，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和委托人开电视电话会议。
因此，别说国内，就是在国外，见过boss本人的商界大佬也不多。
不过，提起boss的英文名Elsie，在国际金融界还是有一定权威性的。
但李总刚才分明叫的是苏董，而不是El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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