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被劫,陈深生死不明,毕忠良跟唐山海想的一样,他们同时想到了陈深会不会是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戏,为的就是在就走宰相后不被人怀疑。
这个猜测毕忠良第一时间找来随行去南京的所有手下进行询问,大家都说陈深没有一刻有离开他们的视线,一直都是跟他们大家待在一起的。
因为陈深曾经开枪打死过人,受了刺激有了心理障碍再也不能对人开枪,所以这次在蒙面人出现的时候,情急之下为了保护徐碧城只有拿自己的身体去挡,这才受了枪伤昏迷不醒。
经过医生连续六个小时的抢救,从陈深左胸口处取出两颗子弹才算勉强保住他的性命,现在陈深还在重症监护室,只有等四十八小时过后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期。
只差丝毫那两颗子弹就会要了陈深的命,如果这是一出苦肉戏,那代价会不会有点太严重了?谁能保证自己的枪法就那么准,可以在混乱不堪的情况下避开心脏射偏一公分?
所以,即使毕忠良再怎么怀疑陈深,都无法把这件事安到陈深身上,那么多弟兄看着毕忠良不能让他们失望,跟他离心。
唐山海跟着刘二宝见到了毕忠良,站在窗前抽烟的毕忠良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就想一个易爆易燃的危险品,让人摸不透他什么时候会原地爆炸,这种爆发又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刘二宝说:“处座,唐队长来了。”
“好,你先出去吧!”
毕忠良掐断手里冒烟的雪茄,放到烟灰缸里,烟雾中一双锐利的眼睛若隐若现,唐山海知道毕忠良再怀疑自己,也可以说他在怀疑每一个人。
刘二宝出去后顺便把办公室的门也带上,毕忠良朝唐山海指指他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昨晚陈深出了事,宰相被人劫走,这件事二宝应该已经给大概你说过了吧!”看到唐山海点头,毕忠良继续往下说。
“来人只有一位就把在我们重重保护下的宰相救走了,如果没有内鬼通风报信说什么我都不信!在我的行动处竟然藏在内鬼,是中/共还是军统?!这次陈深受了重伤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在这时候我只能相信唐队长你了,宰相被劫这件事就教给你了,一定要给我查出隐藏再行动处的魑魅魍魉,我倒是要看看哪位英雄豪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阴的!”
毕忠良这是想把火引到他的身上,没想到他借助李默群的力量躲过了押送宰相的任务,又出现了更头疼的问题,内鬼怎么查?把他自己送上去?毕忠良这手借刀杀人用的可真顺手。
唐山海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所以直接干脆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解决。
作为唐山海的夫人岱颜也曾陪着唐山海到医院去探望过仍然昏迷不醒的陈深,透过陈深病房门上的玻璃,唐山还和岱颜都看出徐碧城看陈深的目光很深情;并且在自称是陈深女朋友的女演员李小男出现后,徐碧城脸上的神情更是落寞,从她对陈深的种种表现来看,岱颜和唐山海有理由怀疑并且肯定徐碧城深爱着陈深。
岱颜扯了扯唐山海的袖子,示意他离开这里,两人并没有进去打扰病房里的两女一男,这种感情的事外人是不能掺合,如果他们这时候进去只会让徐碧城感到尴尬,都是军统的人何必给别人难堪。
“宰相被劫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去的路上,唐山海和岱颜都没有说要叫黄包车,两人互相挽着胳膊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步,无论是从背影还是正面看,都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小夫妻。
“你问我?我倒是觉得劫的好。”岱颜歪头打量了唐山海一眼,眼里的狡黠给她添了两分少女的活泼,岱颜嘟着嘴道。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宰相是中/共的人,毕忠良是汪伪的人,他们两个人不论是谁吃了亏我都高兴,浑水摸鱼不是我们的强项嘛!还有毕忠良把注意力放到中/共身上对我们的行动不是更有利,反正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做那只黄雀就好。”
“只怕黄雀身后还隐藏着一位端枪的猎人。”唐山海没有岱颜看的开,他考虑事情总是想很远。
“猎人?你指谁?陈深?李默群?戴先生?你......还是我?”
