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这样就可以了，你需要去试试吗？”画面中，眼镜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露微笑，他穿着米色的风衣，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蓝色的眼睛温和的看向另一边的方向。

    “好的，谢谢。”柯莱亚的声音出现，眼镜被人拿了起来她伸手拿过了智能眼镜戴上。

    托尼斯塔克的注意力跟随着眼镜的镜头变化，他惊讶的发现在柯莱亚公寓的客厅里，不管是天花板还是墙壁，甚至连阳台那边的落地玻璃窗上，都画着那些奇怪的红色符号。

    接着，柯莱亚走到了阳台上，托尼斯塔克注意到她比围栏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她将双手搭到了栏杆上方，镜头上移，附近的景色被收于镜头内。

    她的公寓坐落在市区内有名的富人区里，是栋名叫东哥伦比亚大厦的绿松石大楼。在景色的右边不远处是皮尔格雷姆学院，那是柯莱亚现在就读的学校，洛杉矶精英私立学院。距离好莱坞11分钟车程，迪士尼18分钟。

    公园，图书馆，现代美术馆都在大楼附近，处在皮尔格雷姆学院和公寓大楼中间的位置，这里人来人往，喧闹而繁华。

    “我死之后，会去地狱吗。”在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景色后，托尼斯塔克听到柯莱亚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有些惊讶她竟然这么问。

    “你会去天堂。”柯莱亚旁边的男人语气认真“柯莱亚，你是个好孩子。”

    “可是，路西法，他一开始也是恰克最喜欢的儿子，可后来被赶去地狱了。”

    “你和他不一样。”

    “我妈妈，她在天堂吗？”

    “是的，她在。”

    “……”柯莱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我想见路西法，他跟我是一样的。”

    “他是坏人。你跟他不一样。而且你还有家人，你有迪恩，萨姆，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你死了，我会带你去天堂，那是你应得的。”

    “…”托尼斯塔克听到这里，胸口有些发闷，尽管没有感冒但他还是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听着那边的孩子继续说着童言童语。

    “就算别的天使不喜欢你，把你赶出天堂，我还是喜欢你。卡西，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没那么害怕。你一定不是炽天使，而是守护天使，所以恰克才一次又一次救你。”

    “大家需要你这样的守护天使。”

    ——

    柯莱亚揉着眼睛，坐在餐厅内的黑色长桌上，赤脚踩在自己的大型泰迪熊上，一边吃着被热牛奶泡软的营养麦片，一边看着另一边合起来的黑色笔记型电脑。

    美人心乐队新闻的搜索界面突然跳进了她的脑袋，刚恢复了点精力的柯莱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皱起自己的眉头，停下进行的动作，将勺子放回碗里，然后跳下椅子走近那台电脑。

    她伸手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掀开，按下开机界面，等待一会之后，出现了要输入密码的提示。

    柯莱亚歪头伸手在上面敲击了几下，试了几遍之后，将正确的密码输入进去，食指在回车上摁下。

    她很快的打开运行指令符，输入长串的字符，调出这台电脑上的所有搜索记录。

    美人心乐队的主唱文森特传言脾气大变……

    柯莱亚的棕色眼睛微微睁大，迪恩前后矛盾的行为，萨姆难得的没有制止和对他吼…卡西迪奥多管闲事的插手…

    画面在柯莱亚的脑海中因为这里新闻而逐渐串联起来，她突然转身就往房间跑。“I knew it！”柯莱亚难以克制的大叫，她冲进自己的房间后，一下子没注意，被自己出房间时随意踹下丢在门口的黄色毛绒拖鞋给绊倒在地，发出碰的巨响。

    “Shit！”疼痛传来的同时，柯莱亚的鼻子突然发酸，她没有很快爬起来，而是忍不住蜷缩起来发出了一声低声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去。

    他们害怕什么…

    那是路西法那是路西法那是路西法……

    “我需要去找他……”柯莱亚抱着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必须去的理由“我应该去找他，我需要……需要知道他要怎么做。”

