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
姬渝喊完这句,抱着张季的手都松了,作势要越过张季去捞花。
这下轮到张季把人死死抱住:“王爷做什么?”
姬渝黑着脸瞪他:“你把我的东西扔了,你说我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花丑,丑就扔了呗。”张季甩锅。
姬渝却理直气壮地道:“本王只是嫌弃她那朵丑。”
张季忍不住笑:“好,你的好看。不过这朵不要了吧,回头给你摘别的。”
“我就要这朵。”姬渝说着不讲理的话,死死盯着张季的脸,好像张季脸上开了花。
“水寒,别胡闹。”张季觉得姬渝要去捞花有些矫情,可心里耐不住就吃这种举动,觉得孩子气得可爱。
姬渝听了他这话,脸色突然又变得臭臭的:“你分明在意我,为什么还说得出口那些话。”
吃惊的神色出现在张季脸上:“你诈我?故意表现得要跳下去一样,就为了看我拦你不拦你。”
姬渝哼了一声,唇角偷偷翘起一个弧度,又被他压下去。
“就许你玩弄我了不成。”
姬渝想到十天前看到张季说要娶妻那句话的时候,那时候他完全没想到那句话会在什么场合下被说出来,只一眼就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等回头吐完了血,稍微冷静一些才发现事情蹊跷。
可张季被下人冒犯是一回事,打骂怎么处置都行,怎么就能说出那样气人的话来。
姬渝回想着往事,面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显然还生气。
张季这才想起自己干的事,一阵心虚,凑过去亲亲男人性感的嘴角。
“我就说说,你肯定不会让我娶妻的,是吧?”张季抱着人晃了下。
姬渝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圣旨,你以为我能怎样?”
除了抢了姬辉的皇位,他没有第二条路!而抢皇位,那是一旦事不成就千刀万剐的死罪!
别无他路,自己别无他路……姬渝身子猛地一震,他眼神错愕地看向张季,半响才眯着眼危险地道:“你故意的,李秋生?”
姬渝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一刻心里却宛如数九寒天。
他从没想过,张季会算计他去造反。
这个男人,怎么敢?又……怎么忍心?
张季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事实上对方此刻的心思和他算计得一般无二。可看着姬渝受伤的眼神,张季心里却有一瞬间想退缩。
他深呼吸了一口,才继续演戏骗这个人。
“对,我故意的。”
姬渝挣开他怀抱,退后两步,目光竟是绝望又狠厉:“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他何曾这样爱过一个人,甘愿为对方改变自己墨守成规的性子,甘愿丢了他在乎的身后命,也甘愿自己在他怀中由他掌控。
张季痛骂了垃圾系统一百遍,恨不得自己原本就是这时空的一个人。
但他不是。
姬渝往后退了两步,张季就往前走了两步,再度将人用力地强行箍在怀中。
张季艰难地挤出一个笑,问姬渝:“我是个骗子,你上当吗?”
这回换了姬渝狠狠地亲他,或者说恨恨。
直到唇间染有血味,姬渝才松开张季。他道:“我上当了,但也仅此一回,你好自为之。”
张季别过头一下,才又把头转回来,语气平静地道:“不早了,还有事,我先走了。”
姬渝动了动唇,张季猜那是个“滚”字,但姬渝唇张了几次还是把话说出来。
骂我一句也好啊!
