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有一个男人站在雾中。
奕洲抬头看了看四周,自己正处于一个小巷子中央,四周的墙壁由白色的石材砌成,远处还能看到灯塔在雾中若隐若现。
自己的面前,有一具女性的尸体,似乎是雾中男人的杰作。
那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这里是凶杀现场?
奕洲看不清男人的脸,他没有从那男人的眼中感觉到杀意……反而是一种无法明喻的感觉。
开膛手杰克。
脑海突然炸出来这个词,奕洲心中一跳,四周的景象似乎清晰了一点白色的教堂在夜空中显得有些发亮,奕洲尝试着朝男人走过去,却发现双腿被牢牢的固定住——
自己无法移动分毫。
杰克优雅的站在雾中,擦了擦手术刀,渐渐隐去身形。
等一下……
无法发声——
无法移动——
脚步不能前进,也无法沟通。
杰克的身影微微停顿,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没有听觉——
奕洲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雾中的男人彻底消失了。
奕洲猛地睁开了眼。
刚刚——是梦吗?
自己还在原来的椅子上,之前漆黑如墨的窗外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再也睡不着的奕洲索性起身,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外面的早餐店正忙着开张。
买了份早餐后,奕洲准备随处逛逛。
大清早的N市有些清爽,天已经很亮了,奕洲走在江边,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LED屏上滚动着杀意涌动的广告。
这东西真是无孔不入,仿佛突然冒出来一样。
奕洲想着,吹着江风,他打开手机,发现手机上有条推送。
【C市地铁x线中断运营,故障正在抢修,影响时间48小时以上,请各位乘客调整出行路线。】
C市地铁出事了。
地铁。
奕洲挑了挑眉。
他记得,昨天在游戏中,场景……就是在c市。
搜索【c市地铁故障】,出来的是一大堆无意义的帖子。
是巧合吗?
奕洲单手下滑,浏览着帖子,其中一条引起了奕洲的注意。
【x线的故障没有那么简单!】
配图是一张照片,现场是大量的搜捕队员维护秩序,警戒线拉得很长。
楼主:我朋友昨晚就是坐的就是x线,一晚上没有回家,听说有人被杀了!
杯子里的鲸鱼:钓鱼帖,鉴定完毕。
侯娜:请开始你的表演呵,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楼主:是真的!扣留了好多人!
楼主:地铁绝对是出事了!
劳资是你爸爸:维修p大点事儿就在这里bb,就你能。
一个打工仔:估计地铁大修到了吧,修这么久很正常。
这个帖子很快被删除了,除了两三条没用的回复,根本没人注意到它。
奕洲隐隐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不过一切都要回到游戏仓再说。
简单的打理好一切。奕洲躺进了游戏仓,冰凉的液体再一次覆盖全身,陷入黑暗几秒后,又回到了小木屋。
木屋外雷声大作,雨打在窗边上,平添一丝凉意,小木屋内还是那样昏昏暗暗,场景和昨天一样,书架旁边的油灯甚至没换过位置。
奕洲拿起书,书籍上的灰之前才擦掉,今天竟然又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翻开后,左边【求生者】的阵容依然是灰色的,右边【屠夫】的图标竟然也被锁住了。
一个黑色的小锁缠绕在【屠夫】的图标上,触碰小锁时,会显示【已绑定10%】的提示音。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无法进入了……那么这件事根本无从查起。
奕洲放下了书,叹了口气,转眼却看见了书架旁边的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
昨天是关上的。
奕洲心里一跳。
这里有人……来过?
环顾四周,书架和椅子上落满了灰尘,地板上也仅有他自己的脚印。
奕洲拿起了这本笔记,笔记上没有灰尘,随手翻开笔记的第一页,这一页被血渍污得斑斓不堪,字迹很模糊,书页上有张照片,一个肩膀宽厚的魁梧男人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字迹还很秀气,像是女人写的。
男人的身材和前面的屠夫有点像,但整体来说没有那么阴森吓人。
奕洲继续翻开下一页。
男人和女人是夫妻,养育着一个女儿,照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能看到女主人在记录这一页时,心情十分愉悦。
奕洲翻开下一页,这一页记录着各类药品,大致内容是男人精神出现了毛病,需要药物抑制。
不久后,出了(模糊)意外,药物逐渐失效,女主人将女儿送走了,再回来时,男人差点袭击了女主人,不过被女主人用(模糊)抑制住了。
第三页是男人杀掉家禽,用来(模糊),家禽杀光后,男人很快就得出去打猎,女主人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十分糟糕,在笔记上深深表达着自己的不安。
第四页……女主人的字迹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粗犷飞扬的字体。
时间上……像是过了一个月。
往后几段根本看不清了,直到连翻两页之后,才模模糊糊出现新的内容。这一页的内容就可怖也清晰得多,出去打猎的男人带回了猎物,将各种血腥的内脏摆放在一起,先是心脏,肝,胃,然后是肾脏,整整齐齐码在一起。
没有任何字迹说明,全是血淋淋的照片。
连翻五页后,奕洲终于看见了——摆得整整齐齐的头。
这次男人带回来的猎物,是人。
排列的第一个,是女主人。
屋外的雨好像更大了。
奕洲一直不清楚的事就是,他现在玩的这款“游戏”,是否真的会影响现实。
这个木屋,真的是一个场景吗?