    “而且他会伤害迪恩他们，卡西打不过大天使，我有装备，我可以对付路西法，我知道要怎么做。”

    柯莱亚上半身微侧，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后，拉开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挑出自己外穿的t恤和运动裤。

    “我早就准备好了，别小瞧我。”她将黄色的印有维|尼|熊图样的t恤套上，双腿又钻进黑色运动裤里，双手将运动裤拉起来，系好腰带。

    “我早就等着这天了。”柯莱亚把自己的转椅拖到衣柜前方，然后踩在上面，伸手扒开自己挂着的衬衣，“the war。”

    “You know what ，I am the best 。”她两只手拉开衣柜里面藏着的活版本开关，然后用力将松开并且微微翘起的衣柜板往上推，露出后面一整面摆放整齐的，泛着金属特有光芒的武器。

    柯莱亚的心跳飞快，目光扫过刻着各种符号的枪械，小型的黑色圆型|炸|弹。她咽了咽口水，伸手撑在衣柜里的一个隔板上，另一只膝盖也搁了上去，她伸手探着一把银色的手||枪“I can do it 。”

    柯莱亚把手||枪拿在手中，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早期迪恩教她用枪的画面。她跟着脑海里出现的迪恩，熟练的将手||枪的弹夹退出，又抓过一把上面刻着五芒星图案的金色子弹，一颗颗填进弹夹。

    “好吧，准备妥当，我可以让路西法从文森特皮囊里退出来，我可以驱逐他。他不能这么简单的被迪恩他们抓住，我还有事要问他。”咔的一声，填满子弹的弹夹被柯莱亚推进手||枪里。

    她将手||枪别在腰上，然后小心的撑在隔板上，右脚从衣柜隔板上放下，试探几次在转椅上站稳之后，她才慢慢松开撑在隔板上的双手，重新将活动板门盖上，扣好开关，跳下转椅。

    “如果迪恩吼我，我就告诉他，我很担心他们，这样就好了。他肯定会相信我的。”柯莱亚跑到自己的床边跪下，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从床底下捞出自己塞着小熊图样袜子的黑色帆布鞋，然后侧身坐在地上穿起来。

    “然后我就可以在之后找到路西法之后，告诉他我救了他一条小命。”柯莱亚一边动作，一边不停的捋着自己的头绪，准备好自己未来可能用到的说辞。

    “然后我找到路西法的话，要他给我个什么印记，这样什么怪东西都不会找我了。我是记录者，我才不要牵扯进那些无聊的事情里。我才不要被那些家伙抓到。”柯莱亚一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着，一边系好她的白色鞋带，几次没把鞋带系成她喜欢的正蝴蝶结样式，她恼怒的骂了声。

    “我要弄一个可以自动系鞋带的鞋子，耐克真的弱爆了，回到未来里面都设想出来了，这都2008年了还没做出来。结果还得我自己动脑筋吗，”她站起身不满的抱怨，伸手拉过自己另一边的抽屉，从各式各样的眼镜里拿出一副棕色大镜框的复古款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

    柯莱亚环视了一圈房间的摆设，几步跑到书桌前拿过自己的黑色腕表戴上，接着她将充电线从手机接口处拔下，一边点着界面操作，一边连接上自己的白色大型头戴式耳机，在劲爆的摇滚乐从包耳式耳罩里传来后，她转身小跑着离开房间。

    ——

    “贾维斯！”马里布海岸，斯塔克别墅的地下工作室内，原本在看柯莱亚成长史的托尼斯塔克，在听到那边现场直播般的动静后，棕色的眼睛就一直毫无焦距的看着面前的屏幕，半晌他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呼喊起智能管家。

    “那个什么文森特！那是谁？现在在哪？！”他猛地从黑色转椅上起身，大步冲出自己的工作室，往楼上跑“立刻定位！然后准备好我的车，快点，我得阻止她！shit！我发誓我听到了手枪的声音！”身为军火商人出生的托尼斯塔克对各式武器和其声音了如指掌，此刻他没心思思考那丫头怎么弄到的手||枪，他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她去杀人，就玩完了！