张季转身,朝着荷园外走了出去,觉得心里堵得慌。
—— ——
走出了荷园。
张季进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偏远园子,一瞧没人看守,就伸出手,粉的、红的、白的,大肆摘了好一通的花。
摘到手里捧不下了,张季才看向身边伺候的新一个小太监:“把这个送你主子哪去,送完了…记得离远点。”
张季想,这乖多了的小太监只怕要被吓一遭了。
新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接过了花,点头道:“小的这就去,伯爷您在这等着。”
“好,你去吧,我不走。”张季道。
—— ——
两个偏远的园子离得不远,两处也无人,小太监捧着花快跑回去,一路还得小心护着花。
可跑到荷园后,小太监一眼扫去没人,嘀咕到‘人没了’的时候,池水猛地一哗啦,一个人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小太监一看是姬渝,吓得魂都没了。
“王爷,您怎么掉水里去了?”小太监跑过去。
姬渝脸色吓人得很,一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一手稳稳当当的,分明是端着那枝掉进池子里的芍药。
他哪里是诈人,只是弄个说辞勉强扶着点自己的面子。但也幸好也被拦住了,不然只怕更狼狈。
姬渝嘴上挂上一抹苦笑,对小太监道:“没事,你过来……”干嘛。
姬渝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眼睛落在小太监手里捧的一大捧花来,那花还带着鲜嫩的枝叶。
小太监之前也守在荷园外面,根本没看到也没听到姬渝和张季在吵什么,只知道两人吵架了。
这小太监挺实诚,把花王姬渝哪儿一递,小声道:“是昌宁伯让我送过来的,还、”
“还什么?”
“还让我送完了花,就站远点。”小太监把全话都交代了,基本上一字没差。
姬渝往小太监憨厚的脸上瞥了眼,“他这会儿倒是个好人,扔了吧。”
“哦。”小太监应了一声,人就在池子边,所以想把一大捧花往池子里扔。
可他手一动,姬渝手比脑子快,伸出手去把人挡住了。
小太监奇怪地看向姬渝,似乎在问:扔还是不扔?
姬渝紧了紧自己手里泡了水的花,转过了身,道:“你手里的,扔。”
—— ——
春日宴到一半。
年轻男女们各自赴往单独的宫殿,去用午膳。
李氏特意将章青菀叫到面前,和她说着“昌宁伯如何如何”的话,还细细打量章青菀的面色。
可章青菀淡定得可怕,偶尔还能露出个娇羞的笑来,把李氏郁闷得不行。
让章青菀下去,李氏借口不舒服就回了自己的蓬莱殿。
蓬莱殿。
大宫女揉着肩,李氏愤愤不平:“那小姑娘有毛病吧,前几日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养,今天见了李秋生一面,就恨嫁了?”
大宫女犹豫了一下,建言道:“兴许是因为那人长得几分似娘娘,容貌不凡?”
李氏被一噎,而后指着大宫女的额头笑道:“就你会说话,让本宫的心啊,一下就舒服了!”
“只是实话,也斗胆了,幸好娘娘不怪罪。”大宫女表情不卑不亢。
李氏却叹气:“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也是我生的。反正回头成亲了,他就会出宫,想必也不会害了辉儿,就随他去吧。”
李氏叹气是想到了几回最近的态度,好似是因为她对张季不善,自己小儿子也不喜欢来自己这儿了。
李氏越想越觉得小儿子被养得太天真,有点儿后悔过去太宠着姬辉。
回头又想到张季,觉得这儿子有点道行,自顾自道:“还催皇儿批折子,倒是知趣。”
—— ——
被太后李氏惦记的姬辉批折子批到想做昏君,念头还日益更加壮大。
可随即,姬辉忙得连瞎想的时间都没了,整天忙过来忙过去。
不过这回他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小鲨鱼,兴致勃勃得很,还拉上了最近对张季又好了几分的李氏,母子两一块图谋着江南的兵力。
江南何等富有,盛产丝绸,良田是其他地方几倍,地产也丰富,更别说河湖俱有。
得了兵权,差不多就能重新划分一下利益,不仅能充实国库也能满足私库。
母子两磨刀霍霍,却不知道这是个美味至极的陷阱。拿着千万两计的真金白银为引,姬渝也是舍得。
—— ——
亲事有六礼。
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有了圣旨在,纳彩走了个过场。问名期间,男女双方八字送到各自家中,若有不详便意味着不吉利,但问名也同样是个过场了,反正天塌了,这亲事也得成。
问名过后,纳吉也火速卜出了吉卦,只等着婚前一月举办的纳徵。
不过纳吉过后,摄政王开始请朝假,据说是请的病假。
五月下旬。
张季纳徵,也就是到了去章家下聘的日子。他路过东正街,临边是摄政王府。
目光瞥过摄政王府中一角,张季恍然发现,他整整两个月没见姬渝了。或者说,姬渝六十天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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