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陆宛祯话音刚落下的刹那, 室内所有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乐宁的身上。
她感到一阵窒息。
该如何说明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难道这太子殿下就不害怕他们俩的关系被外人所知么
堂堂大黎的太子,性向暂时不明,但居然在昏迷的时候被人许配了婚事,还是跟一个未曾谋面的郎君, 乐宁觉得这种事情大约除了基佬都是不能忍的。
就在人们心中出现各种猜测的刹那, 陆宛祯的话音又懒洋洋地飘了进来
“你不过来,猫儿一会儿又得跑,我没工夫再出来寻第二回。”
这话一出来
师兄们面上倒是划过几分恍然。
是了。
他们许多年前确实听闻小师弟的猫儿丢了一段时日, 而宫中太子身边又带了只花色同样奇异的狸花。
如今想来,倒是太子殿下宽容, 准许这猫儿在自己最先的主人身边待着, 或许他们就是因猫儿相识的。
或许是两人的男装身份都维持的太好,一时间,旁人除了对小师弟认识太子这事感到惊异之外, 旁的念头那是半点没产生。
乐宁这才发觉自己提起的那点儿紧张纯属多余,她看了看太子殿下的方向, 而后迈步跟了上去。
一路走出了邹府,她抿了抿唇, 慢慢道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 所谓何事”
陆宛祯抱着芝麻走在前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儿柔顺的毛,听见她的问题,便好整以暇地回头看她,眉眼里落着明媚的光
“你觉着我是为了甚么”
乐宁“”
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她眼观鼻、鼻观心,没吭声。
陆宛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颇觉无趣,眉眼里的情绪都落了下去,却没过一会儿重又浮出来。
而后,陆宛祯不再在前头走着,发而逆着原先的方向朝她而来,半晌后抱起猫儿的上半身,用芝麻软乎乎的肉垫去戳乐宁的脸,笑眯眯道
“因为我想你啊”
乐宁“”
确认过眼神,是开始犯病的人。
不知为什么,乐宁想起一句在现代听过的话“对付变态的唯一方法,就是比他更变态”,于是她憋了憋,回了一句
“是么”
“我也十分思念殿下,这才过了一个清晨,我便仿佛已熬过三年深秋。”
陆宛祯愣了一下。
然后她笑的更欢了。
其实她原本能够长成一个端庄的性子,奈何她在九岁的时候就从乐宁这儿听过无数的风花雪月般的诗词,以至于如今的她对这些个不正经的调调几乎是信手拈来。
从何时开始抛下脸皮的呢
大约是从在芝麻身上时,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亲乐宁的时候吧。
陆宛祯笑了半晌,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的泪,在乐宁面无表情的神色里,半晌才对她说了一句
“那不如”
“你我打道回府,回院儿里好好解解相思之情”
乐宁“”
算了吧,自己还是骚不过的。
她丝毫不知养成面前这个老司机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沉浸在太子殿下段位太高,而自己只是个纯洁无辜小可爱的情绪里。
见她沉默不语,陆宛祯犹嫌不够,又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不愿意嫌走回去太远了”
乐宁这会儿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就应该保持自己先前的沉默,让太子殿下自己耍够了嘴皮子停下,但凡自己接个茬,这调戏就没完没了了。
她艰难地开口道
“这倒不”
陆宛祯打断了她的话“前头就有一合适的地儿,走罢。”
说完,她二话不说就往前走。
明明两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乐宁愣是要快步才能赶上她的步伐,只能一边追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把话给圆回去。
不多时。
两人走进了邹公食肆的大堂。
陆宛祯蓦地停了脚步,紧跟在她后面的乐宁差点闷头撞上她的后背,所幸及时止住了脚步,便听见陆宛祯笑吟吟地在前头问道
“嗯你方才要说什么是觉着这儿也不合适”
乐宁“”
她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小火车给停下,拼命摇头道“不不不,此地甚好。”
陆宛祯眼底的笑就未退下去过。