    ——

    Somewhere I belong,

    I will never know myself,

    until I do this on my own,

    And I will never feel,

    anything else until my wounds are healed,

    I will never be,

    anything till I break away from me,

    I will break away,

    I\\\'ll find myself today,

    I wanna heal, I wanna feel,

    What I thought was never real,

    I wanna let go of the pain I felt so long.  -来自Linkin Park的单曲《Somewhere I Belong》

    柯莱亚在夜色中飞快穿行，双脚用力的在自行车两侧的踏板上富有节奏的踩踏。

    伴随着节奏劲爆的摇滚乐，她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双眼睁大看着面前的道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一月份去林肯公园演唱会的场景。

    她看着林肯公园的两位主唱查斯特和麦克拿着话筒怒吼咆哮的模样时就决定了，她要去把这一切弄清楚，所以面对路西法，就是她尝试打破自己心灵枷锁的第一步。

    他们不一样，但是她可以通过他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

    “贾维斯！现在情况怎么样？”引擎的排气缸轰鸣着，远远超过限制速度的跑车，宛如夜色中的银色闪电，从马里布出发，在沿海公路上咆哮着，穿过圣莫妮卡码头直冲进洛杉矶市内。驾驶者操控着方向盘，沉声询问。

    “演唱会已经进场完毕，没有任何异常，sir。”副驾驶座上的黑色手机发出斯塔克别墅里智能管家的声音，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副地图，红色的粗线画出了从马里布至流星酒吧的最快距离。

    “下一个路口左拐可以避开红灯,sir.”

    “我们还要多久？”

    “以目前的速度，还有十五分钟，sir。”

    “柯莱亚呢？定位到她没有？”

    “抱歉sir，小姐没有携带任何我的数据资料。按照以往的数据推测她出行的方式为自行车，从东哥伦比亚大厦以她的速度现在应该还有一分钟。”

    “Shit！”尽管额角的筋脉有些微突，但托尼斯塔克驾车依旧保持着理智，他控制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向左边打去，右腿同时轻踩下刹车踏板，银色跑车在十字路口画出了一条极富有竞速赛意味的偏移弧度。

    后面正准备直行的车主瞪大眼睛用力踩下刹车，与此同时方向盘向右打死，黑色轿车堪堪躲过那辆突然冒出的银色跑车。

    后面的出租车眼看不好立刻早早刹住车，霎时间，这十字路口由于紧急刹车造成的发动机声及意外停车的不满喇叭声不绝于耳。

    所有车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始作俑者扬长而去，飞一般的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那个极具辨识性的车牌号。

    STARK 4

    ——

    “He has a gun！”

    “Go go go!”

    柯莱亚到流星酒吧门口，摘下耳机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迪恩和萨姆的声音先后传来，前面那个就像是警察叔叔的警告一样，而后者，更多的是急促。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无数种可能性的画面在眼前划过。

    柯莱亚看着从大门处蜂拥逃窜出来的人，重新戴上耳机将尖叫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接着她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黑色的钥匙，扭头将车座下的黑色螺旋形软性车锁拿下，穿过后车轮胎，锁在旁边的细电线杆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柯莱亚回身看着那扇往里开的红色大门，发现大门正有缓慢合上的趋势，隐约间，她似乎看见了是萨姆在努力撑着两侧的门，让大家能够逃出去。

    Like I\\\'m close to something real,

    I wanna find something I wanted all along,

    Somewhere I belong,

    I wanna heal, I wanna feel like I\\\'m,

    Somewhere I belong,

    I wanna heal, I wanna feel like I\\\'m,

    Somewhere I belong,

    Somewhere I belong.  -来自Linkin Park的单曲《Somewhere I Belong》

    柯莱亚微微半蹲下身子，随着单曲循环的摇滚乐里，主唱查斯特第一次唱出其歌名时，双腿猛地发力，发挥出了她难得一见的敏捷和速度。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某个假期里，萨姆教她如何躲避障碍时演示的动作。柯莱亚的身体不断根据着脑海中的画面移动步伐，柯莱亚依靠着自己小个子的优势，在最后一位听演唱会的观众从仅剩的缝隙中钻出时，身体前倾并且双腿猛地向前跃去。

