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是人心才能给酒的味道。
白泽抿着酒,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抿酒,晴明拿出来的酒的滋味绵长,不烧口不呛人,月下樱下,赏花赏酒,最是美妙不过。
白泽本该也应觉得美妙的才是。
他被卖药郎说的话扰了心思,于是再美妙的酒水都不过如此,神明白泽爱上了一人,这是多可笑的笑话。
他喜爱天下所有的女孩子,正如即便他拥有最美妙的酒水的酒泉,也固执的要去尝尝每一种酒的滋味那样,世上最美的酒对他而言都有喝腻的那一天,所以他怎么会爱上一个人呢?
他怎么会爱上一人,并为此舍去自己的心脏呢?
穿着白大褂的白泽不理解,他和自己说有心的重要,也知道心脏是不能舍去的,可也其实没理解多少,顶多也就觉得要是没了心脏,就尝不到酒水,就不能和女孩子谈情实在是过于可惜,没了心脏,就注定要奔向消失这一条道路,实在是过于可惜,除此之外,白泽并没有爱。
他并不曾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谁。
于是爱对于白泽而言就是难以捉摸的事了,他把手抬起来,放在另一个自己的脸颊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垂着头看着他,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是白泽自己的脸,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实在像是和那个因为爱挖去自己的心脏的家伙没有一点关系。
因为在白泽面前的,只是一副有着他的样貌的空壳啊。
白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起了另一个自己脸颊上的肉,白泽们的脸是微微带点肉的,捏是捏的起,但被捏的人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情感来,好像白泽根本没使力,于是白泽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手指一夹便觉得脸颊发痛,根本不敢用劲,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爱好者。
他再次的喝起酒来,酒如水般没滋没味,又好像是醒酒汤,叫他本来醉醺醺的脑子都清醒了几分,也许是因为冷,毕竟半夜寒风袭人,可拥着他的神身子确是暖和的,让白泽根本没有一丁点离开自己怀抱的想法。
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受虐爱好者,何况虽然是男孩子,可到底是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让他暖和的地方呢?
就是面无表情的那张脸,自己看着还是怪别扭。
“呐,你笑一笑吧。”
白泽这么说,压低了声,
“良辰美景佳人,对待此景不笑太可惜了。”
神明便笑了,他弯起了眼睛和眉,嘴角抬在适宜的高度上,五官舒展开来,和白泽面对人时笑的一模一样,是非常温和的笑容,乍一看挺能唬人的。
就是唬不了同样身为白泽的自己。
别扭,怪异,或者说是其他的情感,便齐齐的涌现在白泽的心中,让他觉得坐立不安,还有莫名的恐惧。
这种恐惧来的不知缘由,让白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脸,拥着他的人好像是无眼的怪物,只有嘴角向上,努力的对白泽展示出自己欢笑的模样。
明明是努力笑着,但却好像是在哭呢——
白泽猛地从拥着他的神的怀中坐起,被打翻的酒杯让酒水撒了他一身,但他却仿佛不曾感受到,一手撑着地,一手抓紧了微笑着的神,张开口,对那卖药郎问道:
“他对你说了这些,那你,是不是见过他的心脏?”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