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廷皓蹲在地上,让婷宜倚靠着她,他看着曲光雅不动声色,安抚般地说:“光雅,你听我说,我和松柏道馆有很多私人恩怨是无法说清的。”
“滚。”曲光雅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若白,那么骄傲的人,她无法想象他被羞辱时的狼狈模样,转身要走出大门。
方廷皓眸光一冷:“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他冷声问道,连自己的解释她也不愿多听一句,就因为她喜欢若白?
没人回答。
曲光雅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方廷皓很想追上去扯住曲光雅,大声的再质问她一遍,可方婷宜需要人照顾,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简单查看一遍。
“伤者可能会有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家属去签个字吧。”
“好。”方廷皓收回目光,抱起方婷宜,一步一步向前走,那双桃花眼仿佛凝固了冰霜,他再
没有从前的玩世不恭,很少见的冷着一张脸。
曲光雅,先对你好的明明是我,先追你的也是我,为什么你偏偏喜欢若白?
沈柠不打算插手孩子们之间的事。
方家和松柏道馆之间的纠葛她略有耳闻,所以这件事没法说个谁对谁错。至于方家那头怎么办,赛场上有个意外很正常,方家老爷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而且她沈柠想保护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想到这她站起身,走到不知所措的组委会那边,组委会的一位成员见到她立刻把麦克风交到她手里。
今年的道馆挑战赛可真是状况百出,意外横飞。
先是国家金牌教练来到岸阳宣布办集训队,之后又是有人打破惯例的个人代表国家队出赛,天才少女方婷宜被打成重伤,本来就已经不知所措的组委会成员更是流下冷汗。
最后,宣布结果时,方廷皓和曲光雅两个最后的获胜者又跑的无影无踪。
沈柠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松了口气。她接过麦克风,微微一笑,大家风范尽显,不卑不亢,姿态优雅,浑身透露出自信。
“我很高兴在岸阳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挑战赛,岸阳不愧是元武道的发源地,果然有很多有天赋的人才在这里。”
她顿了一下,环顾一下四周:“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我会在这里选出一批出类拔萃的人组建集训队。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我能见证他们成长。”
“贤武道馆方廷皓,方婷宜。松柏道馆若白,坚石道馆林凤。。。。。。”她翻看着资料,一个一个名字念出。
曾经参加过道馆挑战赛的人都期盼着下一个能听见自己的名字。
名单念完。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曲光雅呢?”
“对呀,她不是女子组的获胜者吗?集训队怎么会没有她?都已经入选国家队了。”
仿佛预料到台下的疑惑,沈柠再一次开口。
“女子组获胜者曲光雅,已经被选入国家队,不会再加入集训队,不久之后她将去北京为四年后的奥运会接受更严格的训练。”
一片哗然,又是一片哗然!
奥运会!
至高的荣耀!他们没有一个人忘了前奥运冠军安迪所带给他们的震撼,所带给世界的震撼。
晓萤还在哭。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可是今天泪水却抑制不住的流出来,她从没见过若白师兄的那种表情,就好像玻璃珠子从内部破碎,一丝丝裂痕都裹在坚强的外表下,可是仔细看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绝望。
“曲光雅!”
秀达眼尖,一眼看见匆匆跑过来的女孩,装作漫不经心,可纤细的手却攥的发白。
“你来干什么!”他在迁怒:“怎么不和方廷皓一起庆功!一起品尝胜利者的喜悦!”一番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
“对呀,你如果不纠缠若白师兄,方廷皓也不会这么过分。”晓萤努力忍住眼泪,她的声音还在颤抖:“那哪里是切磋,分明是羞辱。”
那一场比赛,方廷皓用了各种各样虚晃的招式,就为了看若白狼狈躲闪的模样,最后K.O的一刹那更过分,两次攻击,第一下若白师兄已经失去意识,可他偏偏又接上第二脚。
“若白呢?”曲光雅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平着声问。
亦枫走进训练场“在房间,你去吧。”他一脸正色,显然也急到不行。
“不行!”晓萤急忙制止,只看见曲光雅的背影慢慢远去。“亦枫师兄!你怎么能告诉她若白师兄在哪?”