    砰的一声，萨姆终于无力支撑被无形力量操控的红色大门，他退开的同时，一个小巧的身影在地面上完成了一个利落的触地前翻。

    “柯莱亚？！”不消一秒迪恩和萨姆就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然而惊怒的呼喊并没有传进柯莱亚的耳朵。

    隔音效果极佳的白色自降噪耳机将一切声音阻挡在外，柯莱亚完成翻滚的下一秒，伸手就将腰后别着的银色手||枪掏出，迅速上膛瞄准了舞台中间站立着的美人心主唱文斯文森特，扣下扳机。

    伴随着砰的枪响，金色子弹破风呼啸而去，穿过文斯文森特的t恤，直直没入他的心脏。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柯莱亚的眼睛刹那间睁大，还没来得及反应，早已被路西法附身的文斯文森特左手抬起一挥，她只感觉到一股巨力向她袭来，柯莱亚被狠狠的掀到一边，背脊撞在墙壁上发出闷响，而后摔落。

    “你怎么在这里？！”柯莱亚被人大力的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时脑袋上的白色耳机也被一把摘掉。萨姆看着柯莱亚又惊又怒。

    “I ……”从背部传来传来的剧痛，让柯莱亚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法立刻反应过来。

    文斯文森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不知何时偷偷从舞台左侧上去的卡西迪奥，用手中的白色电吉他一把从下往上，用力挥到他的脑袋上，将他打倒在地。

    可下一秒他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准备挥下第二次的卡西迪奥膝盖上，将人踹到一边。

    文斯文森特正想转身，冲上去的迪恩一把抓住他靠近自己的左手，将刻有五芒星的银制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任何效果。

    文斯文森特露出一丝邪笑，反手抓住迪恩的手，微微用力便将他整个人向前掀去，让他摔在舞台下方。

    “迪恩！？”萨姆眼见柯莱亚没有大碍，立刻冲向自己的哥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嘿，看戏看得愉快吗？”文斯文森特扬起眉毛问着萨姆，他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丝愉悦抬起左手，银色手铐铐着他的地方，立刻像是被火烤化一般发出红色暗芒融化掉落在地。

    “伙计们，你们知道，我一个响指就能够干掉你们所有人吧？”文斯文森特抬着右手，比划着打响指的模样，样子怡然自得好似和朋友们聊天，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

    柯莱亚眼见舞台左侧的卡西迪奥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紧跟在从卡西迪奥袖口中滑出，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尖锥型武器。

    天使之刃。

    她下意识捡起地上的手||枪，学着卡西迪奥的样子，准备再做一次偷袭。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文斯文森特双手打开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模样微微歪头抛出疑问句，“同时，你们对我也做不了任何事？”他左手轻翻，重力倏地袭来，柯莱亚和卡西迪奥发出闷哼，跪在地上，两人手里的武器也都掉落下去，无法开口说半句话。

    “柯利！”“卡西！”

    迪恩和萨姆怒视着文斯文森特，他们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的一个场面。

    文斯文森特，不对，是路西法还在卡西迪奥的皮囊里，他和上帝面对面坐着交谈，最终达成共识，路西法那个时候明明很高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迪恩出声打断文斯文森特准备更进一步的动作。

    “你和上帝和好了，你原谅了他。”萨姆眉头紧皱，紧绷着脸颊语速极快，尝试说服文斯文森特“你这样他会怎么想啊？！”

    “我不是挺在乎他怎么想的。”此刻是路西法的文斯文森特露出了抬抬眉毛，配合着耸肩以表自己真的不在意。

    “至于我怎么想的？正好我也很高兴这位小朋友过来，不如由她告诉你们？恩？”路西法嘴角上扬，黑色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恶作剧的兴奋，他向柯莱亚的方向抬起左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变拉扯着柯莱亚飞了过来。

