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是男的女的？”
尼尔的问题让莱戈拉斯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这龙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尼尔扑哧一声就笑了。
“行了行了我只是陪着你开玩笑，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正的宝宝吧。不过你到底养了什么宠物，居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性别。难道说索瑟姆岛上特有的生物？快让我看看。”
尼尔小手一伸，揭开盖着篮子的布，两颗红珠子进入她的视线。尼尔把方布再揭开一点，看到一只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系的龙宝宝。龙宝宝直直地站立着，薄薄地翅膀收紧着，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噢，梅林。”尼尔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龙宝宝认出她的声音，把她的人跟声音对上号，欣喜地朝她拍打着翅膀，还扭头看向莱戈拉斯，仿佛是在向他传递欣喜的情感。
尼尔如释重负地笑了。“他认得我，看，他要是不认得我，怎么会朝我发出这么可爱的叫声，还有拍打他的翅膀呢？”
她迫不及待地跟莱戈拉斯分享她此刻的激动，但听者却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他怎么浑身白色啊，明明之前身上大部分都灰不溜秋的，只有肚子上的鳞片像珍珠一样，”尼尔伸出食指逗弄着龙宝宝，“蛋壳明明也是铁灰色的，怎么出来就变白了？头顶也没长角，刚破壳所以没长角吗？”
“灰不溜秋？”莱戈拉斯念叨着这几个字，想象着龙宝宝要是换一身深色的皮肤，再长出两个龙角，看上去就有些熟悉了。莱戈拉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两人，改口用精灵语跟尼尔交流起来。“你说的是你的朋友，那条曾经被你叫来帮忙的龙？”
尼尔点头。“你说的是科洛兹卡尔。”她先用精灵语念了一次这个名字，之后又用龙语念了一遍。
莱戈拉斯看向正跟尼尔玩得很开心的龙宝宝，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你的朋友把他的后代交给你来抚养，看样子是很信任你啊，不过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把重要的龙蛋交给你？”
尼尔抿起嘴角。“事实上，这只龙宝宝并不是科洛兹卡尔的后代，他就是科洛兹卡尔。”
见莱戈拉斯一脸不相信，尼尔只能耸肩。“发生了很多事情，一句话总结就是因为种种原因，科洛兹卡尔把自己的命丢了，却幸运地获得新生，从蛋开始他的新生命。”
“上古巨龙的种族优势吗？”莱戈拉斯猜测着原因，却也没在这上面费太多脑力。“你说他还记得你？他还保留着之前的所有记忆？”
说到这个，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这几天来，这只龙宝宝一点也不想之前那条上古巨龙一样脾气古怪，完全就是一只刚出生却成长快速的淘气吃货宝宝啊。
“你看，他听得懂我说话，我说话的时候他都会抬起头认真听讲。”
“也许只是对你的声音有反应，我说话的时候他也认真地看着我。”
“不是吧？科洛兹卡尔？莱戈拉斯你快看，叫到名字他也有反应。”
“还没破壳前你经常跟他对话吗？有没有经常对着龙蛋喊这名字？”
“有啊，他也经常在蛋壳里乱动，给出很好的反应，有什么问题？”
“那只是单纯地记住了吧？就跟母亲跟腹中的宝宝说话一样，宝宝有时也会踢踢母亲的肚子。”莱戈拉斯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如果这龙宝宝还带着以前的记忆，那他完全没办法把龙宝宝当成真的宝宝来看。“不信你看。”
莱戈拉斯朝着龙宝宝伸出食指，龙宝宝仿佛嗅到食物的味道，抬起头伸长脖子就要去咬住那根食指。莱戈拉斯及时收回手，又重复了几次，直到龙宝宝失去耐心，委屈地哭喊起来。莱戈拉斯赶紧把篮子塞给尼尔，拿出剩下的羊奶，倒进碗里，递到龙宝宝面前。
尼尔原先的欢喜渐渐消失，到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莱戈拉斯的食指点在她的唇边，把她的嘴角向上提。“这不是挺好的吗？从新开始，要是还带着以前的记忆，死的记忆留下的阴影，很难消化吧。你也不需要感到伤心，视线转向未来，有你陪在他的身边，以不一样的方式教育他，说不定会教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龙。”
尼尔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这条龙。现在龙宝宝出生了，她是把龙宝宝送回龙群，还是留在身边养着呢？
莱戈拉斯从她的眼中看出她的烦恼，他拉住她的手，想把力量与信心传递给她。“就算是放他回龙群，也得等他有足够的能力。龙是能力至上的生物，一只什么能力也没有的龙宝宝在那样的族群里，生活会不好过吧。”
尼尔的眼神变了，她紧紧回握莱戈拉斯的手。“中国有一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所以我变得怎么样了？”莱戈拉斯期待地看着她。
尼尔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变得太多了，你长高了一点，头发又长了，手臂更加有力，还有很多很多，一时间说不过来，硬要说的话那肯定是变得更让我着迷了。”
