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实力眼瞎

    尼尔早就做好了打算。她知道,不管甘道夫问不问这个问题,莱戈拉斯也会告诉他路上发生的事。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甘道夫说。说她来自巫师世界,她会魔法,她是时间龙神阿卡托什选出来的龙裔,她还会法术,她不小心打开一个卷轴然后就到了这里,现在还在找回去的方法……她真的要这么说吗?

    “是有一些事要跟你讲。”她缓慢地开口,脑袋低垂着盯着脚下的路。“会很复杂,有一些我也没搞明白,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甘道抬起手,扶正头上的帽子,袖子轻柔地扫过尼尔的脑袋。他打断尼尔的话。“我感觉你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说,但我不着急,我相信你。等你自己想明白,想要告诉我了,就来找我。这里也不是可以交谈的地方。”

    “谢谢你,甘道夫。”尼尔轻柔地道谢,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要说的话。也许等出了这个鬼地方,她就会向甘道夫坦白。

    甘道夫的眼神扫过双肩放松下来的尼尔,他开口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摩瑞亚,你的诅咒指向的就是这边,身体有没有不好的感觉?”

    尼尔摇摇头,双唇抿起。别说感觉了,就连她现在脚下的影子也没有什么异常。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跟她有什么联系,真的跟她的诅咒有关系吗?

    “别着急,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该显现的时候,那扇门就会在你面前打开。”甘道夫收回搭在尼尔肩膀上的手,大跨步走到尼尔面前。

    尼尔拉后一步,吉姆利上来,兄妹俩这才有机会交流。简单说了几句后,吉姆利发现尼尔没什么想要开口的想法,也就止住话头。

    他们走了好几个钟头,来到一座广阔的大厅。大厅里有两排柱子,大大的雕花柱子拔地而起,与高远的天花板相接。大厅的四面各有一条走廊,通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甘道夫带着他们往北边的走廊走,进入右手边的房间。

    有一束光从通风口照射进来,让这一行人感受到光明。然而,光线照射着的长方形大石却让吉姆利和尼尔如同坠入冰窟。

    “巴林的坟墓。”甘道夫认出盖在上方的石板上的字,他看向吉姆利和尼尔,张口想要说话,却还是闭上。

    “巴林……”尼尔喃喃着,看着那冰冷的石头,眼睛有些难受。身边的吉姆利伸手盖住眼睛,低下了头。

    尼尔坐在巴林的坟墓边上,回想起那位白发白胡子的慈祥矮人,还有欧音和欧力。欧音是葛罗音的哥哥,他还在孤山时,时常去葛罗音家里做客,尼尔也经常看到他。欧力曾经把他画的史矛革的画送给尼尔。来摩瑞亚之前,她还想着能遇上他们,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不在了。

    她沉浸在悲伤之中,突然被拉了起来。她猛然转头,看到莱戈拉斯将她推向身后。耳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声。是奥克!尼尔心头涌起怒气与恨意,她的手伸向小包,想要抽出魔杖。

    吉姆利将一本残破的书塞到尼尔怀里,抽出背上的斧头,挡在尼尔身前。“你还有伤,退后!”

    “我很好!”尼尔抽出魔杖,再把手探入小包,想要找到她的备用武器。她的手碰到藏在小包深处试了缩小咒的弓箭。她把弓拿出来,将缩小咒解除,一把骨头制成的大弓出现在她手里。这把弓是她在孤山锻造出来的,用的材料是……躺在长湖镇深水之下的史矛革的骨头。

    “莱戈拉斯。”她喊了一声,握着尼尔给的刀的莱戈拉斯看过来,一把接住尼尔扔来的弓。他旋转着弓,感受着弓的手感。这把弓完全没有美感可言,但是手感还不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弓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力量,他向这应该是很特殊的动物骨头。

    尼尔将装满箭矢的箭袋也扔给他。“替我好好使用它们。”

    莱戈拉斯的视线扫过她的右手,明白了尼尔的意思。他将箭袋的绳子斜跨,把箭袋背在身后。手里的刀归入腰间的刀鞘,他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挡住的门被奥克打出一个口子,莱戈拉斯瞄准口子后面的奥克,松手让箭飞了出去。箭呼啸着飞过去,穿过口子扎入奥克的躯干,强劲的力道让箭直穿过去,刺入后面的奥克心口。

    莱戈拉斯的双眼瞪大几分,对手里其貌不扬的弓箭高看几分。他心想着,物似主人形。

    成群涌进来的奥克,很快就冲过由波罗莫、阿拉贡和莱戈拉斯组成的第一战线,朝着吉姆利、尼尔和后面的霍比特人冲来。吉姆利大喊一声,握着斧头迎了上去。尼尔手握刀刃闪着寒光的匕首,紧随吉姆利。

