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奈奈发现泽田纲吉最近总是忘记关灯。有时候她半夜起来总会发现从他的房间门缝里会露出一点光。
今天也是这样。
泽田奈奈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见泽田纲吉只露出一张脸，其余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额头上甚至还带了点汗。怎么看都非常热。
但泽田奈奈一向不会这些方面多想，她伸手关了灯之后就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的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快被热死了。
等门落锁的声音传过来，他才猛地掀开被子，看向缩在床另一边的家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下次能不能不这么突然地出现？”
大晚上的，很吓人的！
SSR试图顾左右而言他。
“我在卡池里的时候……没什么时间观念。”
卡池里从早到晚都是那个样子，他们也不需要钟或表来记录时间。往往SSR以为现实世界是白天，出来以后才发现是晚上，诸如此类的乌龙数不胜数。
其实泽田纲吉也在逐渐习惯了，起初他还会被突然出现的SSR吓一大跳，搞得SSR一定要手疾眼快地捂住他的嘴才能防止隔壁邻居起诉他们半夜扰民。至于现在，SSR琢磨着自己今天直接出现在他的被子里对方的反应也没以前那么激烈了，应该是麻木了。
“事先说好，”泽田纲吉心累地说，“我今天不会陪你去试验你的新玄学的。”
偶尔来一次还行，天天这么熬夜，还不知道去的会是哪个荒郊野外，这谁顶得住啊？！
“……这样吗。”
虽然因为没开灯自己看不清SSR的脸，但泽田纲吉可以保证对方现在绝对是一脸遗憾。他舒了口气，还好提前拒绝了。其实他之前也猜到了SSR今天会过来，毕竟今天刚出的更新公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SSR限时概率UP”，怎么想那家伙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后天周末可以陪你。”
反正就当周末出去散散心了，他为此都已经把充电宝准备好了。
“你……”
“我什么——”泽田纲吉疑惑地回过头，一时猝不及防差点撞上猛地凑近他的SSR。
不过离撞上也没差多少了。
“你也太棒了！”
本来距离就够近了，SSR却又有点兴奋过度地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人微微往他这边倾过来，从对方的眼睛里他能看见完整的自己。
我现在会这么习惯的原因，泽田纲吉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不都是因为你老是这么突然靠近我吗。
不过话说回来，泽田纲吉看着那双幽绿色，在大晚上看起来特别像鬼的眼睛想道，是因为麻木了吗，最近都没以前那么怕这些东西了。
……不，泽田纲吉又想到之前被人恶作剧塞进抽屉的恶鬼玩具，自己当时好像还是差点被吓个半死。鬼屋什么的就更不行了。
“对了，”SSR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之二，“之前你排位排到的那个人，‘棉花糖天下第一’后来有再来找过你吗？”
“有，他后来向我申请了好友。应该是输的不甘心吧，他后来又来找我打过几次，不过我都直接认输了。”泽田纲吉挠了挠头，就算不认输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对方的配置毕竟高他太多了，“再之后估计是因为我老是认输，他也就不来找我了。”
对方能主动放弃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老实说，被这么一个大佬盯上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对方当初血洗排位的战绩光是提起就让人想敬而远之。
“突然问我这个，是怎么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SSR想了想说，“你尽量不要和对方扯上关系比较好。”
也不是说感觉不妙，事实上有时候SSR对对方还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真的很莫名其妙，他从没见过棉花糖本人，也只是因为对方那些相当著名的事迹才对他有所了解。就凭这些，他实在说不上对棉花糖有什么了解。
但是，和亲近感一样莫名其妙出现的，SSR觉得他很危险。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从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有了，跟人物设定一样像是写在他的程序里。
虽然也有他感觉出错的可能性，但躲着点总没错。
“我还以为你是想看他今天的直播。”
泽田纲吉不知道SSR脑子里的这些想法，SSR一提起棉花糖，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要开直播。
毕竟像那种程度的大佬直播还是蛮少见的。更何况棉花糖一向高调，早在几天前，他要开直播的消息就在玩家之间传了个遍。
尤其这次似乎还要直播抽卡。
“直播？他要直播什么？”
“好像是要抽卡，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这件事才突然提起他的。”
那还真没有，他只是因为突然想起来才想着给泽田纲吉提个醒。
不过直播抽卡这回事，以前他可能还有点兴趣，现在嘛，反正又不是抱着要抽他的目的。在SSR看来是真没什么可看的，难不成还特意进去了对那些被抽出来的家伙羡慕嫉妒恨吗？
刚开服的古早时候，直播抽他的人倒是挺多的。但鉴于那见鬼的概率，玩家的心态就从“倾家荡产也要出SSR”成功演变成了“看过即拥有抽卡不如云养”。
完美省钱了呢。
“抽卡的话，我没兴趣啦，”SSR摆了摆手，“最近不是出了一个新角色吗？反正又不是为了抽我，这种没有诚意的抽卡是不可能抽到我的。”
虽然说的很有气势的样子，但是周围那种颓颓的感觉却一点没少。
“可是，”泽田纲吉说，“他就是要抽你啊。”
不如说，对方从来也没直播抽过别的角色。虽然概率见鬼成那样，但是对方好像也有死磕到底的资本。
“所以你想看吗？”
“……看。还有，”SSR很没骨气地说，“能帮我建个新号吗？”
“……你想干嘛？”
“关注他。”
***
不过建新号的过程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泽田纲吉看着又一次显示名称输入错误的屏幕陷入了沉默。
“你要不还是换个名字？”
“那就再加一个9吧。”
明显不是这个问题吧！
起初他听SSR说想要用自己的本名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直到他在相继输了“SSR”“SSR9”“SSR99”一直到后面跟了6个9都显示输入错误之后，他觉得这个除了换名字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再试一次吧，”但SSR对使用这个id迷之执着，他坚持说，“这次要是还不行，我就放弃了。”
“……那这次又要怎么输？”
“你在往后加一个9，我觉得是数量的问题。”
……不，显然不是。一般名称不通过也就那么几个原因，系统也没显示名称被占用，那基本就是名称里有违规词汇了。
至于哪个是违规词汇……反正总不能是那几个数字吧。偏偏SSR执意要在id里加上自己的名字。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泽田纲吉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都输了这么多回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泽田纲吉点下了确定键，但这次却没有传来熟悉的注册失败的音效。
成功了？
泽田纲吉微愣地看着显示创建成功的账号，忽然有点槽点密集得让他说不出话的感觉。
结果居然还真的是数量的问题吗？
***
“SSR9999999进入直播间。”
白兰按鼠标的手忽然一顿，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然后点了直播分屏，查看了那个用户的基本资料。
一级小号，主页和简介都是无，账号创建时间……半个小时前。IP地址就更眼熟了，和某个之前打赢他的账号是一样的。就差没直接告诉他说他们是一个人了。
稍微有点意思啊。居然取这个名字，不，白兰想，应该说是居然能取这个名字。明明他特意设置过任何带SSR的id都应该被判定不合格才对。
是巧合意外，还是说……
直播间里，在又一次十连之后，棉花糖忽然一改先前不管咋样直接点点点的风格，停下了自己不把钱当钱的大佬行为。
“今天就到这里，”白兰没管直播间里突然暴涨的弹幕量，自顾自地关掉了游戏，说出了自己的结束宣言。
“我暂时——”
本来听起来惫懒的声音像是一下子来了劲。
“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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