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个番谋划

    第三十三章个番谋划

    就在宁宣率领天德军急着赶往姑苏的时候，贾环正在陪着林如海一起品茶论道，气氛不算融洽，却也足够的平静。

    贾环品着杯中上好的君山银针，随意的打量着林如海书房内的摆设，心下暗暗计较林如海似乎比贾家更富贵。贾家是国公府，自然是富贵非常，金樽玉杯的用着，好不奢华。但似乎林如海家中更为富贵，用的都是市价难求的上品汝窑瓷器，书房内所有的支架、座椅皆是昂贵的紫檀木，偏浅的色泽一看就是用了没多久，其上花纹雕刻十分精细，八仙拜寿的图案中就连张果老的胡须都都丝丝分明。多宝架上摆着千金难求的雅致古董，其中所含文化内涵可不是贾环这种穷酸书生能够明白的。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米芾的《张季明帖》，其价值不言而喻。

    “贤侄可是喜欢书画？不知在此是否有所造诣？”林如海维持着表面的谦和问道，整个人分外的儒雅，极易获得别人的好感。林如海正值而立之年，身姿清瘦，蓄着半长的胡须，身着烟灰色的锦袍，自有一股文人的潇洒在其中，实在是一个颇具魅力的人。

    贾环闻言，略有些拘谨的一笑后说到：“小子不才，不过是随意欣赏一二罢了，不敢称得上造诣二字。”原本坚定的凤眸之中而今却是羞怯，整个人就像是被养废了一般，分外见不得人。

    林如海心下叹息，语气自是又温和了几分后说到：“环儿不必如此，既是喜欢，则必然有所心得。可叹，存周兄糊涂啊！依吾所见，环儿资质极佳，若是能好生教导一番，必定能有大造化。”存周是贾政的表字。

    “不敢当，大人这般称赞，环不过一驽钝资质罢了。”贾环急忙说道，雪白的双颊因为激动有些微红，整个人分外的受宠若惊，看得林如海越发的欷歔，于是话语倒是越发的真挚起来。

    “环儿，还需自己努力。在下次的秋闱必定能取得好成绩的。”林如海安慰一般的说到，为人颇为友善的选了一些科考的书籍赠予贾环。

    出了林如海家的大门，贾环望着安师手中的书籍，不免在心中一叹，以他自身的感官来看，林如海着实称得上是一个谦谦君子，为人当真友善、温和。但就是这样一个君子，却做出私发盐引一事，引得无数百姓为此丢了性命，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了，贾环心下惋惜，之后避开扬中众人的目光离去。

    前些时日，因为陪着水泽治灾的缘故，大部分的扬州人都识得贾环的相貌，不过幸好不怎么知道贾环的姓名，不然很容易就露陷了，虽有水泽的人帮忙遮掩，但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在林如海面前的贾环可不是什么密探的佥事，只是一个可怜被逐出宗族的庶子罢了。

    林如海在扬州的名声极好，十分得百姓的拥护，就没有人不称赞他的。而林如海不知是不是因为贾环依旧姓贾的缘故，对于贾环十分照顾，不是派人到金陵问候贾环，送些跟科举有关的书籍前去。而贾环自然也投桃报李的常常拜访林如海，孺慕之情一日强过一日，好似真的被林如海的人格魅力蛰伏了一般，对于林如海分外的尊敬。

    林如海对贾环倒也时常教导，地点就在林如海办公的书房，十分不避讳的样子，让这时的贾环颇为不安，但还是努力克制，幸好没几次就被善解人意的林如海请到了宅院中用来闲谈的小书房进行指导。

    林如海完美的无可挑剔，就连饮食都十分按照养生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但有的是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比如说林如海不分晴雨的在园内读书一事，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日日都要，说是为了修身养性，坚定意志，甚至鼓励贾环一同。

    金陵，贾环缩在软榻上，看着密探传来的消息，带些漫不经心，似乎在等什么消息传来一般。就在这时，密探中独属贾环的无暇归来，满脸激动的看着贾环点头，示意贾环他已经拿到东西了。

    贾环见此舒了一口气，笑的愉悦，凤眸之中写满了愉悦，好似含满了漫天的星辰。其实在此之前，贾环曾多次派出无暇但都无功而返，幸好这一次贾环终于猜对了林如海的方法。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林如海利用扬州城水流甚多的特点，用水流来传递消息和隐秘的信件。”无暇兴奋的说到，颇为青涩的脸上满是激动，“今日穿的恰好是林如海和他人的隐秘通信，属下已经抄录好了，并原模原样将装载的竹筒放回。请大人一阅。”