    莱戈拉斯灵巧地避开袭来的武器,一个潇洒的转身,用刀将奥克的脑袋砍下后,他收刀,空出的手伸向箭筒抽出一只羽箭。将箭上弦,瞄准射击,动作流畅优美,简直就像在跳舞而不是死斗一样。莱戈拉斯百步穿杨,射出去的箭穿过奥克的咽喉,还有余劲的箭继续飞,射中还在大厅门外的食人妖。

    食人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没有倒下,反而被激怒,嚎叫着挥舞着手里的大锤子,撞破门上的石头冲进来。

    “它长得比巨怪丑多了。”尼尔冲过去,匕首划过食人妖的左腿,吉姆利则将斧子砍入它的右腿。食人妖痛苦地咆哮着,手里的大锤子胡乱挥舞起来,照着地上的小不点砸去。尼尔就地一滚,从食人妖两脚中间穿过,来到食人妖身后。她举起右手上的魔杖,一道绿光射出,击中食人妖的后脑勺,在它的头上烧出一个凹陷来。

    莱戈拉斯踩着奥克的背部,手搭住矮墙的边缘,轻轻一晃来到矮墙上。他拉开龙骨弓,同样材质制成的箭离开弓弦,摄入食人妖后脑勺上的凹陷。食人妖发出一声惨叫,重重地砸在地上。

    混战很快结束,甘道夫带领着他们,冲出撰史大厅,跑向凯萨督姆大桥。他们沿着台阶一路往下,却被一处中断的台阶挡住去路。莱戈拉斯首先跳了过去,甘道夫犹豫了一会儿,也跳了过去。波罗莫揽着梅里和皮聘,成功跳到对岸。阿拉贡先将山姆扔过去,把手伸向尼尔。

    尼尔还没找到角度跳过去,就被阿拉贡提起来,扔到对面,她一头撞进莱戈拉斯的怀中。吉姆利自己跳了过来,却不上不下地踩在边缘上。尼尔倒吸一口冷气,赶紧伸出右手去拉。她的右手受重扯了一下,手指受痛松开了。幸好莱戈拉斯也拉了吉姆利一把,将吉姆利拉了上来。

    等到全部人都过来了,他们继续沿着台阶往下跑。刚跑到第二大厅,尼尔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她捂着胸口,手指碰到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的黑色宝石带着她的体温,让她稍稍心安一点。然而,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怪物让她刚才的心安瞬间消失。

    “炎魔……”甘道夫喃喃着,脸上露出灰败之色。“你们对付不了它,跑!”

    这时,一把低沉却又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入尼尔耳中。「……啊,终于等来了。」

    尼尔四处张望,那把声音像是从上面传来,又好像是从下面。炎魔带来的火光照亮周围,抬头只能看到石壁,低头,下方的深渊深不可测,弥漫着令人恐惧的黑暗。

    甘道夫催促着他们过桥,尼尔在队伍靠后的地方,跟着前面带路的阿拉贡,跑向凯萨督姆大桥对面。当尼尔跑到桥中间时,那把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带着傲慢与得意。

    「你是个赖斯,那个可恶的赖斯。我认得,尽管过去太长年月,你的长相变化了,可你灵魂深处的诅咒,我还记得。」

    尼尔的心陡然提起。诅咒、还有她从来没跟其他人讲过的姓氏赖斯,这些都被那把声音说出。又一次心悸袭来。尼尔的眼睛来回转着,警戒地看着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她跑到对面,贴着墙壁站住,她的右手无力地垂着,魔杖换到左手,手心发热,湿湿黏黏的。魔杖紧了又紧。

    凯萨督姆大桥的另一头,炎魔从火焰中走出,冲着甘道夫发出咆哮。甘道夫在桥上站住,迎战炎魔。

    “你休想通过!”

    那把神秘的声音还在尼尔耳边回响。

    「人类就是健忘的物种。你好像不记得当年的事了,让我告诉你。」那把声音又传入耳中,这次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当初你把我困住,让我的灵魂撕裂,让我痛苦不堪,最后又将我锁在这里!你这个低贱的人类!我诅咒你!诅咒你死在自己手中!我诅咒你的后代!诅咒你的后代被族人抛弃,承受族人的恨意!我诅咒所有的赖斯!」

    “你是谁!出来!”尼尔冲着黑暗大喊,将身边的吉姆利吓着。这时,从大桥下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地动,靠着墙壁站着的护戒队成员纷纷稳住脚下,抓紧墙壁。

    又一阵地动传来,有什么东西沿着山壁爬了上来。大桥下,一双如同巨大蛇瞳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火红色的眼睛映照出尼尔的模样。

    「我痛恨赖斯!我要杀死所有的赖斯!尤其是你!洛可诺娜·赖斯!」

    巨大的吼叫声传来,尼尔的身体僵住了。这种吼声,唤起她身体深处的那部分血脉,她僵住的身体重新运转,被唤醒的那部分血脉开始沸腾。不管它是什么,她都要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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