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我没办法了,我从没见过若白那样。我们都帮不了他。”
“曲光雅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亦枫喃喃道,又像是注意到什么:“百草呢?”
虽然很不满亦枫的前一句话,但亦枫现在的模样晓萤有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她不开心的回答:“去找初原师兄了。”
那是一场噩梦,若白挺直着背,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画面,方廷皓的速度快到自己看不清,一味地躲闪甚至让自己顾不上反击,可是还是躲不开,巨大的力度撞在自己身上,自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耻辱!
周围人的喝彩声,越来越响亮的给方廷皓的呐喊助威声是那么刺耳,让他耳朵嗡嗡直响,头脑越来越沉,甚至听见熟悉的女声喊着:“方廷皓加油!”
那声音是曲光雅,明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做,可自己还是出现幻听。
在宣纸上的毛笔滑动的越来越快,晕开的墨迹也扩散的越来越大,他僵硬的握着笔,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有棱有角,笔锋之间锋利尖锐,完全不复往日的平滑柔和。
亦枫走的时候没锁门,曲光雅站在门口犹豫一下,透过门缝,恰好看见若白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毛笔,苍白的脸色,他面无表情。
好像还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曲光雅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若白攥的发白的手,他握住的那只毛笔因为受力过大,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若白扔开毛笔,狠狠地把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
在曲光雅的印象里,若白是一个冷静,沉稳,精致高冷的外表内心却出乎意料的温柔,而现在的他失了原有的分寸。
就在他扔开纸团手要砸向桌子的那一刻曲光雅忍不住了,她一脚踹开门。
“若白!”
是她。
若白身形一顿,缓缓刷展开手掌,轻轻放下。他遮住断成两段的毛笔,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你来干什么?”他轻声问,垂着眼眸,精致的五官带着疏离。
曲光雅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没什么,就是看看你怎么不在赛场了。”
“有些事,先回来了。”他重新坐回椅子,虽然心里还是压抑着一股火气,可他面对曲光雅时还是把声音放柔。
曲光雅轻轻关上门,她从没劝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见亦枫了,他说你在这。”
“恩。”
“我也听说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若白瞧过来,那双眸子沉寂的像一汪死水,不起波澜。
“我的对手是方廷皓。”
“不是我状态不好,是我根本不如他,今天这场比赛他没错,因为他根本没有义务对我手下留情。”
若白永远是这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其实我觉得你可能状态上也有些问题。”曲光雅下意识的维护若白,努力在别的地方给他找理由:“如果我当初说的话让你困扰,你别放在心上。”
既然不让我放在心上,当初你有何必来招惹我,若白苦笑一声,只觉得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火又翻涌而上。
“你先回去吧。”他沉着声,努力让自己嗓音柔和一些。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曲光雅不情愿的说,她还有好多长篇大论的道理没说。
“没什么可说的。”若白的嗓音一下冷下来:“曲光雅,喜欢是不能随便说的。你的确让我很困扰。”
“啊?”
“出去。”他语气一下子强硬下来,他需要一些时间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曲光雅的态度。
曲光雅无奈,走出门。
若白挺拔的站在那,月光透过窗台,月色凄迷,照在他身上清冷,眉眼间满是惆怅,他皱着眉,下意识的又揉坏一张宣纸。
曲光雅站在门口,她没走。
他是她第一个放在心上,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人。看见他现在这样自己却不知道从何劝起,反而越劝越糟。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若白重新坐回椅子,挑了一只新的毛笔,恍恍惚惚落笔。
在绯闻酒吧暧昧的灯光下,他看见女孩强势的说:“因为我喜欢他。”那时,他心里泛起了波澜,其实他也喜欢她。
等他回过来神时,纯白的宣纸上,三个柔美的黑色墨字:“曲光雅。”他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他匆匆站起身拉开门,她还在门口。她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曲光雅扭过头,隐藏住害羞:“我不是故意赖在这不走,我怕你想不开,我可不想当犯罪嫌疑人。”
他勾起嘴角,方廷皓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他满眼都是温柔,眼里仿佛有片花海,落英缤纷,那双眸子清透,带着只有他自己感受到的情愫。
他说:“太晚了,你说的喜欢我已经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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