    贾环笑着接过纸条，细细阅读起来，瞬间喜悦的情绪有些低落，只因林如海所写皆是暗语，贾环并不明白，只能大概知道其中之意。贾环轻叹，叠好纸条，递给从一开始就沉默无声的安师说到：“送去给王爷，想必它应该和之前的珍味阁账册有关。”

    “是，属下必定办到。”安师笑着说到，对于贾环，他当真佩服，毕竟暗卫在林如海身上所花的心思并不少，但却比不少贾环这十几日的收获来的大。

    “大人要不要给王爷传个话？”安师微笑着问道，暗卫之间的情报都是互通的，他自然也知道了安坤问水泽的问题，而他自己也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同，推盐一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贾环闻言颇为诧异的看了安师一眼后，想了想道了句：“那就加一句望王爷好生保重身体，王爷所想必定达成。”

    安师点头，之后把贾环的话原模原样的抄了上去，传了出去。之后没过几日就收到了水泽的回复，除了必要的事务交待一般，还有一句便是：“那便借环吉言了。”

    此时的京城阳光遍地，明媚多姿，街道上行人来往不休，说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的热闹。

    嘉靖郡王府内，也同样的热闹。

    水汛一脸慷慨、豪爽的看着坐在自己下手的谋士和武将，说话的口吻已经有了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度：“他日本王登顶，定会好好奖赏你们。”

    “那便多谢王爷了！”甄家人立马奉承的说到，“多谢皇上了。”

    “哈哈哈！说的好，甄卿不愧是国之栋梁啊！”水汛赞赏道，甄家人的话毫无意外的戳中了水汛的软肋，听的水汛十分的开心，对于甄家越发的看中起来，令旁边投靠的人既羡慕又不屑，不屑甄家不过是嘴上说说好听的话，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益处。但甄家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让甄家人专美于前。

    于是，水汛便听到了一大堆的好话，捧得他飘然，甚至连姓什么都快忘了，只知道自己马上就是尧朝的主人了。

    水汛谈事的书房内热闹一片，好似身处炎热的夏季一般，可门外站着郡王妃却觉得身处寒冬，整个人都恨不得去寻一个暖炉来靠一靠。郡王妃呆滞了片刻后，淡定自若的对书房外守着的侍卫轻声说到：“既然王爷在谈事，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生守着，莫不要让旁人打扰了王爷。”

    之后淡定的扶着身旁大丫环的手，摇曳生姿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期间把大丫环的手捏的通红不已。

    郡王妃一进入自己的房间，几乎像是疯了一般冲向书桌，不等大丫环把墨磨好就急急的提笔写了起了，她要嘱咐自己娘家的人，万万不可掺入到其中，若是掺和到了其中定要给自己留好后路。并嘱咐自己的爹爹赶紧拟一些水汛谋逆的证据，有备无患。若是水汛当真谋逆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行的话，这些便是向皇上陈情的工具。焦急之下，郡王妃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只因她实在是不信水汛，不信水汛真的有那个本事。

    郡王妃望着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大丫环，语气颇为沉重的说到：“把信一定要安安全全的送到爹爹的手中，之后随意买些点心回来便是，万不可露出丝毫的马脚，就当做是平常。”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的。”大丫环小心的把心放在自己胸前的小衣里面，整了整衣服后，和往常一样的慢吞吞的去替王妃买点心去了。

    郡王妃给自己灌下了三倍热茶后，才算平静了下来，故作无事的替水汛张罗饭食，面容之上不见丝毫的慌乱，唯有妆容比之从前更加的精细、美丽，就连衣服也穿了一件平时不怎么常穿的华丽宫装等候水汛的到来。

    “王妃今日怎么这般打扮？”水汛略微冷着脸走进郡王妃的房间，见郡王妃这般打扮，一时间疑惑比怀疑更加的浓重。

    郡王妃深情的看着水汛，未语先流泪，含情脉脉的说到：“不知今后还能不能这样近的看见爷了。日后爷想必会拥有更多的美人吧！肯定会把臣妾放到脑后了。”话语一落，晶莹的泪珠顺着曲线柔美的脸颊滑落，郡王妃双眼通红好不惹人怜惜，唯有双眸似乎要看化了水汛一般，紧盯着不放。

    于是，水汛便真的化了，哪还管什么疑惑，立马把郡王妃抱在怀中安慰起来：“说的哪门子的话，无论日后本王有多少美人，都不及王妃。不哭了，日后的皇后娘娘哪能这么容易哭鼻子呢？”

    “王爷！”郡王妃娇嗔，飞了水汛一眼，把水汛看得心~痒痒的哪还管得上别的，脑中只想的起来闺房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