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组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理由，只是以通知的口吻来告诉她这个决定。
程语千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但这样的变故还是让她有些懵。
她准备了半个多月，指望着能成为事业转折点的角色，就这么在开拍前夕突然被换了？
十分钟后，程语千和陈姐通了电话。
“陈姐，把这段时间来找过我的剧本都再发给我一遍吧。”
从影后到全网黑她都挺过来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她不会轻易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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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程语千还是自己看微博，才得知那个顶替自己的人是谁。
《鬼师》剧组在微博上发布了电影的选角官宣。
官方发布了七张图片，其中男一号和女一号的单人照各有两张，两张配角的定妆照，还有一张简易的无人海报。
前两张是陶俞泽的照片，男人剑眉星目，一如既往的俊朗。
后面跟着的，是刘晓攸的照片。
图片里，女人一身精致的红色长裙，妆容妖艳，一脸笑意地望着镜头。
图片的右下角写着几个金色的字：刘晓攸饰阮璃。
官宣的微博下面十分热闹，大多是陶俞泽粉丝和刘晓攸粉丝在评论。
【期待陶俞泽和张导的再次合作！】
【很高兴晓攸有机会和陶俞泽前辈合作！】
【两个人都是超级棒的演员！期待二人的合作！】
【吹爆晓攸的阮璃！这次的造型美到新高度！】
一切都很正常，看到海报的网友们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角色原本是给程语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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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发布定妆照半个小时后，祁甜来了电话。
祁甜：“千千，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这些天一直在准备张导那部戏的女一吗？我怎么看到定妆照上是刘晓攸？”
程语千苦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角色被换了。”
祁甜惊呼：“被换了？为什么？”
程语千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们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女演员。”
祁甜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肯定是刘晓攸背后的某个人做的。”
程语千说：“或许吧。”
程语千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刘晓攸是和她一起试镜的，如果导演组真的觉得刘晓攸更合适，当初就不会定了自己来演。现在她定妆照都拍了，还准备了半个月，突然临时换角，一定是刘晓攸说动了幕后的某个大人物帮她。
只是祁甜还是个初入圈子的新人，她不想让祁甜刚刚入行就对这个圈子完全失去信心。
程语千当初在娱乐圈混了十余年，见过太多女演员，一开始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出头。然而渐渐地，看到周围不少人都靠着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自己却还在摸爬滚打，就经不住诱惑接受了潜规则。
听到祁甜那边沉默了很久，程语千怕她难过，反过来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也可能是我确实没有刘晓攸合适。没关系的，我已经在考虑其他的角色了，你不用替我担心。”
祁甜又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程语千第一次听到祁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想怎么弄清楚？”
祁甜没有回答：“千千，我先挂了，之后再打给你。”
不等程语千回应，手机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程语千有些懵。祁甜一个初入圈的新人，她准备怎么弄清楚？她打算去问谁？
越想越觉得不安，程语千赶紧又给祁甜打了过去。
然而打了几次，另一边传来的都是占线的忙音。
祁甜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当初在化妆间里，作为一个新人敢当面和演女主的刘晓攸对着干，用“胆大包天”来形容都不为过。
电话一直打不通，程语千只好一连祁甜发过去好几条信息。
程语千：甜甜，你打算找谁弄清楚？
程语千：不管你打算做什么，都先和我商量一下好吗？
程语千：其实真的没必要，就是个戏份不多的女一而已，让刘晓攸抢了就抢了吧，我这其实还有好几个很不错的角色呢。
过了十分钟，祁甜才回了一条信息。
祁甜：千千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程语千立刻回复：我知道，但是你至少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好吗？
又没有回信了。打电话也还是忙音。
程语千拿着等了手机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音，只好无奈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只希望祁甜真的如她所说，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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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女神的约会》录制的时间。
出门前，程语千特意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笑容。
观众们看综艺，是想看甜甜的约会的，不是来看艺人哭丧着个脸的。
之前定了她来演《鬼师》女一的事情，除了公司的人，她只和祁甜提起过。所以无论是《女神的约会》的节目组，还是秦元奚，应该都不知道她昨天经历了临时被换角色的事情。
程语千也想尽量表现地和往常一样，不影响节目的正常录制。
这一期节目组安排的内容是她和秦元奚一起做蛋糕。
节目组把两个人带到一个手工蛋糕店，老板娘年纪不大，热情地给两个人找了位子坐。
两人坐好，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说：“希望你们今天在店里玩得愉快，我是你们的CP粉呦。”
秦元奚：“谢谢。”
程语千：“……”
这是节目组安排的吧？上一期节目才播了多久，哪儿就又冒出来CP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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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简单地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流程，然后就让两个人自己动手，自己站在旁边指导。
第一个步骤是把准备好的蛋糕坯子拦腰切成两半，秦元奚主动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刀。
男人微微低着头，额边的碎发和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轻微地颤动，因为阳光的照射，在额头和脸颊上映出淡淡的阴影。
程语千就在旁边看。
她发现秦元奚的手也很好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而且很白。
两人一个人默默地切，一个默默地看，都没说话。
等蛋糕坯切好，老板娘也没说话。
等了几秒，程语千抬头看老板娘，发现老板娘看着两人，表情有些怔怔的。
还是秦元奚先开口：“我们切好了。”
老板娘眨了眨眼：“哦哦，好的。”说着她有些抱歉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个同框的画面也太好看了，我一时没回过神。”
程语千：“……”
这个老板娘是节目组专门请来吹彩虹屁的吗？
“接下来，你们就可以挑选水果，然后放在下面的那一层蛋糕坯上面了。”老板娘说。
桌子上放着几个小碗，里面是不同种类的水果，都已经切成了小块，两个人只要负责放就可以了。
两人拿着筷子夹水果，秦元奚忽然问：“你很喜欢草莓吗？”
程语千一怔，才发现自己已经往蛋糕上连续放了好几块草莓了。
昨天的事情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以至于她刚刚无意识地就开始发呆了。
程语千随意地说：“我喜欢吃甜一点的。”
秦元奚：“我也是。”
程语千：“好巧。”
说完，她没忍住先笑了。刚刚那段对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没话找话。
笑完，程语千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第三个人。
然后她发现，老板娘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见程语千看向自己，老板娘眨了眨眼：“你们继续，继续呀，别管我。”
程语千：“……”
她现在有些相信，老板娘真的是他们的CP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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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水果后抹奶油，然后把另一半的蛋糕盖上去，再在蛋糕的表面也抹上奶油，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老板娘问：“你们想画什么图案？”
程语千和秦元奚对视一眼。
秦元奚说：“画一只猪吧。”
程语千觉得无所谓，没多想就同意了。
等画好了图案，秦元奚拿着果酱在开始在蛋糕上面写“生日快乐”的“生”字的时候，程语千才觉得有些不对。
她问：“最近谁要过生日吗？”
秦元奚抬头，看着她笑。
程语千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把自己的生日完全给忘了。
看程语千的表情，秦元奚知道她想起来了。
秦元奚说：“闭眼。”
程语千眨了眨眼睛：“什么？”
秦元奚说：“你先闭上眼睛。”
程语千忍不住笑。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
“好吧。”程语千说：“我已经闭上了。”
很快，程语千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充满活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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