说完这句话，她偏过头，用眼角余光去瞄被她称赞的对象。莱戈拉斯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就被她的甜言蜜语激得红了耳朵，反而是情深似水地望着她。他的很多改变，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更美好的未来，而这样的未来，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值得他付出努力去改变。
尼尔少见地害羞了，她低下了头，却对上两颗红宝石。吃饱喝足的龙宝宝打了一个带着奶味的嗝，上下眼皮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吃饱了就困，就跟人类的小宝宝一样。”尼尔把声音放得轻柔，她一手抱着篮子，另一只手与莱戈拉斯的手相扣。“我们回去吧，路上还请这位金发勇士给我好好讲讲，这两年多里发生的事。”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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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带着两个强盗回到乌鸦岩，并把那两人交给维莱斯队长。那一整天里，两人说了很多话，关于莱戈拉斯的那两年，还有尼尔回到巫师界后做的事，以及冬堡里跟尼尔有关的事。
两人紧靠着坐在火堆前，尼尔的腿上放着一本老旧的记事本。那是一个名为特拉维勒·赖斯的冬堡法师的记事本，写于六十年前。
“我想按照辈分算的话，他就是你母亲的外祖父。”莱戈拉斯的视线瞥向主卧的方位，有些担心在这里谈论尼尔母亲以及赖斯家族的过去，尼尔母亲会不会突然飘出来。
“我一点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提起过。她在冬堡学院度过一半的童年，从小就接受巫师的教育，难怪她能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里一跃成为冬堡法师之首。但没关系了，我不认为接下来我会跟这个世界有太多联系，身世之谜的探索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尼尔将记事本合上，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转向另外一个话题。
“我们得先回巫师界，之后再从巫师界回到中土。巫师界就是一个中转点，只有从那里才能回去。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你也得回一趟冬堡法师学院吧？”
“对，6月1日是开学日，我也得回去跟老师他们告个别。你呢？”
尼尔从小包里找出那一沓房契地契。“我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些不动产。我母亲是上一任冬堡首席法师，我的外曾外祖父、外祖母也曾经在学院生活过，你也算是学院出身的，也许我能把这些房屋土地租出去，得到的租金贡献给学院？”
莱戈拉斯扬眉。“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没有开玩笑，我已经拥有太多，我想我也得为母亲做一些事情。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你的想法很好，可以以你母亲或是赖斯家族的名义设立奖项，奖励那些在各个领域有贡献的导师和学员。”莱戈拉斯认真地思考着，如何能使这笔钱利益最大化。“但你同时也得设立获奖的要求，有些法术很难判定，我们都想让这笔钱能用在对的地方，至少不能让这笔钱被拿去花在邪恶的实验上。最好有专门的人来管理这笔钱，你怎么看？”
“灰胡子是不错的人选，声望高，又有能力，就是可能不会帮我们这个忙。租房子可以拜托各个房子的侍卫和管家，收租金也让他们去做。至于监督，学院的首席法师和大法师都得出分力吧。等等，我想到还有人选。”
莱戈拉斯心里也浮现出两个面孔。“布莱丽娜和扎格？”
“我提名布莱丽娜，她是赫亚尔晨大厦的管家，是值得信任的人。扎格是谁？”
“扎格与布莱丽娜和你母亲同一届，是个虎人，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尼尔看向莱戈拉斯。“但现在也只是我们在这里规划点兵，他们接不接受还得另说。”
“如果不呢？”
“那就把钱捐给孤儿院吧，没有钱花不出去的道理。”尼尔噗嗤一声笑了。“要是让老爹老哥知道我不要这钱，估计得念叨我好久。”
“我会帮你保密。”莱戈拉斯嘴角勾起，散发着“女性杀手”的光芒。
尼尔眨眨眼。“你可是共犯，保密是你的义务。”
他们回到天际省，很快就把大部分事情定了下来。在尼尔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之下，灰胡子们终于同意帮忙监督“赖斯卓越贡献奖”的入选人员选拔和颁发，当然是在奖金协会主要负责人布莱丽娜和扎格的帮助下。冬堡的现任首席法师托夫迪尔和其他导师都表示了感谢之情，同时也将持续监督奖金的去处，防止被心术不正的人拿去研究不当的实验。
在安排好一切后，尼尔背上母亲最后的骨灰，带上她的男人和龙宝宝，靠着提前准备好的卷轴，通过一次性时空跳跃魔法阵回到巫师界。刚在高塔的地下室站住脚，耳边就传来婴儿般软糯的叫声。
尼尔和莱戈拉斯齐齐看向声音的源头——
“梅林！”
“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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