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羊毛袜子

    马尔福庄园里,客厅的长桌边上坐满了人,他们大多身着黑袍,在一道黑烟窜进来的时候,他们纷纷低下头,等到黑烟化成人形,在餐桌的主位坐下后,他们才敢抬眼。

    刚刚出狱的卢修斯·马尔福并没有坐在第二主位,反而是斯内普坐在那里,紧接着才是卢修斯·马尔福一家,德拉科也在其中。一把高亢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主位的伏地魔。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那个好消息了,由德拉科给我们带来的。”伏地魔的蛇瞳扫向脸色苍白的小马尔福,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德拉科的手微微颤抖着,坐在他旁边的母亲在桌子底下握紧了他的手。

    “你做得很好。”伏地魔嘴角慢慢扬起,接着他张开口大笑起来。“邓布利多这个老头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手下都跟着他笑起来,有的用手敲打着桌子,抬脚跺着地板,笑得前俯后仰。伏地魔停住大笑,视线从斯内普身上划过。

    “虫尾巴。”他喊了一声,其他人马上安静下来,并看向被喊到名字的人。

    缩在座位里的小个子男人身子一抖,颤巍巍地转过头去。在接触到伏地魔的视线后,他马上从椅子上溜下来,手里攥着一份报纸。虫尾巴来到伏地魔身旁,弯腰低头,恭恭敬敬地把报纸呈上。“主人,这是您要的报纸。”

    伏地魔的魔杖在报纸上轻轻一点,折叠过的报纸展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内容。报纸漂浮起来,从长桌这头缓缓移向那头,又慢慢移动会伏地魔眼前。看得最清楚的是一副大大的照片,那是邓布利多的葬礼现场,照片上的主角是那个方方正正的大理石坟墓,还有一名注视着坟墓的女巫。照片上挂着粗体的标题——“邓布利多的小情人或是私生女?丽塔·斯基特带你走入邓布利多的混乱感情生活”

    说实话,这张照片拍得不错。与背景中悲痛大哭着的海格相比,照片上的女巫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她的眼中透露出些许哀伤,视线透过坟墓,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身着黑色真丝立领衬衫和黑色长裤,外头套着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袍,银色的长发在日光下闪着微光。

    丽塔·斯基特的文章是这么写的:“……在1996年9月1号的开学宴席上,邓布利多半路离开,回来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女性,就是照片上这位。从一个专业者的眼光来看,她长得确实够漂亮,轻易就能吸引任何一个未婚甚至是已婚的男子,这一点从邓布利多身上就能看出来……”

    “……之后她担任校长助理,校长身边最亲密的人,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合理猜测一下,邓布利多虽然年老,可他是赫赫有名的大巫师,头上顶着众多荣耀称号(想了解的读者们可以阅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这本书)。而突然冒出来的尼尔·多拉贡,除了一副好皮囊外空无一物,能巴结上邓布利多这样的大人物……”

    “谁认识这个女人?”伏地魔的声音听着很阴冷,如同冷血的蛇类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视线落在斯内普身上,斯内普正专注地盯着报纸看,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伏地魔马上看向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颤抖起来。

    “我知道她!”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龇着一口尖牙,眼中露出贪婪的神情。他站起来,视线紧紧盯着照片上的女巫。“那天晚上在霍格沃兹,这个女巫与我们打斗过。她的皮肤异常光滑,身上的味道很甜美,她的肉肯定很好吃,我真想咬上……”

    “坐下!”伏地魔提高音量,声音里的阴冷更加浓重。狼人被他这么一吼,连忙坐下,眼神却还盯着照片,口中的唾液还在不停地分泌着。

    “斯内普,你跟她也算是同事,这个女人是谁?”伏地魔的视线从狼人脸上移开,挪到冷着一张脸的斯内普身上。他习惯了这个下属总是摆着一副石头般僵硬的表情,连同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都是死寂的。

    “主人,”斯内普微微低下头,缩在长袍里的双手一动不动,“尼尔·多拉贡是邓布利多秘密聘请回来的校长助理,说不定就跟报纸里说的一样,两人之间有什么……”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德拉科。”伏地魔缓缓地念出这个名字。

