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上了车，默契地同时沉默了。
江见凉手握着方向盘，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狭小的空间里因为沉默而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木清垣先开了口：“江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江见凉抿了抿唇，“就是他们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木清垣突然笑了，他偏头看向车窗外，觉得今天的阳光真好。原来江见凉是在担心他啊，果然，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通情达理温柔可爱的姑娘。
江见凉见他偏过了头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开心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好声好气地哄人，犹豫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虽然谣言是传得有模有样的，但是我觉得反正我们问心无愧，也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你觉得了呢？”
木清垣低头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江见凉，问道：“江总，你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吗？”
江见凉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尾，不明不白，和上下文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儿，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懵懵地摇了摇头。
“如果江总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倚天屠龙记》，如果实在没有耐心的话，看第三十八章就行了。”
“为什么？”江见凉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木清垣把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躺在座椅上，阳光洒下来，他闭上了眼假寐，缓缓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便知道了。”
江见凉觉得现在的男孩子的心思真难猜，不过他的脸在阳光下看上去真好看，他的头发没有烫染，是自然的柔软蓬松，眼睫毛也长长的，落满了阳光，勾勒出金色的浅晕。
他这么好看，她就原谅他的故弄玄虚吧。
“那反正你别往心里去，不许不高兴，如果实在有人惹你不高兴了，你就给我说，我给你做主。”
说着江见凉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木清垣依然闭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说道：“好。”
为什么她说什么话自己都会觉得那么可爱呢。
像一只叉着腰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练习的进度倒是比大家想象的要快很多，木清垣除了腰硬，其他方面悟性并不差，态度认真也很能吃苦，短短四五个月，舞蹈就已经基本跟上了进度，学得有模有样，rap也算入了门，就连老大难问题他那个梆硬的腰也通过坚持不懈地专业的柔韧度训练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准。
《Fire Lover》和《Never》两首歌的舞台也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江见凉没事儿的时候基本都会过来练习室监督他们，定时定期检查练习情况，只是到了后面她似乎越来越忙，总是三天两头就出差，有时候小半个月也见不到人影，和木清垣的接触也越来越少。
时间一久，关于他们两个绯闻也就渐渐被压了下去，大家觉得江总对这个新小男友的热情已经过了，木清垣最终还是步上了他的前辈们的后尘。
女人啊，一有了钱就变坏。
而木清垣也并不知道江见凉到底有没有去看《倚天屠龙记》的第三十八章。
在他等到江见凉的答案以前，先等来了《少年之名》节目组的入厂通知，而这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了，北京已经到了又干又冷的折磨人的季节。
木清垣不喜欢北京的冬天，他总觉得北京的冬天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干燥得像老人一样。
然而江见凉却依然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只不过多披了一件质地良好剪裁精致的外套而已，白晃晃的大长腿还露在外面，木清垣看得皱了皱眉。
江见凉却好像习以为常，一边翻着手上的资料，一边对他们说道：“节目组已经定好了，所有参赛男团于12月12日进组，第一期是男团等级评选，第二期是初亮相舞台公演，现场投票加网络投票，第三期就会淘汰掉百分之五十，再之后的赛制保密。我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丢脸。”
管繁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江总，我们肯定不会被淘汰的。”
江见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资料，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们初次投票就拿第一。不过拿不到也没关系，武.士.刀反正也准备好了。”
“……好的，江总，没问题。”
“没问题就行。”江见凉说完就合上了资料，抬头看着他们，“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会和你们一起进组。”
“？”
江见凉无视掉他们惊恐又疑惑的眼神：“这次选秀，每个参赛男团会有一个男团经纪人，辅助管理男团训练，我这段时间已经把后续工作安排好了，到时候和你们一起进组。”
本来以为进了厂就可以逃脱凉凉的魔爪，没想到……
管繁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四个月的悲惨命运，暗恨节目组搞事情。
只有木清垣觉得这个赛制挺好。
“你们这几天可以先不用来公司了，休息几天，调整好状态，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进组。另外，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能吃零食，不能喝饮料，不能摄入高钠食物，碳水化合物每天食用不能超过80g，务必保证上镜效果。”
“好的，江总。”
“最后一件事，你们今天晚上把你们组合的名字想出来，报给我，我还有个会，先走了，晚上十二点之前希望收到你们的消息。”
于是五个人这才想起来他们的男团好像还没有名字，江见凉一走，几个人就围成一团开始想名字。
“老二，你看上去最有文化，你来想。”
木清垣看了看他们几个的脑壳，揉了揉鼻子，笑了笑说道：“那就叫......五彩斑斓？”
“我去，这也太土太俗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夕阳□□舞团的名字呢，垣哥你什么审美？”
“老二，和你说正经的，别闹！”
“Bro，你们觉得骷髅巨人这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Unique你是疯了么？到时候别人家粉丝举灯牌，我们家粉丝举人体解剖图？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南芒男团。”
“啥？”
“南芒男团。”
“殷旭你是说我们组合就叫南芒男团？你要不要这么敷衍？”
四个人叽叽喳喳的，没一个靠谱的，木清垣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不如我们叫F.O.R吧。”
“啥？”四脸懵逼。
木清垣拿出手机，把F.O.R打出来给他们看。
“For，forever，forward。为了，永远，向前。”
管繁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这个好，看上去也洋气，有逼格，寓意也够，还显得我们特别有文化。果然还是老二靠谱，你们几个看看你们都是什么脑子！”
“我觉得垣哥这个挺好的。”
“我觉得我的骷髅巨人也不错啊，多特别！”
“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积极传播正能量，你小心被广电封杀我告诉你。”
“挺好。”
“啥？”
“F.O.R挺好。”
于是以四比一的投票结果，F.O.R险胜骷髅巨人，江见凉收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觉得还挺不错，果然木清垣就是个宝藏小天使。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木清垣藏了小小的私心。
木清垣。
江见凉。
取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原谅。
原谅，forgive，forever，F.O.R。
直到很久以后，完全不解风情的江见凉被忍无可忍的木清垣摁在墙上狠狠地吻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很久以前，木清垣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对她说过两次我爱你。
而她之所以不明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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