悉悉索索——
咚——
咚——
奕洲合上书,墙上的壁灯一阵闪烁,他听到屋外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
来得很快。
即使雨声十分噪杂,奕洲也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野兽般的喘息,还有重物被拖拽的撕裂声。
奕洲终于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了。
是时间。
笔记上最近的一次记录,是6月7日。
而木屋的机械钟表上,刚刚跳过6.14的标志。
时间一直很近。
那个男人……回来了?
“呼哧……”
“嗤……”
奕洲隐约听到那东西在门口停了下来,手搭在了门把上。
漫长的五秒沉寂。
脚步往书架后退了退,奕洲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墙角有一把不起眼的尖刀,不走近根本注意不到。
奕洲往后一探,心里一沉。
没有刀。
“咯嘎——”
小木屋的门突然开了,风雨涌入,一个黑影拖着重物立在门外。
奕洲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黑暗袭来,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壁灯就已经被吹灭了。
借着门外的微亮,奕洲看到有个穿红色寸衫的人趴在地上,头发被黑影提着。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黑影走了进来,巨大的身躯压的木板咯吱响,他无视奕洲在地上摸索着,“咯”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黑影掀开一块板子,将人拖着,丢了进去。
黑影抬头,露出了一双暴虐,残忍,冰冷的眼神。
这不是一个人,像是一头野兽。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野兽狰狞的脸。
此时,所有的按键全部灰化,右上角的游戏退出键已变为不可选定。
一股巨大的压力朝奕洲袭来,即使看不见,奕洲也能断定,在闪电结束的那一刹那,野兽将会攻击。
周围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不多,书架,笔,书本,桌子,木椅……等等,灯?
奕洲连退几步,如果在这个野兽攻击之前拿到门口上的立灯,靠着灯柱的尖锐,还有反击的可能。
木屋重新陷入了黑暗,奕洲迅速撤离。
“唰!”黑暗中一道劲风擦过,尖刀被黑影投掷进奕洲前方的地板,奕洲的脚步稍微一顿,野兽瞬间动了,爪子带着尖锐的风声狠狠扇下!
“砰!”
奕洲下意识偏头,巨爪顺着右脸颊擦过,耳边响起炸雷般的声音,木屑四散,不用想也知道黑影一拳将地板打烂了。
他借势一滚,右手摸到一把刀柄,这正是黑影之前投掷在前头的尖刀,但…… 这把刀,根本拔不出来。
刀身几乎全部没入木板中,只留一小截刀柄在地板上。
书桌上的灯被这巨响一震,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下一次巨掌袭来,无法躲过的奕洲感觉身体一炸,内脏几乎都要被拍出来,身体被狠狠掀飞,撞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你也会……变成……这样……”
被扇得意识有些模糊的奕洲强行站起,黑暗中的男人嘶哑的声音在木屋回荡。
“什么……意思……”
身上的疼痛告诉奕洲……这似乎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游戏而已。
男人轻松的将尖刀拔出,没有废话,又是一爪扇下,奕洲直接被扇倒在书架下,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落在最前面的,正好是那本日记本。
男人看着奕洲,冰冷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也会和我一样。”
窗外的闪电再次照亮了小木屋,男人瓮声瓮气的重复了一遍,巨大的身躯踩在地板上,提着刀转身走进了地窖。
他没有继续攻击,似乎忽然间就对奕洲没有了兴趣。
木屋中重新安静了起来。
躺在书架下休息了好一会,奕洲撑着身子摸到书桌旁,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滚落在地上的油灯,他将油灯点亮,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不知道在这里死亡会怎么样】
躺在椅子上的奕洲休息了一会,地窖正好传来切割的声音,血腥味愈来愈浓郁,不用想就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血液被雨水冲刷了进来,一路蔓延到地窖,看起来分外可怖。
奕洲关上了门,将风雨隔绝在屋外,身体上的疼痛催促着他离开这里,笔记上的女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但现在,他不想离开——哪怕游戏退出键在男人攻击后就已经重新亮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有趣得很。
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在玩【杀意涌动】了。
杀意涌动可不会使人在初始界面会受到袭击。
比起这个……男人的话让奕洲更在意。
“你会和我一样。”
奕洲拿起了地上的日记,屠夫图标一阵闪烁。
——【已绑定20%】
锁在图标上的九根链子,悄无声息的断了一根,图标似乎更加清晰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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