    德拉科的眼角余光从他父母的脸上瞥过,他的父亲正低着头盯着长袍,母亲无声地握紧他的手。

    “我不知道,她只是校长助理,不参与授课,我对她了解很少……”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伏地魔一眼,又马上移开。“哈利·波特跟她走得挺近,我有好几次看到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哈利·波特。”伏地魔的蛇瞳竖起,眼中闪过一道光。“我要这个女人,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来。”

    “请交给我,主人!”狼人激动地站起来,口中的唾液已经冲到嘴边。这次伏地魔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吓得瘫倒在椅子里。

    “死人不会说话,我要的是活的。”伏地魔转头看向斯内普,正想开口,坐在纳西莎·马尔福后面的人站了起来。“贝拉特里克斯?”

    “是的,我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她的双眼带着狂热,声音里带着古怪的自信。“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知道怎么抓住这样的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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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的葬礼当天,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一个星期过去,霍格沃兹里人烟稀少,也为尼尔他们提供了方便。福克斯一直守在邓布利多身边,科洛兹卡尔早中晚都会出去飞几圈,马萨则忙活着做饭、收拾洞穴、给邓布利多的身体“做保养”,尼尔每天会抽空外出,前往孤岛,研究孤岛边缘的食死徒。

    她倒是想找个机会摸到赖斯庄园附近,观察里面食死徒的守卫情况,好为以后夺回庄园做打算,但是邓布利多还没活过来的迹象,这种想法确实有些冒险,她只能暂时歇了这种念头。

    又过了几天,距离邓布利多的死亡已经过去十三天,可他还是处在死亡的状态。他的身体依旧僵硬,心跳脉搏依旧为零。他的身体受到重重保护,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尸斑等迹象。可是十三天的等待,足够消磨大多数人的希望。福克斯沉默了好几天,一开始他还会逗科洛兹卡尔玩,但渐渐地,他就立在邓布利多床头不动了,任凭科洛兹卡尔怎么挑衅他都不动。

    沉默和逐渐累积的失望让科洛兹卡尔受不了,他外出飞翔的时间越来越长,在第十三天的时候,他早上飞了出去,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飞回来。他停在洞穴最宽广的地方,尼尔在壁炉前擦拭着剑,这让他有些稀奇。“你不是巫师吗?竟然还喜欢剑这种兵器。”

    “我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武器。”她将擦拭好的剑收回刀鞘,将剑挂在腰间,与另一边的剑相对着。她的小包换了个位置,系在大腿上,魔杖则收在小包外侧。她走向科洛兹卡尔,抽出腰间的两把剑,在他面前的空阔场地上挥舞起来。

    半精灵身体的轻巧和柔韧性让她的行动更加敏捷,动作可变度更大,只是拉伸的身体、臂长和步幅的变大造成一大问题,那就是命中。尽管她这九个多月来时不时练剑,却从来没有实战过。她停下来,收起双剑,用召唤术召唤出一个骨架战士,与骨架战士对打起来。

    一场打斗让她暂时忘记心里的沉重,她向前跃一大步,一剑刺中那副骨架的喉咙,另一剑将骨架拆散。骨头滚落在地,很快就消失不见。尼尔收起双剑,一直候在后边的马萨地上一条热乎乎的毛巾。

    “小主人请用毛巾。夜已深了,小主人还是早点收拾睡觉吧。”

    尼尔看向桌上的沙漏,深色的沙子已经流走一半,这意味着零点已经过去,距离邓布利多的死亡到了第十四天。她朝着马萨点头,拿过毛巾,擦拭着脸庞。经过桌子时,她将毛巾扔回水盆里,走向邓布利多。立在床头的福克斯闭着眼睛,不知是在真睡觉,还是闭眼休息。

    她在邓布利多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手神过薄薄的魔法屏障,拉起邓布利多的手。两人的手一对比,就显露出极大的不同。邓布利多的手纹路很深,还皱巴巴的,肤色也比尼尔的要深。但是尽管尼尔刚才才活动了筋骨,与骨架打了一架,邓布利多的手比她的还是要暖和一点点。

    暖和?

