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被灌下一粒胶囊,对方两指扣在我的下巴上,露出了笑意:“你会爱死这种感觉的。”
我张了张嘴,“你给我吃了什么?”
卧槽!该不是什么X药吧?
青年笑了笑,放下了手,一跃至货箱上,居高临下地说:“你不就是在查这件案子吗?”
我:……
所以这粒胶囊里含有致幻剂药物的东西?
“你是谁?”
“匠千晓哦。我是匠千晓。”
自称为匠千晓的青年撑着下巴,望着我的目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顺便,我的异能——[解体诸因],是可以解析对方的异能并将异能溯源的异能。所以你的异能对我完全没有用处。”
匠千晓坦然地说起了自己的异能。对自己不够自信的人是完全不会将自己的异能解释给敌人听的。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异能有多么厉害了。
虽然听起来,也的确很厉害。
“那很棒棒哦。”
我眨了眨眼,用棒读的语气点赞。
被灌下的胶囊还没发挥作用。虽然不知道这种胶囊多少时间会消化,不过我现在至少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保持清醒。
因此趁着一段时间,我将所有的自己知道的信息,连贯了起来。
“早见龙矢一直在查找望月鳝的真相,至于原因暂且不提。但是他在某种情况下和“天堂”联系上了,在吸食某种药物后,产生了见到望月鳝的幻觉,并且被活活吓死。”
我看向匠千晓,他微笑着点点头。
我舒了口气,看来的确是这样。
“而佐仓信也和‘天堂’有某种联系,我想和早见龙矢的的原因是一样的。大概是从什么人或者什么渠道得知了‘天堂’中有可以让人实现梦想的药物吧,但这种药物其实就只是致幻剂而已。”
佐仓信的梦想,大概是能配得上藤原梨花吧。和校花级别的女生交往,他的压力大概也不小。尤其还被某个混极道的男性所憎恨。对方要是做出什么事来,佐仓信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至于为何对此深信不疑,这个问题我等会就能了解了。
虽然由我来追查佐仓信,太宰他们追查致幻剂,但现在看来,两条线最终会汇到一条线。
以太宰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查到这里。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太宰这家伙似乎对此自有定数。
“你说得不全对,不过也很接近真相了。”
匠千晓拍拍手,又从货箱上跳下来。
他是猴子吗,经常跳来跳去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雇佣你?”
我望着匠千晓。
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对方的人,按照“他们又没给我钱”的说法来看,他可能是被雇佣的。
只是,像这种需要保密的工作,会雇佣外人吗?
我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坦然,好像我对他的怀疑并不会产生不利于他的任何后果。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而已哦,毕竟我也是要吃饭的嘛。”
他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仿佛解决生计这件事对他而言,是件令他头疼的事。
不过在我看来,这有点不符合他给我看到的形象。
我稍加思索,说,“他们给了多少钱雇佣你?我出双倍。”
无力的手指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
“哈哈……”
匠千晓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但望着我的眼神倒是没有不自量力的意思。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表情遗憾地说,“恐怕小姐姐出不起呢。”
说着他便盘腿坐了下来。
我挑挑眉,“听你这话,似乎还有谈判的可能。不妨说来听听?”
匠千晓又一次笑出声来。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看我,而是望着门的方向。
“有人来了。”
“诶?”
我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就在下一秒,船舱的门就被打开了。刺眼的白光刹那照亮了船舱内部。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待微微适应了这种光芒后才睁开眼睛。
已经是白天了吗?
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他停顿了几秒,随后进入了船舱。
因为背光太强烈,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个身形,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他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似的。
我扭头看向匠千晓,却发现船舱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等等,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实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对方停在了我的侧边,在我的头顶打下可一片阴影。
这个声音……
我的瞳孔蓦地一缩,瞬间有点不敢抬头看来人是谁,生怕这是一场梦。
这个声音,我曾经听过很多遍,即使现在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但对于这个声音,对于声音的主人,我的心都有一种抽痛的感觉。
“怎么了?小实还在生我的气啊?”