她想,这人果真有趣,先前自己以猫儿的形态同这乐宁相处,一直轻松地很,没想到如今以原本模样同她相见,自己更惬意许多。
这份轻松是宫里所没有的。
让陆宛祯甚至生出了几分推迟回宫的念头。
不,她干脆这段时间就未去思考宫中之事。
陆宛祯忍不住地想
自己是注定要回宫的,若是乐宁还是如今这身份,自己自然无法将人带回去。
若是
若是她真是陆国公府的人。
或许这身份还离得近些。
从知事开始,她就被周后教导过“有些小人的挑拨技巧高明的很,许会同你说,陆家那个丢了的孩儿原是我与圣人瞧中的人,但你莫要忘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你已成气候,我同圣人已无意再培养一个继承人。”
“祯儿,若有一日你有缘见着陆家那位丢失的孩子,莫要做出让你舅母难过的事情,也莫要让我和圣人看错你。”
她从小就听过那些传言,说道若不是陆家那位孩子丢了,后来圣人同周后也不必从其他的宗亲里挑选旁支血脉。
那时候的她会茫然,会惶恐,只担忧自己做的不够好,等陆家那位名义上的“表妹”回来之后,自己这个位置就没了,只能回到侯府,接受爷娘失望的目光。
后来
她被立为太子,真正打败了那许多的竞争者,那些个旁支之子再无法威胁她,除却一开始那个,陆家丢了的孩儿。
直到如今,她见到乐宁,同她相处九年,知晓她的性情,甚至对她略有好感。
陆宛祯想,是她的话,自己倒是不必担心那许多。
甚至还要思索,如何才能劝说这人同自己一同入宫
想到这里,陆宛祯不由失笑。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念头跳到这儿的时候
陆宛祯被面前的香味勾走了注意力。
因着鹿肉等名贵食材通常只供应皇宫,这食肆内便将羊肉、彘肉、鸡鸭等做到了极致。
如今这盘便是如此。
夜深彘肉蒸到烂熟,而后取肋骨部分,以杏鲍菇为佐料,放入锅中以酱油为主颜色,炖出这道色泽金红的排骨来。
瞧见美食,乐宁就暂且放下了心中的诸多想法,对她毫无芥蒂地笑道
“这是最近的新菜,红烧排骨不知殿下有无兴致尝尝”
如今这世界的家猪饲养不及现代的大白猪那样,腥味儿少,肉也适合食用,如今的彘肉味儿大,难去腥,前头的部分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好在这野猪肉的口感反倒增加了肉的劲道,用鲜汤蒸久一些之后再做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点缀着几许葱花的肋排颜色简单,不过金红酱色覆盖,流以油光,却有难言的香味儿漫出,因着用了八角等配料去腥,故而这道排骨味儿倒是独特。
陆宛祯用箸筷剃了一块肉下来,放到唇边尝了尝,立刻被那咸香的肉味儿征服。
尤其是这肉以特制酱料蒸过之后,里头独有一番清香味儿在其间,与外头的酱香味儿搭配,是十足的有特色,陆宛祯用牙齿咬下一口后,发觉两味互和的汁液一同在肉里流淌而过。
她难得未嫌弃一道肉菜荤腥,眉头扬了扬。
乐宁瞧出她心情不错,又依次给她点了几道菜,有菜有汤,还有小甜点,一顿堂食算是用的两人心情皆不错。
以至于吃完后被陆宛祯带着往姚侯府的方向走,她都未反应过来。
直到
进了院儿里。
乐宁从师傅的食肆中还有何菜肴可改善、有何新菜可添加的思路里走出,瞧见陆宛祯跨过门槛,走进屋里,不由出声道
“殿、殿下”
这怎么又把自己给带回来了
她觉得奇怪,最近几日太子殿下半点提这奇葩婚事的意思都没有,难不成真要默认自己两个男人的婚事
或是说,太子殿下是个双,决定将自己这个“冲喜”的糟糠妻顺手养着,以后让自己当小,看着他再娶太子妃
乐宁脑子里闪过无数的言情和剧本。
陆宛祯抱着猫儿回头看她,应了一声
“嗯”
乐宁决定委婉地试探一下
“殿下带我回来,是想小憩一下么”
陆宛祯哼笑了一声。
那语调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后,对方在床沿边坐下,一脚伸长,依然点着地,另一脚则是踩在床前的塌上,倚着旁边的雕花木纹,似笑非笑地微扬着下巴,看向她道
“乐郎记性着实不大好,我方才不是同你说了,要与你一解相思苦么这便忘了”
乐宁“”这个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
陆宛祯将下人都给驱散,还不忘命人将门给关上。
乐宁瞧见身边人的动静,这会儿也容不得她不紧张了,她在脑海中垂死挣扎
不,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仿佛能听见她脑海中的声音似的,陆宛祯的语调从不远处飘来,带着令她抗拒的笑意
“脱吧。”
乐宁“”
乐宁“”
乐宁“”
作者有话要说 请容许我哭唧唧地在这里卖一个安利
我的新坑前妻修罗场有了个新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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