    尼尔双手握住邓布利多的手,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丝暖和。她这才发现,这是他的右手,此刻这只手上虽然长着一些老年斑,却散发着生机,不像之前中了诅咒的枯黑。尼尔放开他的手,直起身去触摸他的胸膛和鼻下,惊喜地发现他有了心跳,呼吸也很平缓。

    “梅林!”她大叫起来,吓得福克斯从床头掉下来,栽在邓布利多脸上。羽毛被轻轻吹起,福克斯的黑眼睛睁大几分,扭头看向尼尔。马萨凑上来,紧张地看着。头顶压下一片巨大的阴影,肯定是探过头来的科洛兹卡尔。

    尼尔赶紧将福克斯捧起,把他从邓布利多脸上挪开。“别着急,让我好好确认下。”她的手心举起法力,放出探测生命的法术,惊喜的是,在尼尔眼中,邓布利多身上正泛着淡蓝色的光芒。

    “他活过来了!他真的活过来了!”尼尔欢呼起来,福克斯在邓布利多上方盘旋,不停地啼叫着,马萨激动地流着热泪,大大的眼睛被泪水埋了一半,科洛兹卡尔仰头发出一声长鸣。

    尼尔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地。邓布利多积极面对死亡,才能激活那块坠子,破除戒指带给他的诅咒,死而复生。尼尔长舒了一口气,吩咐马萨将壁炉烧得更旺。等邓布利多醒过来,她就能执行下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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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沉睡了多久,他在梦中骑着夜骐,在空中游走。夜骐载着他,从禁林里出来,跑进魁地奇球场,踩着球场里的球门而过。夜骐继续飞,擦着打人柳而过,闯入霍格沃兹城堡里。他大笑着,骑着夜骐在走廊里穿过,撞开一群吵闹的鬼魂。他和夜骐从城堡前门冲出来,跑向黑乎乎的大湖。夜骐挥动着翅膀,蹄子在湖水上点过。湖里的人鱼和大乌贼都探出脑袋来观看,夜骐将它们甩在身后。夜骐驮着他继续飞,飞进霍格莫德村,飞入一家脏兮兮的酒吧,在眼熟的酒吧老板将酒杯扔过来之前冲进一副画里。

    夜骐在进入画的那一刻消失了,他从半空摔下来,摔倒一位年轻女孩的脚边。女孩弯腰将他扶起,邀请到她的野餐布上休息一会。他躺在野餐布上,头顶是厚厚的树叶,太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洒下来,照得他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在一旁织着羊毛线袜子,他闭上眼睛,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

    「你该走了。」耳边传来轻柔熟悉的女声,他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夜骐在他身边甩着尾巴。他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躺在野餐布上的羊毛袜子。金色和红色毛线交织而成的袜子很厚,最适合在寒冷的冬天穿上。他捧起袜子,将袜子揣在口袋里,走向停在树下的夜骐。

    夜骐在他爬上去之前撒开蹄子跑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磕到了鼻梁。他摸摸鼻子,没有摸到黏黏的血液,也奇迹般地没有感受到疼痛。他站起来,发现夜骐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跑上去,夜骐也开始跑。一跑一追,一直跑到悬崖峭壁前。太阳升起,阳光从夜骐身上照过,夜骐消失了。他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太阳光,很快黑暗袭来,他移开手,发现悬崖峭壁换成了高耸入云的塔楼。他站在塔楼最高那层,面前有一个大大的缺口。他站在边缘往下看,看到夜骐正在下面拍打着翅膀。夜骐抬头望着他,像是在做出盛情的邀请。

    他双眼一闭,纵身往下跳,却没有跳到夜骐背上,而是半路被一只浑身燃烧着的大鸟劫走。大鸟的爪子抓着他的肩膀,拍打着巨大的翅膀,飞向远方。他们飞到大湖的上方,远处是一片黑暗的城堡。大鸟突然松开爪子,将他扔了下去。他从空中坠落,眼看着就要撞在湖中小岛的地面上,地面却出现一个大洞。他掉进大洞里,眼前只有黑暗,他滑过很长很长的滑道,还没见停下来。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龙的吼叫,他被什么东西一扯,抛出滑道外,眼前闪过一道光。

    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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