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赖斯庄园

    赖斯庄园是洛可诺娜·赖斯①名下的资产，坐落在英格兰威尔特郡。庄园就是普普通通的庄园，要说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能只是庄园的花园和温室里种植着不常见的药用植物，庄园内部的有些奇特的装饰，以及，边上的邻居是曾经的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

    尼尔对食死徒还是伏地魔的事情很不关心，在第一次巫师大战期间，她和母亲远离大陆，待在孤岛高塔上，各自做各自的事。母亲醉心她的魔法研究，尼尔则宅在山里，挖矿、冶炼、锻造还有炼药。等尼尔把这几项技能磨练到瓶颈期时，她才出来关心一下时事，正好听说了伏地魔倒台的事。邻居是伏地魔的手下，这可能就是她跟伏地魔仅有的联系。

    至于她的邻居马尔福一家，尼尔仅有的印象是地广人稀的马尔福庄园，一家子金发，抬得超高的下巴，还有那个开口闭口“我爸爸”的小子。除去在尚小的年纪应有的调皮外，马尔福家族的特性在这个小子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延续。

    果不其然，尼尔刚幻影移形到赖斯庄园，就在花园里抓到了正吃着架子湾葡萄②的小马尔福。

    当尼尔拎着小马尔福的后领，将他从吊椅上拎起来时，他吓得脖子都僵了。

    “看看尊贵的小马尔福先生，在赖斯庄园的花园里做些什么？帮忙采摘成熟的架子湾葡萄？”

    尼尔将小马尔福放到一边，自己坐在吊椅上，从旁边桌子的玻璃器皿里拿起洗好的架子湾葡萄放进口中。酸酸的口感和独特的风味，确实会让人着迷。

    “我要告诉我爸爸，你刚才拎我了！”

    小马尔福气嘟嘟地瞪着尼尔，下巴高高抬起。虽然他个子比尼尔矮，气势却不低。

    “我要告诉你爸爸，你偷吃我的葡萄！”尼尔也不示弱，用相同的语气回击。

    小马尔福憋红了脸。

    “你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我到处乱跑。”

    “我想也是。”尼尔看了一眼心虚的他，拍拍身边的座位，“坐这里，小马尔福。”

    “我有名字，我叫德拉科，我允许你喊我的名字，但你总是不喊我的名字，你这是不识好、好……”德拉科突然卡壳了，说不出来那个词。

    “不识好歹。”尼尔语气平平地帮他说出来。

    德拉科却没有被打击到，而是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走到吊椅前，手脚并用爬上去。

    尼尔将装着葡萄的玻璃器皿递给他，让他继续先前在这里做的事。

    “你不开心？”德拉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这很不寻常，一个马尔福没有幸灾乐祸地看着别人不开心已经算是怪事，关心那更是难得。

    尼尔耸耸肩，岔开话题。“我上回借你的书，你看完了没？”

    德拉科摇摇头。“还没看完，我只能偷偷看。里面讲到的那条龙，奥杜因③真的存在吗？啊，我很想快点将它看完，可是要是被我爸爸知道，我和那本书就惨了。”

    尼尔扯扯嘴角。“你爸爸不会对你怎么样，倒是那本书，可能就得死无全尸。”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不开心？”德拉科慢吞吞地吃着架子湾葡萄，并将葡萄皮轻轻吐在桌上摊开的手帕上。

    他的父母倒是把他的用餐礼仪教得不错。尼尔观察着德拉科，却不知道自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惹恼了这个娇气的小少爷。

    “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德拉科放下葡萄，半转过身来，板起脸，却不知道这个动作让他肉肉的脸颊鼓起，倒是减了他几分气势。

    “因为我不开心。”尼尔摊在吊椅里，视线越过花园的栅栏，越过草坪，看向马尔福庄园。她的眼神很好，甚至能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庄园男主人脸上微怒的表情。他的妻子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点焦急。

    尼尔站起来，顺手把德拉科从吊椅里抱下来，放到地上。她将装着架子湾葡萄的玻璃器皿塞到德拉科怀里，将手帕上的葡萄皮倒在花园的土壤上，用清理一新将手帕弄干净，再把手帕叠好，塞进德拉科的口袋里。之后，她又用清理咒语将德拉科身上的泥土清理掉。

    德拉科全程吃着葡萄，享受着尼尔的“伺候”。他脸上的开心甚至是得意一直持续到尼尔做完一整套动作，伸手指向他家时。

    尼尔伸手指向马尔福庄园，这一次她看到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出来承受大马尔福的怒火。

    “你得回去了，晚点你爸会说你。”

    德拉科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转身就往栅栏那边跑，却被尼尔勾住后领。

    “你往哪边跑呢？我才帮你弄干净的。”尼尔指向另一边。“走正门。”

