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粥有些凉了,看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招架不住的大boss决定立刻结束掉这个让人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的一对一猫叫教学。
“寻瑶,该睡觉了。”苏锦将碗放到了床头柜上。
“唔,”江老师晃着小脑袋想了想,“不,还、还不能睡,今天的动物模拟还没有学完呢。唔,下一个学、就学猪叫好了。”说完,江老师自己先傻呵呵地哼哼了起来。
看她笑得又傻又甜,苏锦忍不住唉声叹气:好好的孩子,怎么说傻就傻了!
苏锦还在感慨,谁知江老师并不打算放过刚才那个和她一起学猫叫的傻子二号。
哼哼了半天,也没等来合音,江老师很有耐心的循循善诱道,“猪小妹,你别害羞,我们、我们现在都是一家的猪,谁也不会笑话你,你快跟着我一起学哇!”
苏锦:“……”
神特么一家的猪!
苏锦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脑仁儿嗡嗡嗡的生疼。
话说回来,她家的秘书总监怎么就没点儿以死相谏的铮铮骨气。
就差跪下叫爸爸的赵珊珊:“?”
这次,江老师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似乎有些太过分了,她凝神想了会儿,时间久到苏锦以为她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结果,刚松了一口气,打算扶她躺下,这位几乎已经入定的神仙,休眠的神经不知怎么就突然再次亢奋起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一脸兴奋地问她,“你知道海螺里面装的是什么声音吗?”
从不浸淫虚幻世界的大boss,第一反应是共振。
可就她的表情来看,苏锦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笑话似乎是不久前才刚听来的,不等苏锦猜出个错误答案来,江寻瑶便迫及不待的想要告诉她正确答案,她抱着苏锦的胳膊猛地一拉,苏锦半个身子一斜,她顺势俯身攀到苏锦耳边,神神秘秘,口吐幽兰,“海螺里面装的是—浪—的声音,呵呵,浪,一起来浪鸭~”
“......”
苏锦偏头看了一眼,趴在她肩头,不断挑战她底线却不自知,此刻仍笑得傻呵呵的姑娘,心底忽然漫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她自言自语般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一起浪、吗?”
然而,她下意识的一偏头急剧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待回过神来,江寻瑶一张哭花了的花猫脸近在咫尺,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丝清甜,徐徐洒在苏锦的耳畔、脸颊、脖颈,搔得她心里痒痒的。
一向理智占上风的大脑,里面就跟突然被塞了个串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就在理智即将被摧残殆尽时,大boss突然灵光一闪,现学现卖,来了一段惟妙惟肖的口技,“铃铃铃……”
伏在苏锦肩头的江寻瑶茫然地愣了好几秒,然后,颇为遗憾的喃喃自语道,“下课了吗?”
生怕哪个动作又惹得这位酒后床头蹦迪的神仙人物干出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扮演下课铃的大boss一动不动的平视前方,只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终于,不负所望。
遭受蒙骗的江寻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热烫的鸡血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凉了下来。
苏锦缓缓站起身来,回眸看一眼这次是真睡过去的江寻瑶,余光扫见被她随手扔掉的手机,此刻正被她半压在身下。
苏锦没多想,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她稍一动弹,顺势抽出了手机。
拿回手机时,手机屏幕不小心被唤醒,突然亮起的白光微微有些刺眼,屏幕上的未接来电轻易就跳入了眼帘。
韩青野
2个未接来电
视若无睹的正人君子—苏锦,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端着剩下的半碗粥,出了卧室。
*
心里总也不踏实,忍不住就要胡思乱想的秘书总监掐着点儿打来了电话。
“boss,您、没事吧?”赵珊珊的小心翼翼几乎都要越出电话线了。
“呵呵,”苏锦干笑两声,咬牙切齿,“我能说有事吗?”
“哈?”方才被她暂时封印住的血腥暴力画面一股脑儿全都涌了上来,赵珊珊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有事啊?需不需要打120?一辆还是两辆?”
“......”
几近抓狂的大boss恨不得罚她抄写一千遍喵字,装裱之后,挂到办公室墙上,让她天天面壁思过。
可惜,大boss的偶像包袱有千斤重,是万不能让人知道这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苏锦不理会她歪到天国的脑洞,正色道,“帮我查个人,姓名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是,boss,”赵珊珊问,“只有姓名吗?”
重名重姓的人太多,只有一个名字确实不好查。
苏锦想了想,补充说,“男,年纪介于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八成是艺术院校的学生,现在正在S市上学,或是从事艺术类相关工作。”
信息已经给的足够详细了,赵珊珊也不多问缘由,道一声“收到”后,见苏锦没有别的吩咐,便挂了电话。
*
苏锦倚在阳台吹了好一会儿夜风,心底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才渐渐偃旗息鼓,待头脑恢复一贯的清醒后,她打了一盆温水,带着卸妆用品再次进了卧室。
虽说江寻瑶酒劲上头的时候,闹腾得让人找不着北,但不得不说,睡着了以后还是很踏实的,苏锦一出一进耽搁的这十来分钟,她连睡姿都没换过,正好方便苏锦帮她卸妆。
苏锦纤长的手指捏着浸过卸妆水的化妆棉,轻轻覆盖在江寻瑶沉重的眼皮上,大概是突然被冰了一下,江寻瑶的眼皮子不由得抖了抖。
不过,对于夏天来说,这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才是最让人舒服的温度,适应了一秒过后,江寻瑶因醉酒难受微微皱起的眉头都稍稍舒展了开来。
随着柔软的化妆棉一下一下轻轻拭过江寻瑶标准的鹅蛋小脸,哭花在脸上、堪比恐怖片的妆容尽数被卸个了干净,渐渐露出了凝脂般细腻白皙的本色。
卸完妆后,苏锦浸湿毛巾,再次为她擦洗了小脸。
卸完妆,洗完脸,中国“热心”boss还好心的帮她走完了护肤流程。
到此,江寻瑶终于恢复了原本干净漂亮的脸蛋,忙活了大半天的苏锦终于觉得顺眼多了。
许是江寻瑶这张从小几乎就没怎么变过、永远洋溢着干净纯真的娃娃脸,看起来太过人畜无害,又或是她眼尾好似偏心的上帝亲手点上去的泪痣,让她不用刻意做任何表情,便能时时保持着几分少女特有的楚楚动人。
总之,鬼使神差的,一向公务繁忙、手头仍有文件要处理的苏锦竟怔怔地盯着她的睡颜出了会儿神。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她方才硬拉着她,教她学猫叫的可爱模样,沉浸在回忆里的苏锦,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不同于往日,常年挂在脸上,似有似无的礼貌笑意;亦不同于,与他人虚与委蛇时,皮笑肉不笑的职场假笑。
这不用面对任何人的浅浅一笑,笑意虽淡,却肆意的蔓延到了眼角眉梢,自然而然地带出了小小的梨涡和亲切的恰到好处的卧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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