岱颜的手指在空中指来指去,最后把手指冲向自己,笑嘻嘻的没有半点规矩。
唐山海募地停住步伐,无比认真的盯着岱颜带笑的眼睛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担心。”担心他什么死,担心他没有机会再保护某个人,担心他死后再也看不到某个人灿烂的笑容。
“我看你就是整天想东想西考虑的太多,活得太累。身在乱世,我们干的又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工作,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一不留神就让人家一颗枪子给嘣了,能快活着过一天都是赚来的,哪里还有功夫考虑那么多事。”
“小哥,给我拿一串冰糖葫芦,要最大最圆最甜的。”岱颜伸手拦住一位背着一大串糖葫芦当街叫卖的小贩,松开挽着唐山海胳膊的手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大洋递给小贩,小贩直说钱太大找不开,被岱颜直接硬塞在手里说不用找了。
岱颜心满意足的拿着糖葫芦跟唐山海继续逛,走远了都还能听到小贩感谢的身音,身在乱世谁活的都不容易。
“上海的冰糖葫芦倒不是最正宗的,别看它外面又大又圆,其实里面酸的要命,真亏了你还这么喜欢。”唐山海没想到一串糖葫芦就能让岱颜这么满足,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身为特工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的岱颜会在吃到糖葫芦的时候,笑的像个孩子。
“可我认为冰糖葫芦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像你这种提前进入‘老头子’生活的人,连吃都没吃过没资格评判。”
唐山海并没有计较岱颜损他是老头子这件事,只是对岱颜说他没吃过糖葫芦倒是很认真的反驳回去。
“谁说我没有吃过,小的时候就因为吃它,还害的我掉了一颗牙齿,你这么喜欢吃冰糖葫芦,那你知不知道这冰糖葫芦在天津被称作什么?”
“想考我?那你可要拿难一点的问题,这种小孩子都晓得的事还好意思说出来,我不仅知道冰糖葫芦在天津被称作‘塘墩’,我还知道在安徽凤阳它还叫‘糖球’。不过这上海的糖葫芦果然不太好吃,没有我在隆记买到的酸甜。”
岱颜吃了两颗就不想吃了,可要让她把糖葫芦扔了她还觉得可惜不想扔,左右看了看,不由自主这不怀好意的眼神就落到唐山海身上不动了。
“给,好东西我不能一人吃独食,这剩下的糖球就都归你了,你可要全吃完不能辜负我的美意。”
突然被一串甜甜的糖葫芦塞满嘴巴,唐山海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脸上的表情都是懵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岱颜就这样直接把她吃过的糖葫芦塞进自己嘴里;好在岱颜还知道些分寸,再给唐山海吃的时候拿掉了最上面的一颗,剩下的都是她没有碰过的。
“隆记的零嘴只有北平才买的到,你从从来都没去过北平又怎么会吃的到,莫不是你在吹牛皮吧!”
“谁说的,我让人给我捎回来的不行嘛!”岱颜只在唐山海问她情况的时候提过一次从来没去过北平,没想到就被唐山海记到心里,此时有些下不来台的岱颜也只能梗着脖子死不认账。
恼羞成怒的岱颜不理会唐山海自己个气冲冲的拦了辆无人的黄包车,坐上就走根本不给唐山海上车的机会,唐山海没有着急还是一路慢悠悠的往家走,等家门到了手里的糖葫芦也正好吃完,一颗都没浪费。
毕忠良刚从医院探视完转到普通病房的陈深回到行动处的时候,在大门外就被军统飓风队的狙击手盯上,朝他脚下开了一枪,这个令人费解的举动跟往常的暗杀不同,到像是宣战,告诉毕忠良军统飓风队已经找上门来了。
军统飓风队的出现,让毕忠良整天都提心吊胆,出行身后都得跟着一群手下来保护他的安全,只可惜他千防万防又一次在自家门口被人一枪打掉头上的帽子。
对方这个明晃晃的挑衅举动更是气疯了毕忠良,在被气的跳脚的同时毕忠良也深切的体会到对方想杀他轻而易举,就凭他两次都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崩了头顶和脚底板。这些军统的人到底想做什么,暗杀不像暗杀,难道冒着泄漏行踪的危险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他?
作为此次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岱颜,也就是崩了毕忠良脑袋顶跟脚底板的杀手,表示她玩的很开心。因为此次协助唐山海完成暗杀任务的人中就有岱颜这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所以组织上并没有令派兄弟来帮他们,毕竟军统飓风队能真正派上用场的人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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