    德拉科小脸一红，伸手拍掉尼尔的手，快步走向她指的方向。快走到转角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会留在这里多少天？”这一次问话，他的语气里少了点马尔福的傲慢，多了些期待。

    “只要你还出得来，你能随时到访赖斯庄园。我应该会在这里待很久。”

    如果母亲离开高塔，离她远去，她不想回高塔，不想去面对母亲留给她的空虚。也许赖斯庄园是个很好的选择，当然，霍格沃兹也不错。

    终于得到回答的德拉科脚步轻快，快速绕过转角，从弯弯绕绕的小路出去，轻车熟路来到正门。当他到达时，正门正好为他打开。他看向怀里的架子湾葡萄，不禁哼起摇篮曲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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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的下一次来访是在三天后，说是他的来访，还不如说是马尔福一家的正式来访。尼尔在两天前就收到了拜访函。出于友好邻里关系的考虑，她当天就回了一份邀请函，正式邀请马尔福一家来赖斯庄园做客。

    这一天，赖斯庄园的大门为马尔福一家打开。平日里寂静无比的赖斯庄园多了些动态感。大门进来就能见到的龙形喷泉正源源不断喷着水，主干道两旁的树上藏了很多热情歌唱的鸟儿，清脆的啼声伴着喷泉的流水声，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组合成欢迎客人的交响乐。

    尼尔没有为自己做多余的装扮，比如，为了不吓到客人，用魔咒和魔药改变容貌，也没有在服饰上下太多功夫。她只是将平日里蓬乱的头发收拾好，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有光彩。至于服饰上，她穿了一件定制的银丝镶边的黑色高领礼服，领口别着一枚象征着家徽的胸针。赖斯家的家徽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龙。龙的双眼炯炯有神，向上望着，如同在仰望天空。

    龙的标志在赖斯庄园很常见，大门上就有一个巨大的龙首。主屋的大门左边绘着一条喷着烈焰的火龙，右边则是吐出寒霜的霜龙。尼尔就站在大开的门前迎接马尔福一家。

    尼尔没有错过马尔福夫妇见她第一眼的错愕，以及马尔福家主一闪而过的其他情感体现。尼尔大大方方地露出容貌，将不同于平常女性的脸映入访客的眼里，刻在他们心里。

    “欢迎来到赖斯庄园做客。我是都瓦克因尼尔·赖斯，赖斯庄园的继承人。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与马尔福小少爷见面，但是与二位算是第一次正式会面。”尼尔向他们点头弯腰，微微行了一礼。在弯腰时，她冲着德拉科·马尔福眨眨眼，对方绷紧的小脸瞬间破功，却又马上稳住。

    “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主。”马尔福微不可见地低下脑袋。他偏过头看向身边挽着他手臂的娇妻。

    “这是我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以及，”他瞥了一眼站在他另一边的小马尔福，“你们早就见过面的，德拉科·马尔福。”

    纳西莎露出得体优雅的微笑，她的手离开卢修斯的臂弯，从家养小精灵手中接过两个礼盒，递给尼尔。

    “这是卢修斯托朋友从遥远的东方带来的瓷器，我听小龙说，赖斯小姐喜欢养花养草的，就想着将这个花瓶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还有另外的，是上次小龙带回家的玻璃水果盘，我让小精灵洗干净带过来了。”

    “客气了，我会喜欢的。”尼尔接过礼盒，递给马萨。

    尼尔伸手将他们请进主屋，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会客厅。马萨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盒离开，进会客厅时手上多了不少东西。马萨手脚麻利地为主客递上红茶，却给小马尔福递了一杯加糖奶茶。

    纳西莎注意到这一点，给了宝贝儿子一个眼神。德拉科乖巧地坐在母亲身边，等纳西莎将视线移开，他这才端起奶茶，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神情。是他喜欢的味道。

    卢修斯自从踏入赖斯庄园主屋，眼神一直小幅度地转悠着，打量着赖斯庄园。赖斯庄园装饰的主色调为深灰色和象牙白，又以银色、松绿色等其他颜色点缀。赖斯庄园采光很好，相比马尔福庄园来说，赖斯庄园更加明亮。

    正对着会客厅大门的那面墙全部用来做了雕刻，雕刻的是赖斯庄园常见的标志——龙。在浮雕的眠龙之下，是成套的沙发和小方桌，而另外两面墙前方放着不少展示柜墙上还有几个展示架，展示的除了长长的手杖④，还有各种冷兵器。沙发也很有赖斯的特色，如同一条龙张开双翼，伏在沙发椅背上一般。中央的吊灯看上去像是动物的骨头做成的，而且制作这盏吊灯的人手艺不太行。这引起了卢修斯的注意。