对方的语气了蕴含着深深的无奈,他蹲下来,将我扶起,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我抱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与心底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了。
我想我现在整个人都是呆不可置信的。久久地望着眼前的这张脸而不能自己。
我的身体已经能恢复行动力了,但是此时此刻依旧有种像是被人下了药不能动弹的错觉。
“该不是幻觉吧?”
因为之前被灌下了胶囊,所以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便觉得这个人是我因药物的存在而产生的幻觉。
可是……
抱着我的手臂,却是如此温暖。
“哥哥吗……”
我抬起手摸上了对方的脸,手指下温热的触感,以及仿佛能感受到的血液流过的瞬间,无不说明,此人是真的存在的。
“是哥哥吗?”
“小实做噩梦了?怎么连哥哥都不记得了?”
我的哥哥萩原研二,七年前死于一场爆炸。但是现在,我见到了他。他真实地存在于我的面前,还抱着我。
如此真实的幻觉,真的存在吗?
——
研二哥抱着我离开了船舱,走出去我才发现,这艘船停泊在一座小岛的港口。
海风吹得我看不出来是夏天,我将头埋在研二哥的胸口,听着胸腔里传来的稳健的心跳声,顿时觉得如此满足。
研二哥带着我三两步上了岛。这座岛似乎除了我俩就没其他人了,只是这个匠千晓又去了哪里?
“哥哥怎么会突然复活了?”
研二哥将我放在一处岩石上,我便顺口问道。
只见他点了根烟,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去呢。”
他朝我笑了下,“小实现在怎么样?”
他问起了我的近况。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我那四段糟糕的恋情,但是看着研二哥的脸,我鼻头忍不住一酸,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来了。
研二哥给我披上了一块毯子,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随后指头撇去了我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
“多大了,还哭呢?”
“很抱歉,这些年一定生活得很辛苦吧……”
其实也不算辛苦。
我擦了擦眼泪,认真地说:“除了被甩的四次,我过得还挺好的。”
研二哥笑不出来了。
我又跟他说起了卷毛哥。什么卷毛哥为了查清他死亡的真相特意调入搜查一科。因为嫌疑犯的再次预告,差点就命丧摩天轮。幸好有乱步先生在,不仅找出了第二处安装炸-弹的地点,还成功抓到了藏在人群中观望事态发展的案犯。
“阵平啊。”哥哥夹着烟,缓缓吐出,“果然是他的性格呢。”
“对不起哥哥!”
我抿着嘴,忽然抱住了研二哥。
研二哥惊讶地看着我,灭了烟头,手掌抚上我的发顶,“怎么了,突然就……”
我低着头,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对不起,哥哥,我……杀人了。”
发顶上的手微微一顿。
我继续说,“……我不想看到杀害哥哥的人可以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事实上,那个人被判了死刑。
然而在日本,死刑的执行也是十分严格的。
[也就是说如果被告人请求恢复上诉权或提起再审、提起非常上告或请求恩赦,那么以上程序结束之前死刑判决应当延期执行。]
正是如此,所以案犯的死刑一直都未曾执行。
我等不了,在想起哥哥的死后,我实在无法容忍杀害哥哥的人还能活下去。
但是我没有能力去杀他,而且这也是父亲不希望看到的事。
所以在获得第三项异能——[少女的负祈祷]后,我便常尝试了一下。
我祈祷他——长命百岁。
其实那时我还在忐忑,我也说不上来是因为即将杀人,还是因为对于这项异能的不确定性。
但这种情感在得知对方在监狱中因心肌梗塞而死亡时,我的内心无比得平静。
“对不起,哥哥……”
头顶传来了叹息声,宽厚的手掌不停地揉着我的头发,但他什么也没说。
“小实,跟哥哥走吧。”
研二哥微笑着看着我,朝我伸出了手。
我想也没想就就嗯了声,紧握着哥哥的手,随他往小岛的中心走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我就听到空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萩原枳实!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我就把你的本子全撕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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