    在她撞到自己之前，路西法右手扯过了柯莱亚的衣领，把她拽到地面上，然后左手摘掉了她的眼镜，逼迫她直视自己。

    作为体育考试从来在及格线上挣扎的人，柯莱亚早就在最初耍帅似的动作中耗尽体力，接着被超自然力量耍得团团转，背部和膝盖的疼痛让她没有立刻回神，所以理所当然也没能拯救自己的棕色镜框眼镜。

    直到突然跌进红色的眼睛里。

    “柯莱亚？！！？”迪恩和萨姆惊得大叫，正想冲上前，就看到透明的眼泪从柯莱亚的眼框中争先恐后的涌出。

    “He give you apologized for abandoning you。”

    “But he ...ditches you ……again……”

    在纯白色圣洁的光明深处，有什么人坐在角落里压抑着被抛弃的痛苦抱头哭泣。

    仿若感同身受的悲伤袭击了柯莱亚，那就像是烧开了的热水，在她的胸口不停翻滚。

    「you want know that？」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柯莱亚面前，一把拽过她。

    意识海里的柯莱亚想要挣扎，却无力抵抗，她只能瞪大自己的棕色眼睛，看着面前因愤怒而扭曲了面容的英俊男人。

    男人原本应被整齐固定在脑后的黑发有几丝垂下略显凌乱，他额角的青色筋脉微微凸起，蓝色的双眸里仿佛透着火光。

    陡然间，男人的眼睛变成了血腥的红色，无数活动着的场景画面涌入柯莱亚的大脑，在她的眼前飞速划过，最后变成一片荒芜的黑暗之地。

    在所有画面中都跟着路西法第一视角活动的柯莱亚，仿佛也跟着跌进了这深渊。

    她大口呼吸，想要缓解胸口的不适，可毫无作用，只能任由眼泪不停的滑落，闭上眼在最后跌落的黑暗深渊里，诉说着之前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

    “还有……迪恩和萨姆……他们也丢下你了。”

    “恰克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愿意说任何话，但是什么都没有意义……”

    “天堂、地狱、这个世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你没有计划…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只是想、想毁掉这个恰克丢掉的玩具…”

    “你……没有错……”最后一句话是柯莱亚无意识将自己主观情绪代入而说出口的话，悲伤和绝望就快要把她淹死了，她甚至愿意帮助路西法去做这样的坏事。

    毁掉这个他父亲丢弃掉的世界，以此泄愤。

    “柯利！柯莱亚！快离开他！”眼见路西法占据的皮囊，文斯文森特的身体随着柯莱亚的话语接近尾声，慢慢变成灰色，迪恩大吼出声。

    柯莱亚猛然回神，接着因为此刻文斯文森特的形象而睁大眼睛，无数个曾经进见过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的大脑中，柯莱亚清醒过来。

    恐惧胜过了刚才的悲伤，可柯莱亚无法尖叫出声，只是后退了一大步，却没能站稳而摔坐在地，干瞪着棕色眼睛，僵硬在原地。

    “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尽管文斯文森特的皮肤已经开始干裂发黑，就像是生化危机中的丧尸，可路西法完全不受这副皮囊的影响，听到柯莱亚最后的话后，他嘴角上扬冲柯莱亚露出笑容，泛灰的眼珠透闪着兴味“别担心，你做的小玩具还是有点用的。”

    路西法大笑起来，他转身还想对迪恩和萨姆说什么，却发现这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and I will be back for you.”路西法干脆对柯莱亚扔下这么一句话，接着离开了这副身体。

    文斯文森特抬头，白色的光芒从他的双眼及口中发出，然后仿佛高精度到可视的纯白能源体，从文斯文森特大张的嘴里发出，有意识的在上方盘旋了一会儿之后消失。

    路西法离开后，文斯文森特的躯体倒在柯莱亚的前方，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变得迅速干瘪发黑，连胶原体的眼珠都被融化，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柯莱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