    “那盏灯好像有点故事。”他缓缓开口，语调缓慢不急，有些字眼习惯性延长，带出了不少纯血巫师家族说话的特点。

    尼尔还没开口，就被卢修斯的儿子抢先了。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指着吊灯。“那是尼尔妈妈亲手做的灯，尼尔说那是龙骨做成的，我不信，怎么可能用龙骨来做……”

    德拉科话还没说完，收到来自父亲的注视。他马上停下，低着头避过卢修斯的视线。

    “母亲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相信她的说辞。”尼尔开口，将卢修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很是抱歉，母亲有事，庄园里只有我接待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不过我相信，马尔福小少爷会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为我补充说明。哎呀，我倒忘记了，应该先给他备一份谢礼的。”尼尔一拍手，露出懊恼的表情。

    “赖斯小姐说笑了。小龙也真是的，之前经常来叨扰赖斯小姐，我要感谢你对他多多关照还来不及呢，谈什么谢礼。”纳西莎呵呵一笑，摸了摸儿子的金发脑袋，又轻触卢修斯的手臂。

    卢修斯扯起嘴角，带上微笑的面具。“还真是感谢赖斯小姐了。不介意的话，能否请赖斯小姐向我讲讲赖斯家族的历史？”

    尼尔也学着微笑，示意他们喝茶。“谈不上历史，赖斯家族在这片土地的故事只能从我母亲那里讲起……”

    晚宴前，卢修斯·马尔福有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纳西莎和德拉科继续在尼尔家做客。尼尔带着母子二人逛了一下花园。说是花园，其实更多的是药园，里面种植的大多数植物都可以用来制作药剂。

    “这是小龙上次吃的葡萄。”纳西莎认出了架子湾葡萄，微微弯下腰去看。架子湾葡萄跟普通葡萄不一样，它是贴着长在地面上的，成熟时，一颗颗葡萄掩藏在藤蔓和叶子之中，不注意还真是难以察觉得到。

    “最近正好是架子湾葡萄成熟的季节，今早我收了一些，并用魔法将它们保鲜，等会还请你们带一些回去，不然我一人可吃不完。”尼尔转向对架子湾葡萄很感兴趣的纳西莎。

    她补充说：“虽然架子湾葡萄可以制作魔药，但当普通葡萄吃没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用它做成各种点心，像是饼干之类的，口感也不错。”

    纳西莎微微一笑。“赖斯小姐对吃的有这么多的研究，难怪我们家小龙总喜欢往这里跑。”

    尼尔连忙摆手。这锅她可不背。当初是哪家的小子偷偷从破了洞的栅栏里钻进来玩的？可不是她种的葡萄引来的狼。

    “我只会简单的烹饪，精细的食物还得靠马萨。”

    这时，德拉科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被纳西莎捕捉到了。

    “小龙已经累了吗？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母子就不继续打扰赖斯小姐了。”纳西莎抱起德拉科，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希望今天的接待能让你们满意。”尼尔带着他们出来，来到主干道上。

    马萨和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已经收拾好东西候着了。马萨将装着葡萄的大玻璃瓶递给马尔福家的小精灵。

    “感谢赖斯小姐的邀请，今天我们过得很开心。”纳西莎先将德拉科送上马车，停下来跟尼尔说话。“下次我一定要邀请你来我们的庄园，也好让你尝尝马尔福的特色菜。”

    “谢谢夫人美意，尼尔先在这里谢过夫人。”尼尔伸手将纳西莎扶上马车，得到对方感激的道谢。“祝愿夫人有个美好的夜晚。”

    “谢谢。”纳西莎甜甜一笑。车门关上，骏马拉着马尔福母子缓缓踱向不远处的马尔福庄园。

    赖斯庄园的大门闭合，门上的龙闭上眼睛。庄园四周起了一层薄雾，将庄园隐藏在夜色之中。

    尼尔提着礼服下摆，大跨步走回主屋，一边走一边喊着累死了、脸部肌肉僵了这样的话。

    马萨跟在她身后，欣慰地笑了。“小主人，赖斯庄园很久没有这样的正式会客了，马萨期待着下次客人的到访，到时马萨会做更好吃的料理，泡更香的茶来招待他们。”

    尼尔停下来，转过身看向一片光亮的马尔福庄园。“如果你说的是马尔福夫妇，他们是不会再来了。小马尔福倒是可能偷偷跑出来，不过他那爸爸怕是会盯得更紧。”

    马萨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尼尔耸耸肩。“我可不是纯血巫师，母亲也是半路出家的女巫。马尔福中途离开就是最明显的表示。”

    马萨依旧摸不着头脑。

    尼尔做了个鬼脸活动活动僵掉的脸部肌肉，继续往前走。“意思就是，我不用再在半天时间内假笑这么多次了。马萨，回去，收拾残局。”

    “是，小主人！”马萨抛掉刚才的疑惑，快跑几步，跟上尼尔。